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叫我放手 第15頁

雷家驥的手和唇都沒放開她,他灼熱的氣息霸道地探入她的唇間,挑逗著她柔軟的丁香舌。他想念她在他唇間因為激情而喘吁的呼吸、他想念她在他的指掌間因為熱情而感到羞怯的嬌喘、他想念當他融入她身子時,她情不自禁拱身以容納他的酡紅嬌顏……

他加深了吻,灼熱的糾纏讓汪筱寧甚至無法站立。他則趁著她意亂情迷時,在熱吻間,將彼此移至了床上。

分開了太久,他們是如此思念著彼此啊!汪筱寧沒法子否認這一點,她告訴自己只要再親熱一會兒,她便會推開他。畢竟她的唇依戀他,她的身子也迷戀他哪。

汪筱寧的指尖探入他的發間、滑入他的襯衫里感受著他精壯的肌理,熱情很快地便從他們雙唇間蔓延到彼此全身。他的大掌解開她的衣扣,雙唇在她花瓣般的肌膚上吸吮著她柔軟的觸感,指尖在她雪白的胸口撥弄著……

「這張床怎麼這麼小?」雷家驥低聲說道,對于雙腳懸空的感覺不甚滿意。

汪筱寧睜開迷迷蒙蒙的眼,仰看他焚著的雙眼。她突然驚覺到這不是他的豪華公寓,這里沒有暖氣、沒有加大的雙人床,這是一個每天清晨和晚上都很寒冷的房間。

而她之所以住在這里的原因,是因為他們分手了。

而她和他分手的原因是--她不想繼續在情海里飄飄蕩蕩,她需要的是一種踩著地面的真實感,她要一棟屬于她的婚姻之屋……

可他不要!

「不要。」汪筱寧抓過枕頭塞在他們兩人中間,驚恐但堅決地瞪著他。「我不能再和你發生關系了,這是不對的!」

雷家驥瞪著她不安的小臉,咆哮聲在喉嚨里打著轉,幾次都想直截了當地吼掉她不必要的堅持。

事實上,在他的身軀仍為她悸動之際,他確實很難找出理智來。

可他願意為了她忍耐,如果這是他唯一可以再度進入她世界的方法的話,他忍!

雷家驥閉上眼,在深呼吸了數次之後,才痛苦地壓制住,把心跳調整回正常。他從床上一躍而起,坐在床沿低頭看著地板。

「抱歉,我忘了我們現在只是『朋友』。」他挫敗地說道。他個人以為異性朋友和戀人的界限相當模糊,他們之間很快地便會回到原來的生活模式。

「我們不適合只當朋友。」汪筱寧後背抵著床頭板,牢牢地抱著枕頭,怔怔地看著他落寞的背影。

他真的變了。以往的他,絕不會這麼快就妥協,他會用各種熱情的方式來哄得她的拒絕變成情不自禁。

「別這麼快拒絕我,妳是我唯一能夠說說心事的女人。」雷家驥聞言,立刻回過身,出言斬斷她想退縮的後路。

「我……還是……」她猶豫了。

她當然也心疼他的孤單,可她對自己沒有那麼大的把握,可以只當他的朋友,而不對他撒嬌或依賴。

「其實,我之前離家出走時所住的地方,比這里還小。」雷家驥在她的表情尚在遲疑時,便學起了她的姿勢,也背靠著床頭板而坐,並順手拉過被子蓋住兩人的腿。

「你離家出走過啊?」汪筱寧訝異得睜大了眼,她還以為他是那種一世平順的富家公子哥。

「對,在我十五歲的時候。」雷家驥看著天花板漏水後所留下的水漬,覺得那像一塊回憶的拼圖。

「那你為什麼從來沒跟我說過?」她的聲音很低落。

他疑惑地低下頭,發現她真的滿在乎這件事的,小臉全都皺成一團埋到枕頭里了。

「我沒說一來是因為不認為這事有什麼重要,二來是因為我總忙著听妳說話吧。」雷家驥抬起她的小臉,把她散落頰上的發絲全都拂向耳後。

「我有那麼愛說話嗎?」汪筱寧拉著他的手,鼓起粉頰,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我喜歡听妳說話。」雷家驥低下額頭,很快地輕觸了一下她的。

