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鳥人夫 第16頁

「十歲以前,尉衡並非跟我們住,他雖然有獨生子的霸氣,卻是個很開朗的小孩,是小區里的小霸王,他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小老婆,只覺得母親太過依戀不常回家的父親,一直忽略他,所以從小就跟母親不太親密,因為他母親只把重心放在自己男人身上,這是他壓抑的開端。」

當時她靜靜听著,雖然尉衡告訴過她身世,但他不可能向她剖白他的性格養成,對于準婆婆竟如此了解尉衡,她是驚訝的。

「尉衡母親臨終的遺言是希望我們把尉衡接回來住,好好栽培他,死者為大,我們成全了她。」

說著,她嘆了口氣。

「然而這卻是造成尉衡心靈受創的主要原因,他以為自己是獨生子,來到這個家,才發現尉家真正的皇太子另有其人,也就是我的兒子——尉律,一個各方面跟他一樣優秀的男孩。

「他們兄弟才差兩個月,尉衡很不平衡自己必須叫尉律一聲大哥,更不能接受自己母親原來是父親的情婦,十歲之前,他的世界很美好,除了母親比較關心丈夫之外,沒什麼問題,十歲之後,他開始過不一樣的生活。

「他很尊重我,進入這個家之後,他壓抑自己的性格,一心求表現,也怕自己表現不好被我討厭,過份的是,尉律常踩著他的痛處,因為他也不爽自己獨生子的位子被尉衡搶走,他們兄弟有一陣子很火爆,看得我們心驚膽跳。

「尉衡他不知道怎麼愛人,因為壓抑太久了,在我面前,他中規中矩,一心想讓我比認同尉律更認同他,而他跟他父親之間的父子關系,更因為發現了他父親同時擁有我又擁有他母親而崩裂了。

「換言之,他在尉家沒有一個可以傾吐心事的人,加上不能說出口的喪母之痛,那孩子,活得太辛苦了……」

說完,她的準婆婆幽幽地長嘆了一口氣。

當時,她真的以為,自己就是縫補尉衡破碎之心的最佳裁縫師,哪知道,原來自己連針都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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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盼釉買了盒波士頓派回娘家,家里三個女人都是這家波士頓派的忠實擁護者,她的「義舉」得到她小泵姑和晶釉對她的左擁右抱。

「還是媽煮的紅燒魚最好吃,我啊,不管怎麼偷師,總做不出媽媽的味道來。」她把一碗飯吃得干干淨淨,又獨自一人把盤中的紅燒魚盡數收拾,看得梁太太很滿意。

做菜的人嘛,總希望家人把菜吃光光嘍。

晶釉倒是很不服氣的對她猛扮鬼臉。「你啊,不要一回來就忙著巴結我媽,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你,梁盼釉,你已經是潑出去的水了,跟我搶地位,哼,別想!」

