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平逃夫 第19頁

「為什麼不知道時間?難道你不回房間睡嗎?」听她那樣說,紀斐然心火燒旺,牛脾氣再也壓抑不住。「十一點、十二點還是一點?吃個飯給你們三、四個小時夠了吧?」

「你是怎麼回事?要不要我干脆把行程都交給你排?」莫昭吟惱怒的壓低嗓音。

「是你怎麼回事?跟那個見鬼的張亞力交情好到不用避嫌?讓他待在你的房間里做什麼?」他咄咄逼人的尖銳質疑。

莫昭吟頓時張口結舌,他明明很清楚她和張亞力的關系,現在又是在吃哪門子的飛醋?

礙于有張亞力在場,有許多話不便明說,她把陡升的怒火給克制住。

「我要去吃飯了,不想跟你吵!」她喀地一聲掛上電話,結束這場莫名其妙的爭執。

紀斐然瞪著被掛斷的電話,混亂的情緒在五髒六腑中橫沖直撞,胸腔劇烈起伏,無法平靜。

這通電話不打還好,打了之後他的心情更是惡劣到不行。

昭吟居然為了張亞力掛他的電話?!

他聞到曖昧的氣息,他嚴重懷疑張亞力利用他不在家的時間乘虛而入,所以昭吟對他的冷落是即將要變心的征兆!

意識到這一點,他的心,像是瞬間被掏空般,難受得無以復加。

在一起的這段日子以來,不只是她依賴著他,他同樣也依賴著她呀!

她的存在對他而言,已經像是空氣、像是水了,是絕對不可或缺的。

不行,昭吟是他心里唯一深愛的女子,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別人搶走,他要杜絕一切可能,守住她身邊的位置……

即使,犧牲他熱愛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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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斐然的那通電話完全破壞了莫昭吟的心情,她的食欲大受影響,本來和張亞力打算要听業主介紹,去一家小有名氣的土雞料理店用餐,結果變成去夜市吃炒面,草草解決。

返回飯店後,他們各自回房。

她盤腿坐在大床上,一邊整理下午所記錄的資料,一邊听著電視里的新聞播報聲。

不知過了多久,一句「新聞快報」莫名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手一頓,抬眸看向電視螢幕,凝神聆听報導。

「……國道高速公路南下XXX公里處發生游覽車、大貨車與小客車追撞的事故,這場車禍造成此路段嚴重堵塞長達七公里,目前得知死亡人數三人,二十九名乘客分別輕重傷——」

新聞主播開始唱名,她感慨的搖搖頭,斂回視線,繼續手邊動作。

天災人禍實在可怕,總是猝不及防的說發生就發生,隨時會奪走寶貴的生命,為了避免遺憾,還是要多多珍惜身邊的人才是。

想到這兒,紀斐然的形影浮上她心海……她既然知道要珍惜身邊的人,當然就要珍惜他呀!

不該吵架的,明知道他現在就像之前的她,那麼她更該明白他需要的是耐心的安撫和保證;況且勾起他的重視與在意,改變他對她的過度放心,不也是這次計劃的目的嗎?

現在看見成效了,她該感到欣慰高興才對,怎麼反而跟他鬧得不愉快呢?

他人吃醋、猜疑,這就代表了他愛她,也證明她對他而言,不止是個可有可無的妻子;他們的家,不是他想尋求溫暖就停留、想追逐自由就棄置的巢穴。

「……李大同、紀斐然、王小明……」

思褚乍停,莫昭吟怔住。「欸?剛才好像听見斐然的名字……」

才正想到他,就听見他名字,難不成是幻覺?

她連忙抬起頭,困惑的看向螢幕,傷亡名單正好顯示在上頭。雖然覺得是自己听錯了,她還是下意識的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瞧。

可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在名單上看到熟到不能再熟的三個大字——

紀、斐、然。

她的心跳咚地漏了一拍,杏眸圓睜,一時間組合不起這三個字。

是不是搞錯了?怎麼會出現斐然的名字呢?他在家呀!