「你為什麼離家出走?」她急忙轉移話題,往旁邊挪了兩步,以維持「蓋棉被純聊天」的安全距離。

此時,雷家驥伸了個懶腰,襯衫底下的魁梧胸膛精采地起伏了一下。

汪筱寧偷瞄了一眼,咽了口口水,而他知情。所以,當然更不會乖乖掃上那些方才在親熱間被她扯開的襯衫鈕扣。

「因為那年我以為我可以成為一個小提琴家,但是我父親卻不允許。」他說。

「後來呢?你現在偶爾也拉小提琴的,不是嗎?」她崇拜地看著他。她個人認為他夾握住小提琴的模樣,簡直性感到讓人想哭泣。

「我用離家出走和我父親談判,我要他給我一年的時間去發展我的藝術天分。我父親最後答應了,但是他認為我浪費了身為雷氏家族長子的一年,因此我欠他一個人情。所以,我這次才會答應去和森田小姐相親的。」雷家驥在述說往事的同時,其實也正在向她解釋他相親的真正原因。

「如果相親是還你父親的人情,那我付出的感情又算什麼呢?」汪筱寧突然覺得好悲傷。只因為她愛他,所以她的感受就要被忽略嗎?

「我說過如果我願意為妳取消那次相親--」雷家驥急著想解釋。

汪筱寧用手覆住他的唇,不許他再說。

「其實最讓我介意的事,是你根本不曾想過要體諒我的心情。後來是因為我要離開了,所以你才拚命地想找法子來挽留我的……」汪筱寧驀然打住了話,苦笑地收回自己的手。「對不起,我離題了。我們是朋友,不該談那些男女之情的。」

她的果決讓雷家驥為之一愣,他沒料到她居然這麼急于撇清他們之間的男女之情。

「你們的父子關系很像在談生意。」她急忙轉了個話題,不想他再盯著她。

「我們家族的所有關系全都建立在生意關系上。因為愛而結合的婚姻,不曾出現過一樁。所有人都把權勢、富貴放在感情前面,至于情人則永遠可以此配偶得到更多的注目,因為配偶只是我們身分的另一項保證而已。」

雷家驥一開頭,便瞧出了她眉眼間的興趣,于是便把整個家族的點滴簡單地說了一回。

而汪筱寧听著、听著,當真覺得他會和自己談起戀愛,只能說是奇人異事一樁吧。她開始知道他對婚姻的反應與不以為然,全都是其來有自。他們家庭的婚姻關系,根本是「相敬如冰」的最佳代表。

雷家驥原本沒打算說那麼多的,他只是打算把那些事情當成一個餌,好拐得她讓他留在這里。可是身邊的小人兒听得那麼認真,認真到眉頭都擰了起來,認真到還會紅眼眶,他實在舍不得不繼續說下去。

兩人坐在床上,背靠著床頭板,說了多久,也記不得了。

汪筱寧听累了,身子才一偏斜,他大掌便順勢地一敞,讓她偎入他的肩臂里。

他的表情很鎮定,看來毫無邪念,所以她的眼皮在他的溫暖體溫和低嗄嗓音間,也就慢慢地合上、緩緩地沈入了睡鄉里。

雷家驥側臥看了她一會兒之後,便困難地在她身邊窄小空位躺下,如同往昔一般地讓她的小臉臥在他的肩頭,讓她嬌小的身子蜷曲在他的身側,讓兩個人的身影再度合而為一。

他枕著有著她發香的枕頭,听著她淺淺的呼吸聲,心里平靜地讓他只想閉上眼,好好地休息。

自從她離開後,他就沒好好睡過一覺了。

他從來沒想過什麼是家的感覺,然則在失去了她一次之後,他卻開始漸漸理解了「家」的定義。

如果她對他的意義超越過婚姻,那他為什麼還要抗拒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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