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們兩個人,你吃慢一點,又沒人跟你搶。」見他狼吞虎咽的吃相,莫昭吟不禁莞爾失笑。
雖然很高興他對她的手藝這麼捧場,但吃得像是餓了三天三夜,也未免太夸張了。
「你不知道,尼泊爾的東西難吃死了……」想想不對,又馬上改種說法。「應該是說不合我的口味啦!總之這三個星期,我吃只是為了止餓,根本沒有美味可言,天知道我多想念台灣的食物,多想念你煮的東西。」
他不停的說,也不停的吃,嘴動不停,手也動不停,忙得不得了。
「好啦,那這幾天讓你點菜,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她雙肘靠在桌面,手托著腮,巧笑倩兮的凝睇著他。
「這是一定要的。」他立即點頭如搗蒜,望著她,心中一陣心滿意足。「有老婆的男人真幸福!」
他驀地勾住她脖子,傾身在她嘴唇印下一吻。
「欸!好惡心耶!」她連忙推開他,用手背抹著嘴。
「哇,我不過才離開三個星期,你就已經開始嫌棄我了哦?」他瞠大眼,夸張怪叫。
「還說,滿嘴油還親我!」美眸怨怪的橫瞪他。
他再傾身靠近,故意輕佻的朝她挑挑眉,意有所指地說︰「那等我洗干淨了再親。」
「快吃吧你。」柔荑一把將不正經的他給隔開。
小別的確勝新婚,先前因為朝夕相處而感到的黏膩窒悶,全都因這三周的分離而消失不見,甚至有說不完的話、分享不完的事,兩人也說說笑笑的度過了愉快的晚餐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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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莫昭吟收拾好飯後殘局,順手洗了水果,又轉到臥房里開始忙。
地板上擱了紀斐然的行李,三個星期的行程只帶了一個中型的名牌旅行袋和登山背包,軟趴趴的材質和跋山涉水的經歷,讓它們看起來十分老舊,擺在這溫馨舒適的臥房里還真是有點格格不入。
莫昭吟坐在床邊,將行李里的骯髒衣物一件件拿出來,發現有些衣服根本縐得不像話。
「哇,你這是在腌梅干菜嗎?」一見紀斐然進到房里,她就忍不住把不斷浮上腦海的字眼怪叫出來。
「你別弄這些,我自己整理就好了。」他連忙阻止,從前都是他自己打理行李的。
「我整理有什麼關系?」她沒有緩下動作。
看著堆得像垃圾山的衣物,他窘赧得連顴骨都泛起了可疑的紅暈。「很邋遢嘛!」
「知道邋遢還不快去洗澡?」她抬起頭橫睇他,朝他臀部啪地打了一下。「我已經在放水了。」
紀斐然皮粗肉厚,根本不痛不癢,只是笑嘻嘻。
「你確定要整理?」
「我都整理一半了還懷疑啊?快點去洗澡啦,難不成你還要把自己交給我整理啊?」她開玩笑的催促著。
「欸,這個提議不錯。」他一個彈指,雙眸乍亮。
「想得美啦!」她嗔啐,這回是改踢他一腳。
他反應敏捷的閃開,趕緊往浴室方向跑,然後在開門前看了看忙著清理行李的莫昭吟,心里涌現暖意。
「那行李就都交給你嘍!」他揚聲說了句客套話,才乖乖洗澡。
呵呵,這語調听起來好像有過分愉悅的嫌疑。紀斐然在浴室里欣喜的偷笑。
雖然他喜歡出國旅行,但返家後要清理行李可是他最傷腦筋的一件事,每次總是擱了好幾天,真是沒辦法了才拿出來清理。
可現在有了老婆就不一樣了,不但一回國就有一桌熱騰騰的好料等著他,最困擾的行李問題也有老婆代勞,真是太幸福了。
這一趟,昭吟不像過去半年來那樣黏人,反而全是他主動打電話報平安,看來昭吟心靈上所受的創傷應該已經逐漸平復,過度的不安全感和依賴都已拋開,原本的獨立自主也找回來了。
而這也代表著,他終于能夠真正松口氣,慢慢恢復他從前的生活方式和習慣,讓差點就要變黯淡的人生重現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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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分的人連洗澡也不安分,隔著一片門板哇哇大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
「昭吟——昭吟——」中氣十足,嗓門宏亮。
「欸,什麼事?」莫昭吟正抱著骯髒衣物,把可以水洗的放在洗衣籃里,需要送洗衣店干洗的,則裝進紙袋里。
「快來、快來!」迭聲催促,好像很緊急。
害她連忙加快速度,快步跑到浴室門口,旋開門把,探頭詢問。「叫得這麼急,是怎麼了?」
只見方才嚷個不停的男人這會兒竟悠哉悠哉的靠在浴白里,沖著她咧出一口白牙。
「幫我刷背。」
還以為是什麼急事哩!結果居然是要奴役她?!
