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那位佳人身高多高?多大年紀啊?」小李對于老板鑒賞美女的功力,簡直五體投地。
扁是驚鴻一瞥,老板居然也可以看得那麼仔細!
季世杰模著下顎,目光停在蘇立欣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
蘇立欣身子一僵,因為驚嚇過度而怔怔地盯著他似笑非笑的臉孔--他干嘛這樣看她?
她屏著呼吸,耳朵听到的全是自己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聲音。
「昨天那位美女和立欣差不多高,年紀應該小她個兩、三歲。」季世杰一本正經地說道。
好險!蘇立欣松了口氣,瞬時松懈地低下頭,不自覺地伸手拍拍胸口。
季世杰瞥了她一眼,頓時決定自己實在應該多多關心她一下,她干嘛一副被人捉奸在床的樣子?
蘇立欣才調勻了氣息,雙眸一揚,正好與他猜疑的目光對了個正著。她心一慌,唇邊的笑還來不及斂去,便倉皇地低下頭。
他眉毛一揚,只覺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還滿可愛的,眼楮睜得圓滾滾咧。
「季世杰,你還敢說自己不‘濫情’,你昨天早上不是才剛送花去給溫妮小姐嗎?」蘇立欣為了證明自己與平日無異,她深吸了一口氣後,便抬頭用一種咄咄逼人的口氣質詢他。
「喔,對噢。」季世杰表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干笑兩聲,俊容閃過一陣小尷尬。「我忘了。」
所有人聞言,全被他的無情打敗到趴在桌面上。看來這個溫妮很快便要下台一鞠躬了。
「溫妮小姐看到你的花,有什麼反應?」蘇立欣推推眼鏡,一臉精明地追問。
「她收到花之後,雖然臉上故作鎮定,但眼里全是驚喜。當她姿態端正地拿起卡片時,我發誓我看到她眼中的水光一閃。最後,她答應了我的星期六晚餐之約。」季世杰說得天花亂墜。
「講重點,她看到玫瑰花之後,究竟說了什麼?」蘇立欣雙臂交叉在胸前,不客氣地看著他。
「唉,我早懷疑妳和我的歷任女友串通好來拐我的錢,拿去吧!」季世杰垂頭喪氣地從皮夾里拿出一千兩百塊。「溫妮小姐真的是說‘你的字寫得還不錯嘛’,而且還一字不漏。」
「耶!每人淨賺四百塊,中午訂豪華大便當!」小李手舞足蹈地說道,而所有人也緊跟著他眉飛色舞了起來。
蘇立欣低笑出聲,感覺陰暗心情全都一掃而空。
季世杰出神地望著立欣唇邊的笑容,發現自己喜歡看她笑。她笑起來,總是眉眼全納在濃濃笑意里,是種天真不防備的真誠笑法。
澳天,找立欣吃頓飯好了,就當是他們友誼的開端好了。
他從不曾和一個女人相處三個月以上,還仍然保持著新鮮感,立欣算是他的一個特例。也許,他每回總要找她斗嘴的原因,也是因為想看她露出回異于平日漠然的開懷模樣吧。和他爭辯時的她,鏡片下的雙眼璀亮如星哩!
季世杰心情大好地沖著立欣笑,笑得好象兩人已經變成了什麼知己好友一樣。
蘇立欣盯著他笑瞇瞇的眸子,驀地打住笑意,驟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立刻斂起笑容,皺眉瞪著他。
「立欣,妳繼續笑嘛,妳打賭又贏我一次了,干嘛笑得這麼吝嗇?笑一下嘛!」季世杰仍然一徑笑吟吟地看著她,而且還熱絡地朝著她湊近。
「我不想笑。」蘇立欣見狀,立刻板起臉,不給面子地拿起檔案夾遮住他的臉。
這家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詐。她現在心里直發毛,生怕他靠得太近、看得太仔細,不小心發現了她就是那個讓他「一見鐘情」的女人!
季世杰懷疑地看著立欣的臉頰,她現在是在臉紅嗎?
