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成雙 第4頁

「不平之事?什麼叫做不平之事?」先的手指對她如緞的發絲感到愛不釋手。

「例如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居然政玩弄我的頭發!」顧明明看著他唇邊的笑意,一個反掌就打開他的手。

齊威凱新鮮地看著她帶威脅地露出兩顆小虎牙──因為樣子本可愛,所以嚇人的意味意味實在不夠,反倒顯得逗人。

「親愛的明明,妳真是本讓我失望了,我們怎麼會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呢?」他無關痛癢地繼續用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她背後的牆面。

叩叩──規律的敲擊在空曠的挑高大廳中回響著,讓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我只在雜志上看過你。」莫非齊威凱有妄想癥?

「是嗎?」

一雙極中國的男性瞳眸,直勾勾的盯著她受驚的大眼。

「第二次見面,火雞小姐!」他戲謔地朝她眨眨眼。

「你──你──」顧明明指著他的臉,一口氣憋在胸前,好半天才有法子正常叫出聲。「你是齊威凱!」

「沒錯。」他得意洋洋地朝她行了個舉手禮。「看來妳不只視力不好,連頭腦都不好。我們吵架不過是兩天前的事,妳居然連我戴了墨鏡都認不出來啊。」

「我……我干麼去記一個惡劣男子的長相?」她捏緊拳頭,很想直接揍掉他臉上的自大笑容。

「說得真好。要不要再補充些什麼啊?」齊威凱好心地帶她鼓掌雨聲。

「你想干麼?」顧明明感覺自己背後的寒毛直立。

「我只是很好心地想提醒妳──听說妳是來應征的,是吧?」

彼明明臉上轟地燃起一把火,燒得她滿臉通紅。她羞愧地避開他咄咄逼人的注視,瞪著他的皮制涼鞋。

好想踩碎他的腳趾頭!

「怎麼不吭聲了?妳的伶牙俐齒,我可是印象深刻。」齊威凱毫不放松追擊著,眼神直勾勾地鎖住她的視線。「我記得有人說過──就算找不到工作,也不會犯到我的頭上。唉呀,言猶在耳,怎麼放話的人就踩到我的地盤呢?」

「算我運氣差!不然,你想怎麼樣?」顧明明白他一眼,就算她那天態度不佳,他今天的作弄行為就不惡劣嗎?

「嘖嘖,就年頭當賊的人還當個這麼理直氣壯,居然還想威脅法官判案。」

原來三十出頭一丁點的他,已經老到和年輕小輩有代溝……這丫頭怎麼死不認錯啊?

「廢話少說。」

「我是想討回我應得的公道。就妳為妳當天的行為道歉。」板起臉當黑眸斂去戲謔眼尾不再微笑揚時,他的樣子異常嚴厲。

彼明明鼓起頰,很快地瞄他肅然的神情一眼。

「小家子氣。」她咕噥了一句。

齊威凱瞪大了眼,以為自己耳背。

「妳說我『小家子氣』?」他不能置信地重問一次。

「看來你的耳朵也不大好嘛。」她快樂地竊笑出聲,也學他交叉著雙臂,擺出不可一世的樣子。

齊威凱臉頰肌肉一緊,下顎骨頭喀噠地扭了一聲。他能感覺自己的英俊容貌正開始變化為青面獠牙。

「小姐,妳是不是搞錯狀況嗎?妳如果不想要這份工作就明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他張開嘴怒吼,很想掐住她蛋糕似的粉頰,用力擰轉一百八十五圈。

「誰說我不想要這份工作?我本來很想要的。」顧明明委屈地一扁嘴,揪著自己的手指頭,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然後呢?」

被氣到頭昏眼花的齊威凱,顧不得身上的深色勁裝本不適合扮演山寨大王,兀自雙手插腰、凶神惡煞似的瞪人。

「然後……哪有什麼然後。看到你之後就沒有然後了。」她吸了一下鼻子,愈想愈懊惱。

她從小因為說話結巴而經常被恥笑,爸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教好她如何罵人不結巴、如何在被人欺負時反擊。她還學了空手道、跆拳道──這些沒拿出來對付他,已經夠仁慈了……