那無賴的表情和口氣,令莫昭吟不禁瞪眼。「你還真的想要把自己交給我清理啊!」
「來啦老婆,我刷不到背後。」
見一個大男人撒起嬌來,她完全沒轍,只能沒好氣的笑睇著他,走進熱氣氤氳的浴室里。
紀斐然在她伸手拿沐浴手套時又突然說︰「先洗頭好了。」
莫昭吟手—頓,怔看向他,接著才反應過來。
「喂,得寸進尺的家伙!」縴指戳了下他的腦袋,嗔啐了聲,但柔荑卻轉向改拿了洗發精。
「順便嘛!」他努努嘴,很習慣的把頭枕靠在浴白邊緣等待。
「還真是『順便』哦!」她撇嘴強調,可臉上卻洋溢著寵溺的微笑。
她喜歡他偶爾賴著她的感覺,那讓她覺得自己以他而言是獨一無二、不可取代的。
如果她把家里打點得舒適妥當,能讓他眷戀家的溫暖、妻子的溫柔,那麼他或許就不會老是想在外頭漂泊流浪了吧?
「連洗頭都懶,那你一個人在國外的時候怎麼辦?」她叨念著。
「那不一樣,現在有老婆在嘛!」他閉著眼楮,享受她用指月復溫柔按摩頭皮的通體舒適感。
莫昭吟抿嘴一笑。這話不是什麼甜言蜜語,但卻滿動听的。
「我還以為有人代勞哩!」她故意意有所指地說。
「有人?!什麼人?我純潔的身體才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踫的!」他陡地護住身體,一副正經八百、守身如玉的模樣,以示清白。
「少來了!」她忍不住賞他一記爆栗。
「是真的。」他揚聲強調,激動的想起身,卻被她壓制下來。「因為我知道家里有個漂亮溫柔的老婆在等我,所以眼里根本看不見其他女人。」還是多解釋幾句證明自己的忠誠。
「知道我在等你,還去那麼久?」她嘟起嘴抱怨。
如果是結婚以前,紀斐然會當她純粹為了抱怨而抱怨,但現在……他不由得睜眼抬頭仰看了下她的表情。
他認為她已經過了那個這渡時期,不再那麼強烈缺乏安全感,他才放心出國的,而且這次在國外,她也沒有急切的想聯絡他呀!
「告訴我,這三個星期你都做些什麼?」他不禁問道,一雙長臂掛在浴白外,來回的撫模著她勻稱細滑的小腿。
「還不就是上班、上課啊,然後假日回家里走走。」她一面幫他沖掉頭上的泡沫,一面細數著單調的生活。
「就這樣啊?」好像太乏味了,換成是他,恐怕要悶死了!
「哦,對了,還有跟亞力大哥吃了幾次宵夜,你看,我都胖了呢!」她坦承不諱地講。
吃宵夜?!
俊眸陡地瞠大,他霍然起身,還未沖浮的泡沫水隨即流進他的眼楮里。
「哦!」他哀叫,連忙閉起眼,潑潑清水。
「你干麼突然起來啦?看吧,泡泡都流進眼楮了。」她輕斥,趕緊擰條毛巾讓他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