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被她全心信任和依賴的感覺。裴莫奇心疼地回擁她,以溫暖的體溫安撫她受驚的心。
「不怕,沒事了。」感受到她的身體正不可自抑地輕顫著,他好不憐惜地拍撫著她的背。
他不假思索流露出呵寵的舉動和口吻,像是天經地義般自然。
讓他一安慰,喬璽兒才稍停的眼淚又撲簌簌地流出,但這已不全是害怕使然,反而是帶了一點撒嬌的意味,和歷劫歸來的發泄。
裴莫奇從來不是一個會因為幾滴眼淚就心軟的人,但她的眼淚卻莫名地總能引出他的憐惜之情。
「我們先回飯店再說。」他順順她的發說道,車子還等在路口呢。
「我穿高跟鞋走了一下午,腳都起水泡了,而且雙腿發軟,走不動……」她困窘地癟嘴,縴指指向行人椅下的高跟鞋和一袋戰利品,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憐惜。
他看過去,旋即上前將鞋子擱進戰利品里,然後踅回她身旁。
「妳拿袋子,我抱妳。」他把重量極輕的紙袋交給她後,一個彎身便輕而易舉地將她抱起,彷佛她是個沒啥重量的女圭女圭。
她嬌羞地覷了他一眼,心跳如擂鼓,臉紅如夕陽。
累極,她放松地側首枕靠在他的頸窩,輕合眼簾,嗅著他好聞的陽剛氣息。
他的懷抱是那麼可靠,安全感在她周身建起了保護網,什麼恐懼害怕都靠近不了她了。
她身體疲累,但心靈滿足,他沈穩的步伐和規律的心跳像是最令她著迷的節奏,讓她在寧貼安心的氛圍里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歸屬感。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值得信賴、依靠的男人,他對她的保護和疼惜也都說明了當初獨排眾議選擇他,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
他們倆的關系不斷在進展著,他對她的態度也從一開始的相敬如「冰」,慢慢滲入了熱度,喬璽兒對他們的婚姻抱持相當樂觀的態度。
美麗的唇角緩緩揚起,她與裴莫奇萌芽的情苗正在空氣中飄送著幸福氣味哪!
喬璽兒安然回到了飯店,泡了個熱水澡消除疲勞後,整個人神清氣爽許多,恢復了原來的開朗笑容,
「在外頭游蕩那麼久也累了,我們晚餐就不出去,叫roomservice到房理吃。」裴莫奇考慮到她滿是水泡的雙足不方便行走,體貼建議道。
「嗯。」她抿著笑點頭,看他拿起menu坐在床沿翻閱,她也好奇地湊了過去,也不想想自己法語不懂、英語很破。
「想吃什麼?」他轉頭問,沒想到她靠那麼近,唇瓣刷過唇瓣,電光石火問竄過一陣酥麻,兩人怔愕相視,他眼神一黯,她羞赧垂眸。
「都可以,你決定就好。」喬璽兒紅著臉拉開距離,心兒冬冬冬的狂跳,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雖然又輕又短暫,卻有著觸電的感覺。
見她臉上的紅暈迅速蔓延到耳根子去,裴莫奇揚了一抹笑。
她害羞的樣子特別誘人,紅紅的臉蛋像是隻果般令人垂涎,勾出了他潛伏的;他想抱她,但不是在她又累又餓的現在。
于是,他把整個法式套餐弄到房間的客廳里來,排場,服務、氣氛同樣講究,燭光、鮮花、香檳,營造出浪漫的情調,也預告了今晚的不同。
「……你看看,這是我幫你挑的領帶,本來也想幫你買衣服鞋子的,可是不知道你的size。」他們一邊用餐,一邊閑聊,喬璽兒獻寶似的從臥房拿出為他購得的戰利品,一一展示著。
