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愛你 第18頁

「等等,你還沒說男主角是誰啊?」八婆卻跟著追了出來。

她充耳不聞,抿緊紅唇,怎樣都不肯再開口。

「該不是‘範先生’吧?」可惜那看似懶散,卻比任何人都還要敏銳精明的八婆卻自己得到了答案。「在夢中,你和他該不會進度突飛猛進,把什麼不該做的通通都做了吧?」

她敢用她的年終獎金做賭注,現在辦公室里所有的人,全都豎起耳朵在偷听!

「羅副總!」她緊急停下腳步並轉身,努力壓仰住想要掐死他的沖動。「我一直都知道你相當能言善道,你不用非得急著馬上證明不可,尤其在我還有工作要忙的現在,可以麻煩你勞駕你的雙腿,先回到你自己的辦公室嗎?有事我們以後再談,謝謝。」最後兩個字,她幾乎是從牙縫間擠出的。

「既然你如此堅持,那好吧。」他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嘴巴卻還是厚顏無恥的繼續放送八卦訊息。

「不過夢境通常就是深層的反照,雖然你嘴巴上說不可能,但事實上卻是非常渴望著可能喔。」

話才說完,他終于如她所願的瀟灑離開,只留下殺氣騰騰的戚蘭,和一臉惋惜的員工。

範先生是誰?是不是每天接送戚秘書上班的那個型男?

不可能是指什麼,可能又是指什麼?難道是羞人的成人話題?

噢,不行了不行了,他們好想知道答案,但問題是戚秘書好像快抓狂了耶。

臭羅朗、混蛋羅朗,她哪有在渴望什麼「可能」,她只是作了一個奇怪的夢,一個被男人親吻的夢,就算——就算——

就算夢境的男主角是範學溫,那也只是意外!

她才不是欲求不滿,或者在渴望著什麼,絕對不是!

只是話說回來,她到底為什麼會作那種奇怪的夢?

躺在床上,戚蘭氣呼呼的瞪著闋黑的天花板,開始認真檢討自己究竟又在哪環節上出了錯。

為了逃避他,她找盡借口蹺掉他的「廚藝課」,沒想到三天後,母親竟然就由貨運寄來一箱的相親薄,還特地附上紙條交代她好好的精挑細選,擺明著不給糖就搗蛋。

她氣得咬牙切齒卻偏偏無可奈何,因為母親只要下定決心,就會貫徹到底,她真的會逼她去相親!

以前還有小櫻會從中幫她斡旋求情,現在她只能自力救濟——喔,不,應該說她根本是無力反擊,只能逆來順受的掛上孝女戚蘭的牌子,乖乖找範學溫報到,承受他溫柔的眼神與問候,以及溫柔的關懷與指導。

他總是對她太過溫柔,讓她連敷衍的機會都沒有,甚至無法逃避,只能任由他一點一滴的縮短彼此距離,讓他再次滲透她的生活。

除了加班和出差,大部分的下班時間她都被迫與他度過。

而她很快就發現,她壓根兒不用擔心他會像在大學教書時一樣的嚴格,甚至宣告她會延畢,事實上他簡直是過分寵溺她!

美其名她是去學煮飯,可掌廚的依舊是他,她頂多只要負責點菜洗菜,然後站在一旁觀摩學習,接著就可以享用他高級的晚餐招待。

事實證明,她根本就是去當米蟲的!

而她這只米蟲偏偏有個弱點,那就是一旦喝了酒精飲料,就會嗜睡,而最近他的飯後冷飲正好全都是和酒精有關,雖然她也不想老是睡倒在他家,卻總是無法拒絕那些甜酒的美妙滋味。

只是以往她的夢境全是普遍級,可最近她的夢境卻逐漸超越輔導級,快速邁向限制級。

在夢中,她總是與他在親吻,他的吻是那麼纏綿誘人,而他的氣息是那麼的熾熱醉人,即使在夢醒之後,她的體內仍會蕩漾著一股難以忽視的燥熱和顫栗,仿佛就像是真的被他狠狠吻過——

老天,她到底怎麼了?

