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眼中的雷家驥和別人眼中的他,完全不相同。因為她可以從現在到回去的路上,一路列舉著他對她的特別,就算講上兩個小時,她也不嫌累。
所以,他相親後的最後決定一定是選擇了她。她要對自己有信心!
因為不會再有人比地更懂雷家驥的外冷內熱、也不會再有人比她更愛雷家驥了!
她好想快點見到他啊!汪筱寧看著車窗外飛逝的街景,低頭握緊了雙手,用力地祈禱他的手術千萬要順利啊!
在坐車的途中,汪筱寧和裴宗濤又通了兩、三次電話。
所以,當汪筱寧和聶曉蕾走進醫院的那一刻,雷家驥的秘書已經站在一樓,等待著帶領汪筱寧到病房去。
「汪小姐--」秘書一看到汪筱寧,只差沒對著她跪下來謝天謝地、謝主隆恩。
汪筱寧奇怪地看著秘書幾乎快痛哭出聲的臉龐,她覺得秘書小姐真的好護主心切啊。
「家驥還在睡嗎?」汪筱寧跟秘書問道。
「雷先生剛醒來十分鐘,妳快點上去吧。」向來冷靜自持的秘書迫不及待動手去扯汪筱寧的手,就往電梯里跑。
「他還好吧?」汪筱寧一看到秘書的焦急神態,她也跟著神色大變了起來。
「雷先生的身體還好,可是脾氣壞得嚇死人,現在可能只有汪小姐妳能接近他了。」秘書實話實說,還附贈了一個冷顫。
聶曉蕾一挑眉,實在很難想象她這粉女敕女敕的小妹制伏彪形大漢的模樣。
「他為什麼發脾氣?」汪筱寧看著電梯上升鈕,忍不住又戳了下樓層鈕,徒勞無功地希望電梯快一點。
「他說他不要住醫院,他要出院。他命令我交出筆記型計算機和他的手機,不然他要把我辭掉。」秘書義憤填膺地說。
「他瘋了嗎?他已經病到住院了,還想要再把自己的身體忙壞嗎?」汪筱寧皺起眉頭,心里焦急地焚燒起來。
聶曉蕾則不覺得雷家驥這樣做有什麼奇怪,她如果有工作掛心的話,就算生病也會咬牙撐住的。
當,電梯門才打開,汪筱寧便一馬當先地沖了出去。
「謝天謝地,妳總算來了!」裴宗濤一見到汪筱寧,便迎了上去,向來斯文白淨的臉龐上有著一方紅腫的痕跡。
「裴宗濤,你怎麼在這里?」聶曉蕾皺起眉,雙臂交叉在胸前問道。
「曉蕾!」裴宗濤驚呼了一聲,目光和他的「前女友」對上。
「你們認識!」汪筱寧也訝異地低呼了一聲。
「曉蕾是我姊。姊,這是雷家驥的合伙人。」汪筱寧忙著幫兩邊介紹完,便著急地追問道︰「他呢?」
聶曉蕾一語不發地看著裴宗濤,她知道裴宗濤從事軟件工作,可沒想到竟是這樣國際性的大公司。
「在病房里發神經呢,妳快進去吧。」裴宗濤指著病房,肩膀一聳,一副不打算再進去抗戰的表情。
「他知道我要來嗎?」汪筱寧站在房門口,反倒有點猶豫了。
「他以為妳又不告而別,所以醒來後便拒絕听到妳的名字。」裴宗濤苦笑地指著臉上未消的紅腫說道。
汪筱寧低著頭,心里有些慌。
「雷家驥打你?」聶曉蕾冷冷地說道,淡淡眉宇一皺,臉上盡是不悅。
「沒事的。」裴宗濤對聶曉蕾淡淡一笑,幫汪筱寧開了門,把她推了進去。
汪筱寧站在滿是消毒藥水味的病房里,頓時傻了眼。
那個男人左手吊著點滴,正在--
打計算機!