「妳的眼光很好,我很喜歡,謝謝。」裴莫奇的心口漲滿了一股莫名的情愫,即使那些領帶不是他的style--他仍由衷喜歡。
他身邊不乏女伴,交往時的開銷問題他都會照顧到,但那些女伴向來只會滿足自己的購物,卻從來沒有人會在逛街的同時為他打點這些。
但喬璽兒跟那些女人不同,他沒一起出門,她會惦記著他;他受了傷,她擔心得淚如雨下……就憑這些,也難怪她才沒幾天時間就輕而易舉地佔據了他心里的重要位置。
得到贊賞,她開心地咧開笑容。「你喜歡就好了!我可是為了這些領帶才和Rita走散的。」
「那個Rita太不負責任了!」說起她,裴莫奇的臉色霍地沈了下來,口氣也變得冷硬。
「不能全怪她啦,我也顧著看東西沒注意到……其實她人很好的,我們相處得很愉快。」見他神色轉為慍怒,她下意識就幫Rita說話。
「那不能混為一談,她今天的身分是導游,工作就是帶好妳,不能因為相處愉快就變得隨便,連責任都忘了,這是原則問題,」他蹙起眉,若是依他在公事上鐵腕的作風,根本是直接叫Rita回家吃自己了。
她不但害璽兒受驚害怕,還差一點就被陌生男人欺負,要不是他及時找到她,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再者,他也從來沒有如此提心吊膽過,這些都是拜Rita失職所賜,要他怎麼能夠原諒她?
听他的口氣似乎要追究Rita的過失,喬璽兒有點緊張了。
「我現在沒事就好了嘛!」善良的她只想息事寧人。
「那是因為我找到了妳,否則妳不知要被人拖到哪里去。」想到當時的危急情況,他的心倏地抽緊,差一點,他或許就要失去她了!
靶受到他的在意,她心里甜蜜,根本什麼都不想計較,反而還要感謝這次迷路,又更拉近兩人間的距離。
「可最終,我還是安然無恙的坐在這兒了,不是嗎?」她噘起紅唇、扯扯他的衣袖,企圖平撫他的怒氣,
她在撒嬌。他面無表情地瞥向她,那雙清澈水靈的瞳眸正瞋媚地瞅看著他,那是一雙沒受污染的澄淨眼楮,他的心竟奇異地軟化。
「妳太善良了,容易吃虧。」他這話听似責怪,更像疼惜。
「有一句話不是說『吃虧就是佔便宜』?」知道他似乎不再堅持了,她眉眼彎彎,像是為此而歡喜。
「那是安慰人的蠢話。」他嗤笑了聲。
涉足生意場合多年,他看過太多得寸進尺、軟土深掘的人,所以無須太過客氣,不然會被人當成軟柿子。
他們和Rita的接觸也是商業行為,銀貨本該兩訖,她售的是導游服務,如今商品出問題,買家追究是理所當然。
「好嘛,不要跟Rita計較,她是單親媽媽,要養小孩,工作很辛苦。」她搖搖他,動之以情。
她們一個聊新婚夫婿,一個聊家庭生活,兩人很談得來,不想因為這個失誤而讓難得的交集變成Rita不好的記憶。
他嘴唇抿起,橫睨著她,那討好的笑、撒嬌的表情,融化了他的冷硬。
「好吧!」他嘆息,第一次為了個女人壞了自己以理為原則的處事態度。
「耶!我就知道你也是心腸很好的。」她歡呼,沖著他笑出一臉燦爛。
那笑容眩目得令人心弦震蕩,他的眸光滲入了更多的溫柔。
「妳『就』知道?」他挑眉問。
「是啊!我知道你有才干,知道你能依靠,知道你外冷內熱,知道……」話說太多,她口渴,忙著拿起桌上的兩杯香檳,一杯遞給他,和他輕踫了下,一口氣干了。「先祝我們倆都有驚無險,大吉大利。」
裴莫奇從善如流地喝下,但沒忘記原來的話題。「妳憑哪些知道?」
「憑女人的直覺。」這是個很籠統的答案,她卻答得理直氣壯,還帶著覺得自己眼光奇準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