即使她不肯承認春夢是來自于欲求不滿,卻找不到更合理的答案去解釋頻頻的春夢,難道她就這麼無法壓抑對他的感情?

她明明決定,和他永遠都只能是朋友的啊!

「可惡,我真是沒用!」

抓起一旁的枕頭,她像是自我懲罰的將枕頭壓在臉上,逼自己窒息十秒鐘,同時咒罵自己的無能,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床卻忽然搖晃了起來。

她反應迅速的丟開枕頭,從床上坐了起來,卻發現搖晃的不只是床墊,而是整棟大樓都在搖晃,她擱在梳妝台上的保著養品,被這突如其來的搖晃震得東倒西歪,震蕩卻依舊沒停止,甚至愈來愈大。

是地震!

而且是大地震!

念頭不過自大腦一閃而過,她便迅速跳下床,抄起桌上的手機模黑往外沖,不料才剛踏出臥房,客廳電視櫃卻無預警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還有書本物品大量墜落的聲音,震動幅度瞬間加劇。

她忍不住放聲尖叫,連站都站不穩,只能扶著牆壁跪坐在地,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逃。

地震還在持續,她清楚听見許多物品摩擦踫撞破裂墜落的聲音,甚至听見停放在大樓附近的車輛,紛紛發出尖銳的防盜聲響。

一片闋黑之中,她害怕的縮在牆角,以為大樓會倒下,曾經讀過的地震逃生技巧在此刻全派不上用場,因為她的腦袋根本是一片空白——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十秒鐘,也許更長,震蕩終于逐漸減緩,耳邊也不再傳來任何東西墜落的聲音,她卻還是心有余悸地跪坐在地上,無法做出任何動作,甚至滿心害怕還有余震會來臨。

客廳都是玻璃碎片,她必須找到拖鞋保護自己雙腳,才能逃命。

只是這附近都是大樓商店和公寓,逃到外面也不見得安全,但若繼續留在屋內,她究竟該躲在哪里?

重要的是,爸爸媽媽還好嗎?

她雙手顫抖的拿起手機,撥下家中的電話號碼,卻發現手機根本就打不通,無論試了幾次都一樣,看情況若不是線路塞爆,就是基地台故障了。

「電話……」她急促喘氣,想起臥房里的室內電話。

憑著記憶,她按下牆上的電源開頭,卻發現整棟大樓的電源早已切斷。

她沒有手電筒,也沒有蠟燭和打火機,若是臥室里也有玻璃碎片,光靠手機根本無法清楚照明。

怎麼辦?她從沒遇過破壞力如此大的地震,爸爸媽媽也住在台北,而且還是住在三十多年的舊大樓,他們要是發生什麼意外,她、她——

與世隔絕的恐懼,讓戚蘭的恐慌瞬間直沖頂點,就在她鼓起勇氣,決定冒險回到臥房時,玄關卻忽然傳來拍門與開鎖的聲音,接著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嗓音。

「戚蘭,你在哪里,你還好嗎?」門外的呼喚是那麼的急促。

「學溫?」她一愣住,完全沒料到他會上來找自己,直到兩道鋼板、三道門鎖被人迅速打開,玄關傳來晃動的光線,她才反應過來。

「啊,客廳地上有玻璃碎片,你小心!」她在黑暗中高喊。

「我知道,你別動,繼續和我說話。」黑暗中,手電筒的光線愈來愈近。

「我……我在這里。」

她舉高手機,在黑暗中搖晃,標示自己的位置,接著她很快就看到範學溫的高大身影,他拿著手電筒和一件外套,身上只穿著一條七分褲,頭上卻戴著一頂安全帽,背上還背著一個大包包,迅速出現在她的眼前。

雖然他的打扮很奇怪,但見到他的瞬間,她還是感動得差點落淚,一直處于劇烈跳動狀態的心髒,也終于逐漸恢復平穩。

「有沒有受傷?」他毫不猶豫的踏上滿地的玻璃碎片和書籍,仿佛一點也不害怕被剌傷,而直到他來到她面前,她才發現他腳上穿的不是拖鞋,而是一雙登山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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