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打我?」她知道他是誰嗎?
她眯眼,變掌為爪,手指彎曲,尖尖指甲抓過他的臉,他英俊的臉上立刻多了三道白痕,不一會兒,立刻有血滲了出來。
他抬手一模,看見手上的血紅,瞪著她的眼瞬間變得深黑不見底,氣急敗壞地對她大吼︰「你這個女人!」
「誰叫你吻我?」她眸子驀然像泓清泉般淚迷蒙起來,那張菱唇委屈的噘著。
這樣的她,讓他怔住了。
「我干嘛不避開?邢瀚禹,你毫無預警地靠近,我如何能避得開!」她委屈地控訴他,但聲音過于甜軟,沒幾分魄力。
他僵硬地彎了下唇角,感覺仿佛有一把針在刺著他的心。
這是心痛嗎?他皺著眉頭,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
不,怎麼可能!這只是他身為男人的愧疚感在作祟罷了!
「好了,我向你道歉。」他雙手交叉在胸前,忍住想踫她、安慰她的念頭。
他邢瀚禹一向光明磊落,對女人也不是饑不擇食,現在怎會淪落到變成輕薄泵娘的狂徒?這個叫唐圓圓的女孩,真的是跟他八字不合,老叫他做出沒法估計的糗事!
「道歉有用嗎?」那可是她的初吻呢!
「你罵也罵了,還想怎樣?」得不到她的諒解,他心情變得更惡劣,眼神也冷硬鋒利起來。
唐圓圓緊閉的嘴唇,顫了顫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是沒有說出口,接著用那雙泛紅的大眼狠狠瞪他一眼後,便倉皇逃離。
看著她的背影,邢瀚禹仰頭嘆了一聲。
現在,他是真的欺負過她了。
第五章
初春的陽光暖暖的穿過庭院,光線點綴著剛冒出些微女敕葉的樹枝,透過半開的拉門,照得廚房內頹喪的人兒無所遁形。
午膳時間過了,要準備晚膳,現在又太早,廚房內的廚子們這時都在休息,正巧將廚房讓給唐圓圓一個人沉思。
誰都知道,唐圓圓和城主在老夫人的院內踫上的事,而且還因為吃不吃鬧得非常不愉快。
這也難怪,城主一向是吃軟不吃硬的標準鐵漢,而唐圓圓平時雖然和善可愛,但一遇上自己所驕傲的專長被惡意貶低,就會變成刺蝟般豎起刺抵死捍衛。
水火不容,應該就是他們的寫照吧?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唐圓圓在惱怒的,不單因為邢瀚禹不肯吃她煮的東西,更因為他竟然大刺刺地奪走她的初吻,還毫無歉意,好像她會被他強吻,都是她自己的錯!
雖然那時候她的確恍神得厲害,心亂得無法反抗,但……他怎麼可以在兩人爭持不休時吻她!
他們根本不熟啊,莫非……北方的民情時興這樣動不動就親來親去?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回想起那名紅衣美女進入他房間的情景,心里變得更不平衡。
可惡,邢瀚禹是只任性、專橫、無賴的大!
「唐姑娘,原來你在這里啊!」童總管走進廚房,見到唐圓圓坐在角落,突然松了口氣。
「童總管,找我有事?」她回過神來,起身迎視。
「我從宇文口中听說剛才在老夫人那發生的事了。老夫人和我都很擔心你又想離府呢!」
「爺叫我離開,不是嗎?」她沒忘記他的一字一句。
「爺只是說說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再說,只要你願意留下,老夫人就鐵定能保住你。」唐圓圓深得大家的緣,雖相處時間不長,但大家都很喜歡她,尤其是老夫人。
事到如今,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邢瀚禹。假如他下次仍像剛才用那種方法「威嚇」她,她還有能力招架嗎?
