「你不開心嗎?」看孫拓一臉苦笑,範逸紅擔心的問道。剛剛他不是還吵著要結婚嗎?現在已經排除萬難了,怎麼看起來反而悶悶不樂?
「唉,我要是去見你父親,他一定會把我趕出去。」沒有拿把槍斃了他就算仁慈了,還讓他提親!
「怎麼會?」範逸龍不解。「逸紅說得沒錯,只要爸爸知道她嫁的人有這麼高的才氣,一定不會阻攔你們的婚事。」
孫拓欲哭無淚,小聲的問範逸紅道︰「你父親是不是真的很愛錢?」
「是啊!他常說,哪個商人不愛錢,所以對兩年前的那一次大失血,他才耿耿于懷啊。要不是他擔心會坐牢,早就請殺手把那個叫法蘭克的人給斃了。」
他差點因為她的話嗆到。他苦著一張臉道︰「我擔心我見了你父親,你就要變成可憐的年輕俏寡婦了。」
「為什麼?」範逸紅和範逸龍異口同聲的問。
「因為,」孫拓吞了一口口水,「當年通殺你們父親四百萬美金的法蘭克,正是不才小生在下我。」
後記
華爾街,這個全世界最繁忙的經濟重心,每日在這里交易的數目達數億美元,里面每個人都忙碌不堪,一通通電話、一張張交易單,顯示的數字都高過一般人的想象。
這兒各國語言都有,無論是什麼人,只要有錢,懂得這里的游戲規則,就會是這里的主角。
「孫拓,孫拓!」範逸紅大叫,手上拿著手機走向他,「爸爸要跟你說話。」
他們兩人到紐約蜜月旅行,由于範逸紅從沒來過美國的華爾街,剛好孫拓對這個地方又很熟,所以便央求他帶她到這里來。
「好吵喔,」孫拓叫道︰「我听不到你說什麼。」
她指指手機,大聲說︰「爸爸找你。」
他拿過手機將它按掉。
範逸紅驚訝的看著他,叫道︰「你怎麼把它按掉啦?」爸爸還在線上耶!
孫拓將手機塞進口袋里,拉著她就往門外跑。
這里的交易實在太熱絡,聲音大得有點听不到彼此的聲音。
好不容易呼吸到外面新鮮的空氣,遠離高分貝的噪音,孫拓吁了口氣。
「怎麼跑出來了?」她還沒看夠呢。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人從事證券交易,華爾街股市不愧是世界上最重要的金融股市,這麼活絡的交易情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在里面听不到你說什麼。」孫拓笑笑,將她摟在懷里,「而且我舍不得親親好老婆的嗓子受傷。」說著親了親她的額頭。
範逸紅心里一甜。結婚將近半年,他每天都對她說些膩死人的甜言蜜語,也不知道他從哪里學來這些話。
「你把爸爸的電話按掉了。」她抬起頭來看著孫拓,「怎麼辦?要不要打給他?」
孫拓笑著說︰「包準爸這次打來,又是問我哪支股票可以買。」剛說完,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只見手機正在震動,「說曹操,曹操就到。」他按下通話鈕接了電話。
範逸紅走往一旁,不打擾兩人談話。
她跟小攤販買了兩杯熱咖啡。初秋的美國東岸已經有點涼意,她想喝杯熱咖啡暖暖身子。
範逸紅喝著自己的那杯,另一手拿著屬于孫拓的,轉身走向他。
遠遠就看見他頎長的身影,佇立在街道上。
孫拓的物質一向不高,即使他這麼富有,也不要求穿非名牌衣服不可。他今天穿著一件暗橘色和深藍色相間的休閑夾克,配上米白色的休閑服和深藍長褲。旁人穿起來很奇怪的搭配,在他身上卻是合適得教人移不開目光。
她走到孫拓面前,將手上的熱咖啡遞給他。
孫拓給了她一個微笑,接過熱咖啡後,又繼續對著手機分析股市行情。
看著孫拓的側臉,听著他有條不紊的分析,他不自覺流露出的自信與威嚴,讓人不禁想要依靠這個男子。