她難以相信,只好趕緊轉台。現在的新聞節目都大同小異,這種重大事故肯定每一家新聞台都會播送。

可所轉到的每一個新聞頻道,只要報到這一個新聞,傷者名單上都列有紀斐然的名字。

「怎麼會這樣?」她困惑、震驚又擔憂,六神無主的喃喃出聲。「斐然不是在家嗎?怎麼突然跑到高速公路上呢?」

到底是不是他?

有沒有可能這麼湊巧,只是同名同姓?

莫昭吟快被滿腦子的問號敲昏,她忙不迭起身到梳妝台拿正在充電的手機,撥打電話回家,可是響了半天卻沒人接听;她又繼續再打紀斐然的手機,鈴聲響了好久,她的心惴惴不安,終于彼端有人接起,在那瞬間,她緊繃的神經整個松緩下來。

「喂,斐然,你在哪里?」她劈頭就問,差點被嚇死。

「我這里是國道警察局,請問你打的這支電話是什麼人所擁有?」彼端傳來了陌生的男音。

失去母親那晚的記憶伴隨著深刻的恐慌,剎那間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來,她的雙腿因這短短的詢問而癱軟無力,頭皮發麻,全身冰寒。

並不是同名同姓,真的是斐然出意外!

「這是紀斐然的電話,我是他的妻子。」她抑制著顫抖的唇,強自鎮定的回答對方,還提出疑問。「請問紀斐然人在哪里?手機為什麼沒在身邊?」

「剛剛高速公路上發生追撞車禍,全部傷者都送往新竹醫院,這手機是我們在事故現場撿到的。」

事故現場十分凌亂,警方和救護人員一到,全都以運送傷患為優先,所以因猛力撞擊而散落的物品有一大堆,根本不知是誰的,警方和搜救人員會在事後幫忙撿拾,再集中起來供當事者認領,現在有莫昭吟這通電話,警方就可以標示擁有人的姓名。

「那你知不知道紀斐然傷勢怎樣?」莫昭吟緊握著手機追問,眼眶盛滿了憂慮的淚水。

「不清楚,不過死者分別是游覽車司機和貨車上的兩人,其余的人則是輕重傷,既然你是傷患家屬,可以現在前往新竹醫院照顧傷者。」

「好,謝謝。」她連忙道謝收線,刻不容緩的收拾行李,再向隔壁的張亞力筒單說明,便匆匆忙忙地趕著搭車前往醫院找紀斐然。

他一定是吵架之後想下台中來找她,才會開車上高速公路的。

早知道,她多安撫他就好,不要吵架!

她好後悔,不該刁難他、不該想要勉強他改變、不該跟他吵架。

她情願他生龍活虎的四處趴趴走,只要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算永遠維持流浪的興趣也沒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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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昭吟風塵僕僕的趕到了新竹醫院,急診室里,感覺像是經厲一場戰爭之後的零落混亂。

傷勢較輕的人大都離開了,只剩下情況比較嚴重或是需要觀察的傷者還留在醫院里。

她一路禱告著,希望紀斐然的傷勢不要太嚴重,最好她現在趕到能夠撲空,因為這代表著他傷勢輕,已經自行離開。

然而,她還是在服務台問到了紀斐然的名字——

「紀斐然已經轉往六樓六0六病房。」

她急匆匆的搭電梯上樓,循著門號找到了紀斐然的病房,忐忑不安的推門而入。

扁線不甚明亮,空調傳送著冷氣,整間單人病房顯得十分清冷,而躺臥在病床上的男人,看起來也特別孤單寂寞。

他似乎睡得很沉,連有人進來都不知道,甚至她走近他,也沒有絲毫反應。

莫昭吟懸得老高的心終于落下,可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心疼與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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