這女圭女圭不會要哭了吧!齊威凱懷疑地看著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水氣。

「我一向愛人惜才,不過我也一向堅持手下的人要有『禮貌』!」大男人退讓一步也不為過。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道歉,這份工作就是我的?」她黑白分明的大眼很快地瞄了他一眼。

「不一定。」他雙手一攤,狀似無奈。

「你耍我。」顧明明掄起粉拳,就要捶向他的肩頭。

「這樣很像打情罵俏。」他的手掌承接住一拳,嘴角扭曲了下。

她出手還大狠──他的手熱辣辣地痛哩。

「我不會對你打情罵俏,我是可能把你打得鼻青臉腫。」她對自己的「手」藝,向來很有信心。

「妳學小流氓倒是覺得很稱職。」他故作漫不經心地踱步遠離她,行進間並不時回頭,以防她又來上一招旋風拳。

「總而言之,妳如果連道歉都不肯,代表了妳根本就無法和我和平相處,這對我將來的工作有害無益。但是妳如果道歉,我可以給妳一個機會參與競爭,評估妳是否有能力勝任我的助理或是齊琳認為妳能擔當的設計師一職。」

這個距離,她應該打不到他了吧?

齊威凱一坐上黑色大理石長桌,拿了一根巧克力放到口中──安全了。慶祝一下。

「我應征的是助理。」顧明明弱聲說道。

「助理就可以強辭奪理,沒有禮貌嗎?」

「你對我有偏見。」她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那張時髦有型臉孔會令人愈看愈有氣?

「沒錯,我對妳的確有偏見,而那個偏見是妳自己造成的。不過,我現在不正在提供妳一個更正的機會嗎?道歉有那麼難開口嗎?」他還不夠苦口婆心嗎?

彼明明捏緊拳頭,側過臉龐看著地板。

做錯了是該道歉,可是在這種求職時候開口道歉,讓她覺得自己正在卑躬屈膝地求他「賞賜」這份工作。

「道歉呀……」齊威凱晃動了兩下長腿,狀似愜意。

「門都沒有!」顧明明月兌口說道,音量震耳。

齊威凱聞言肩膀一震,猛然捉住礦泉水猛灌──

巧克力棒誤闖氣管。

「咳……」他承認他被徹底打敗了!

「……門在那邊。」他伸手向大門的方向,以咳成嗄啞的聲音說道。

彼明明拚力眨著眼,不讓眼淚有掉出來的時間。

她留戀地看了挑高的大廳一眼,忿忿地看了他的奇怪臉色一眼,飛快地沖向玻璃大門。

「齊琳,再見。」她沖過齊琳身邊,消失在街角。

「齊威凱,你對她做了什麼?」

齊琳的三吋高跟鞋根本無力追趕,于是拎著三杯果汁奔向齊威凱興師問罪。

「妳應該問是她對我做了什麼吧!」齊威凱果汁一得手,轉頭向老姊哇哇抱怨。「妳搞什麼鬼?!說得我好像找到了驚天地、泣鬼神的高才,沒想到是個壞脾氣鬼女圭女圭。啊!丙汁不夠甜耶!」

「一個大男人嗜吃甜食,像什麼話!」齊琳奪回那杯果汁,打開他不死心的魔爪。「還有──你頭殼壞去了?顧明明怎麼可能是什麼壞脾氣鬼女圭女圭?她可愛得不得了哪,又溫柔害羞到不行。」

「我墨鏡沒拿下來前,顧明明的確像頭小搬羊。」他努努嘴,一臉的不滿。

「所以你拿下墨鏡對她拋媚眼、性騷擾?」齊琳氣急敗壞地問道。

齊威凱戲劇化摀住胸口,一臉深受侮辱的樣子──他欣賞的可是曲線玲瓏的成熟美女啊。

「我又沒有戀童癖。」他搶回自己色果汁,坐在長桌上喝得津津有味。

「她已經二十二歲了。」她懶得告訴齊威凱,他吃甜食的樣子和八歲小童亦無分別。

「哇──真是好老噢。」齊威凱翻了個白眼,挪動了一子。咦,坐到了什麼東西?「反正她和我犯沖,不適合在這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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