只要能這樣看著孫拓,她就覺得很幸福了,何況婚後的孫拓對她百般溫柔,讓她不止一次慶幸自己誤打誤撞,竟然挑到了這麼好的老公。
範逸紅靠在他身邊,只見他對她一笑,又繼續對著手機講話。
看樣子這通電話要講很久了。
想到手機那頭的人,範逸紅就不禁有氣。
原本孫拓打死也不肯跟她回台灣,畢竟一旦泄漏了他是黑白兩道所要找的人物,那他的生命可能堪慮。
後來三人想了個辦法,就是孫拓以自己的真實名字出現在股市交易中,再由範逸紅將他介紹給範正宗,來個「孫拓V.S.法蘭克」大對決,最後「孫拓」將「法蘭克」殺個片甲不留,不復出現在股匯市中,至于「生死判官」,或者叫做「來自地獄的上帝」,就當從來沒有出現過。
就這樣,範正宗以為自己的女兒撿到了寶,在孫拓為他賺進第三筆三十萬美金的時候,他就逼著女兒一定要和孫拓結婚,所以,他們「只好」順著老人家的意了。
一切都很順利?當然不!
現在她老爸玩股票玩上癮了,知道只要「逢買股票,必問孫拓」,公司直接丟給兒子、女兒便成,整天沉浸在「賭博」的快樂中,三不五時打電話來,美其名是關心他們新婚夫妻的生活,實際上是要女婿指點明牌。
連他們蜜月旅行還不忘用手機霸佔她老公,唉!
好不容易看孫拓收了線,她索性將全身的重量落在他身上。
「怎麼了?」孫拓將手機放入口袋,空出來的手摟住她,「為什麼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爸爸剛剛又跟你談股票的事?」範逸紅問道。她的咖啡喝完了,便喝起孫拓手上的咖啡。
孫拓由著她,一臉寵溺,「我也就這麼一點小小的長處讓爸爸欣賞。」他無奈的笑笑,「況且他是你爸爸,我既然可以讓他高興點,何樂而不為?」
「你對他真是太好了。當初‘孫拓’打敗‘法蘭克’時,他可是一直叫著,‘你這小兔崽子,也有失算的一天?’」
他笑道︰「可是,他也拍著‘孫拓’的肩膀說︰‘好小子,真有你的,我女兒就交給你了。’」
範逸紅笑嘆口氣,「不過,我偶爾覺得自己挺笨、挺老實的。」
「怎麼說?」他柔聲問道︰「我的親親好老婆可是人稱‘玉面羅剎’的狠角色呢!」
「我覺得被爸爸耍了。」範逸紅喝完咖啡,又倒向他的懷抱,「他以前還耳提面命要我千萬不可以從事投機事業,尤其是股票,結果他現在反而這麼熱中,把公事都丟給哥哥和我們兩個了。」她心疼的看著孫拓,「委屈你了,你以前是多麼自由的一個人,結果因為爸爸任性的要求,你卻要處理公司這麼多瑣事。」
孫拓接過她手上的紙杯,丟到一旁的垃圾桶,牽著範逸紅的手慢慢往前走,「我倒不覺得有什麼委屈。以前自由是自由,不過身邊沒有你啊。」
看範逸紅的臉因為這句話而有點羞赧,孫拓滿意的繼續道︰「況且,我游山玩水的時候,你陪著我,那在你為公事焦頭爛額時,我自然要幫幫老婆。」
「你對我真好。」握著孫拓的手,在這略感涼意的秋天,他溫熱的手也溫暖了她的心。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範逸紅的腦子里浮現出這句話。
「生個孩子吧,老婆。」孫拓突然說道。
「啊?我們才剛結婚半年……」
「那又如何?」他俯身吻住範逸紅的額頭,「爸爸他很寂寞,我們生個孩子給他,他就不會每天只注意股市了。」
寂寞?範逸紅訝然的看著他。
他笑道︰「相信我,我是個天才,我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