梁海兒連忙跳出來。「其實大嫂最疼的是我,你們兩個只是兩根雜草,雜草懂不懂啊?大嫂最疼我!」

「別爭別爭,朕三個都疼,你們都是我的愛妃,大家一塊兒來吃蛋糕吧。」梁太太笑咪咪地說。

晶釉興奮的歡呼一聲。「我來泡花茶!」

梁家男主人搭住兒子的肩。「兒子,咱們走吧,這里是女人天下,咱們男人來去洗碗。」

梁海兒哈哈大笑。「哥真是新好男人啊,去吧,去洗吧,最好把廚房地板也順便拖一拖,這樣大嫂就不用忙了。」

「爸、哥,等一下。」盼釉阻止父兄離開,輕描淡寫地說︰「我們一起吃蛋糕,我有話要說。」

「哦?」梁明宇看著女兒,眼里寫著不解。

「要說什麼?」晶釉一雙烏亮眼眸骨碌碌地好奇轉著。

盼釉看著她親愛的家人們,有一道淺淺的痛楚從她心髒滑過。

他們早晚要知道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決定要跟尉衡離婚了。」

霎時間,一片靜默,似乎這結果已在他們的預期中,沒有人驚訝。梁氏夫婦的臉上盡是對女兒的不舍,年紀輕輕的就離婚,不知道會不會被外人貼上什麼奇怪的標簽。

唉。

只有晶釉瞪著天花板嘆起氣來。

「禍水,我就知道他是禍水。」

第7章

深夜兩點,尉衡疲憊的打開大門,玄關柔和的自動照明亮起,他聞到空氣中的食物香味,頓時感到饑腸輛挽。不過,沒理由,這香味應該是從別戶傳來的,因為他的老婆應該在睡了,在柔軟的羽絨被里作著香甜的夢。

有一陣子,她堅持為他等門,後來他向她表示,有人等門會帶給他壓力,從此她就不等了。

時間到了,她會徑自上床入眠,他的愧疚感才少一點。

她為他做的已經夠多了,他既沒辦法空出時間來陪她,總該讓美麗的她不要掛著兩個難看的黑眼圈吧?他走進客廳,意外看到那個該在床上睡覺的人,此刻還精神奕奕的窩在沙發里,笑顏嫣然地迎接他,電視開著,定在HBO,但音量調得很小,幾乎听不見。「你回來啦。」

盼釉淺笑盈盈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腰際垂著的絲質蝴蝶結使她的楚腰看起來更加不盈一握,幽柔燈光照在她細膩的雪膚與柔美的曲線上,柔順長發用一只銀白色發夾夾起,露出光潔縴細的頸項,美得令他坪然心動。

這陣子,她又更瘦了,細臂更加縴弱。

「還沒洗澡嗎?」他看著她身上的白色絲質洋裝,驀地心中一動,訝異與欣喜接踵而來,但俊酷的臉龐沒有流露半分。

白色向來適合她,他還記得這件洋裝是在意大利度蜜月時,在米蘭的櫥窗看到,他堅持要買給她的。

後來也證明她穿起來很好看,他們在威尼斯時,她就是穿這件洋裝,他替她拍了好多照片。

其中一張,她盈立在水都古色古香的建築前,後面灰鴿齊飛,她笑容燦爛,他設定為辦公室計算機的桌布,一開機就看得見,就像她在身邊陪著他似的。今天她怎麼有心情穿這件洋裝呢?看來她今天心情不錯,這樣他就放心了,再給他一點時間,度過這次金融風暴,他會好好補償她。

「我洗好了,只是想穿穿這件洋裝,因為很久沒穿了。」盼釉微笑看著丈夫,不知道他還記得這件洋裝是在哪里買的嗎?

他,一定早不記得了吧。

對她而言,這件洋裝意義非凡,是他們蜜月的紀念品。

那一夜,她躺在威尼斯美麗民宿的床上,他輕輕摟著她,緩緩扯下洋裝上的蝴蝶結,她滿心悸動的接納他滿滿的愛,他狂熱的吻,熾熱的擁抱,強烈的男性氣息,以及令她沉醉的耳畔低語,那時的感覺,也像夢一樣。

「哦。」他別開眼,唇緊抿著,修長挺拔的身軀暗藏著洶涌狂潮。

懊死,怎麼她又如此輕易勾起了他的?

他都已經極力在壓抑了,然而,絲質衣料服貼在她女性成熟的曲線上,散發著強烈的吸引力,而且她是他老婆,他熟知她的每一個部份,當然可以在來襲時愛她……

噢,不行,他在想什麼?听听,他該死的在用什麼理由說服自己在三更半夜不讓她睡,只為了滿足自己想要她的?

現在是她的睡眠時間,他不是已經察覺到她有失眠的問題了?如果他硬是要滿足自己的,她可能要到快天亮才能睡,因為他太清楚自己了,他無法草草結束,一定會讓她很累。

這幾個月她精神不佳,每每夜半回來,見她熟睡的美麗臉龐,他總忍不住想要愛她。

然而見她好不容易可以沉沉入睡,他又不忍擾醒她,只能任由焚身,輾轉難眠,開始一只羊、兩只羊的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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