「如果我辭工,飯館的事我會賠錢給你們的。」朔方城出手幫助西湖飯館度過難關,這個大恩她絕不會忘。
「我說過,出手幫助西湖飯館,並不是想藉此威脅你來當廚娘,而是真正佩服和欣賞西湖飯館經營的理想與廚藝。」
「可是……」
「唐姑娘,就此離開,你真的會甘心嗎?」童總管一矢中的。「城主連一口都還沒嘗過你的手藝,難道你打算就這樣放棄,任由他誤會你是個庸才嗎?」
「不甘心,我當然不甘心!如果他吃過,真的認為難吃,我自然會承認自己技不如人,但他一口都沒吃過。」
唐圓圓心里明白,邢瀚禹是在給她軟釘子踫,要她知難而退。
她實在氣不過他用那種態度,歧視她自豪的白潤體形,更氣他不肯好好的品嘗她費盡心思做出來的菜。哼,他根本沒有好好吃過她的東西,憑什麼批評她?她不服,真的不服啊!
她是女兒身又如何,女兒身就要被他看扁嗎?他看不起她,那她也看不起身為男兒身,卻像個小孩一樣偏食的他啊!
「說得就是。」童總管心中一喜,唐圓圓果然被說服了。「不如這次弄點適合北方人口味的餃子、饅頭吧,說不定城主會肯嘗嘗。」
「適合北方人口味……」她若有所思地低喃。
對啊,她為何沒從口味著手?
每個地方的人,都有不同的口味。她不該將自己擅長的菜式硬要塞給客人吃,而是應該花心思去鑽研客人想要吃什麼。
對北方人來說,饅頭乃是主食,等同于南方的米飯,北方人喜歡以饅頭配菜肴共食。饅頭可蒸、烤或炸,又以蒸最為普遍,炸或烤饅頭較蒸的結實,故通常會與湯同吃。
至于餃子也是北方人普遍喜歡吃的一種食物,餡有葷有素,佐以調料,食之味美。水餃形似金元寶,故別稱「元寶」,寓意吉祥瑞意,民間習俗在春節、元宵節和冬至吃餃子。
好,那就來做餃子和饅頭吧!別再讓邢瀚禹的身影擾亂她的心思!
這次,她非要用實力扳倒他不可!
童總管看到唐圓圓臉上再度露出嬌憨、自信的微笑,好像就算天塌下來,也絕對壓不到她,于是才放心下來。
沒錯,就是要有如此熱情和魄力的人,才能打動城主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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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你心情不好嗎?」
在書房內的邢瀚禹,听見宇文這樣問,眉頭皺了起來。
「何以見得?」他一如往常地辦公、練字,有何不妥?
「屬下就是這樣感覺到。」主子是喜是怒,他這名與他朝夕相對的隨從,又怎會感覺不出?
只是究竟為了何事?難道就因為那個叫唐圓圓的小泵娘?不,不可能,她只不過是一名不合主子心意的強悍姑娘罷了……
邢瀚禹閉嘴不語,不願向如弟如友的宇文透露,這幾天悶在自己心里的那樁「糗事」。
他強吻了一個女人,而且是在他錯認對方動機的情況之下強吻了人家,他向來對于自己擅于洞悉人心感到自豪,在戰場上總是能早一步洞察先機,但面對一個小胖妞,他竟然失去了冷靜和風度!
這是他人生中的一個敗筆,最離譜的是,這個吻竟然在他腦中一直揮之不去!
難道這是「欺負」她的報應嗎?
這時,負責送餐的蓮花叩門進來,手上端著托盤,宇文幫她把東西擺在桌上。
邢瀚禹眯眼看了桌上簡便的食物,隨口問︰「今天是什麼節日,吃餃子?」
「奴婢也不曉得,是老周師傅說今天要做點簡單但不同的。」蓮花低頭回答。
假如直視城主,她怕自己會心虛得把實情告訴他。其實餃子和饅頭,都是唐圓圓做的,可是唐圓圓和童總管囑咐她,千萬不能跟城主說是唐圓圓做的,免得他因為不喜歡唐圓圓而干脆不吃。
邢瀚禹端正的唇角淺淺彎了下。
老周做的?也就是說,這一桌食物皆不是那個唐圓圓做的了?莫非她真的辭了工,離開節度使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