呃--立欣的膚色太深了,有點看不出真相。
「那我請妳吃便當,笑一個嘛。」季世杰誘哄地說道,眼楮還是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你如果請所有人吃飯,我就笑。」蘇立欣被他的注視弄得有點心神不寧,她別開眼,故意把大伙兒全扯了進來。
「立欣姊,萬歲!」汪雅麗第一個跳出來歡呼。「老板,請吃飯!」
「立欣的一笑還真是值千金啊。」季世杰嘖嘖有聲地說道。「各位同事們,今天中午打電話叫披薩怎麼樣?」
「耶!」汪雅麗開心地叫出聲來,還不忘快樂地拍拍手。
蘇立欣和季世杰見狀,兩人不自覺地相視一笑,雅麗果然還是初出社會的小女孩,高興的樣子就是很孩子氣。
季世杰心血來潮地拍拍立欣的頭,然後在她還來不及橫眉豎目之前,他吹著口哨,心情大好地走到座位上打電話叫披薩。
要不是他真的對立欣少了一點心動的感覺,立欣真的是個不錯的對象。兩人之間的默契是不言而喻的,加上她不自私,心胸寬大,工作能力強,又能完全理解他的快人快語,又能包容他對工作的熱忱……
哇!這麼一想,立欣簡直是上天為他設計的妻子嘛!季世杰偷瞄立欣一眼,在心里嘆了口氣。
可惜,他太浪漫、太重感覺了,而他也必須老實地承認自己沒法子對一副黑框大眼鏡產生任何沖動。如果立欣把發髻松開、眼鏡拿掉、再換去那套毫無曲線可言的古板套裝……
蘇立欣渾身不自在地抬頭,果然看見他又對著她上上下下地打量。
「季世杰,你今天是吃錯藥了嗎?干嘛一直盯著我看!耙情你也對我‘一見鐘情’嗎?」蘇立欣決定反客為主地丟出戰帖,攻擊有時是最好的防御法。
「不,我對妳的感情豈是‘一見鐘情’,我是對妳‘日久生情’啊!」季世杰嬉笑之間,突然發現立欣的手腕其實好縴細。嗯,她太瘦了。立欣,妳晚上加班想吃什麼?」
蘇立欣面對季世杰突如其來的一問,她一愣。
「你是豬嗎?」蘇立欣月兌口說道,還沒吃中餐咧。
「我看去買鰻魚飯好了,我記得上回妳把整盒飯都吃光了。」他自言自語,轉身打開計算機,心思一下子就進入公事之中。
蘇立欣拿起拆信刀,拆開信件,心中其實不無感動。
季世杰是個好老板,也會是個好朋友,只可惜他不會是個好男友,也不會是個好老公,他太浪漫、太多情!
他比較適合一夜。
可惜,她沒勇氣和他來段一夜,否則,她可是很想有個像他的孩子呢!
當天稍晚,夜間八點十五分。
在公司收拾樣品到一個段落後,蘇立欣摘下了眼鏡,揉揉鼻梁,整個人癱在待客沙發上,背痛到一動也不想動。
季世杰出門買便當去了,五十坪的公司只剩下她一個人,空空蕩蕩地。
她深吸了一口氣,還滿喜歡這種靜謐的感覺。
家里的夜晚總是充斥著媽媽不停說話的聲音,和電視連續劇的吵鬧聲,她很難感覺到安寧。
蘇立欣起身伸了個懶腰,手機卻在同時響起,劃破了她的寂靜天地。
鈴鈴鈴,鈴鈴鈴……
她咬住唇,心驚膽跳地拿起手機,看著來電號碼--
是季世杰的死黨徐漢仁打來的。
呼,幸好不是媽媽!
「喂,徐先生,有何貴干?」蘇立欣往沙發上一躺,聲音愉悅地問道。
「立欣啊,都說過一百次別叫我徐先生了,那樣我會以為妳在和我爸說話。」徐漢仁的大嗓門透過手機,仍然丹田有力得讓人咋舌。
「有事嗎?」蘇立欣把听筒保持在距離耳朵五公分的地方。
「季世杰這次出國什麼時候回來啊?」徐漢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