「你在做什麼!」
汪筱寧沖到雷家驥面前,一把搶走他手上的筆記型計算機,順手把藍芽耳機、手機全都往離他最遠的窗台上一擱。
「妳怎麼會在這里?」雷家驥牢牢握住她的手腕。
「你的手怎麼這麼冰!」汪筱寧立刻裹住他的手掌,眼淚已經失控地流了滿臉。
「妳跑到哪里去了?」雷家驥瞇眼瞪著眼前這張淚漣漣的小臉,心口的一塊大石頭這才完全卸了下來。
「你不是胃潰瘍、盲腸發炎,還不好好在床上躺好!回床上啦!」她用手拉著他沒扎針的手臂,眼淚發了瘋似地流著。「點滴管里為什麼有血?為什麼有血泡?那要不要緊?我去叫護士!」
「不準再哭了--」
兩人在雞同鴨講了幾句之後,又同時停住了話。
雷家驥詛咒了一聲,抽出一張面紙摀住她的臉。
汪筱寧用面紙捏著紅通通的鼻子,顫抖的手指頭指著床,意思要他回床上躺好。
雷家驥別過頭,不看她。
「回床上躺著。」汪筱寧不由分說地站到他沒扎針的右手邊,用盡吃女乃力氣地想把他從床邊的椅子里拔起來。
雷家驥眉頭一皺,大掌一揮。
汪筱寧一個沒站穩,瘦弱身子一陣踉蹌,便筆直地撞上了牆壁。
「小心。」他驀地坐起身,朝她伸出手。
「好痛耶!」汪筱寧揉著疼痛的肩膀,還是眼巴巴地看著他手上的點滴,想著要如何把他運到床上。
這男人的固執,她是領教過的。每次生病,都要她又求又哄地才肯吃藥。他又高又壯,如果他不配合,她根本沒有力氣把他撐起來。
汪筱寧走到他身邊,輕扯著他的袖子,口氣低軟地說道︰「你躺到床上去,好不好?我一听到你生病住院,嚇得心髒都快停下。」
「妳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為什麼不接電話?」雷家驥板著臉,嚴厲地瞪著她。
第九章
汪筱寧咬了下唇,看著雷家驥凶神惡煞的臉孔,她馬上決定自己還是暫時不要太老實。
「你先躺到床上,我什麼問題都回答你,好不好?你才開完刀,就開始處理公事,你這樣我怎麼放得下心嘛。我真的很擔心、很害怕你的身體恢復得不好啊。」她眼巴巴地看著他,水眸眨啊眨地,像是隨時都要落下淚來一樣。
雷家驥瞇眸瞪著她,所有的怒氣全被她的可憐模樣給擊敗,哪還有什麼怒氣好對她發泄。
「過來扶我。」雷家驥粗聲說道。
汪筱寧燦然一笑,很快地站到他的身側。
她先把點滴移回了床邊,接著便用她的雙手環住他的腰,使出渾身力氣把他從椅子上扶了起來。
「小心一點喔,不要亂動,你還在吊點滴啊!」她的臉頰靠在他的胸口,小心翼翼地護著他的身子慢慢地往床邊走去。
雷家驥低頭看著她美麗的側臉,他很快地便開始嫌棄起病床和桌椅之間的距離太近的這件事。
明明今天凌晨才抱過她,可她柔軟的觸感卻還是新鮮得讓他想咬她一口。
「好了!」等到汪筱寧氣喘吁吁地把他放平到床鋪上時,她的額上已經沁出了汗水。
雷家驥握住她的手掌,不讓她走遠。
汪筱寧也順勢地在病床邊坐了下來,看著那件穿在他身上顯得很局促的藍色病服,她不由得低笑一聲。可她的笑聲很快地便因為他蒼白的臉色及雙唇,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呢?」她咬著唇,心疼地撫著他的臉頰。「需要吃藥嗎?」
「已經在打點滴了,干麼還要吃藥。」他一口回絕。
她一看到床頭櫃的藥包,便知道了所有狀況。
「你得吃藥。」她用著最堅持的眼神看著他。
「給我一個吻。」雷家驥望著她脆弱的臉龐,濃眉連動也不動一下,便撂下了條件。
所有的心慌意亂都已經過去,她現在在他身邊,這樣就足以讓他安心了。
今生今世,他不會再讓她離開了!
「你是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不是一個孩子。」汪筱寧用食指刮刮他的臉,好氣又好笑地教訓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