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專賣店 第13頁

這預想對她來說很完美,唯一的不完美是──

「你怎麼又來了?」牧之芹只感到頭暈目眩,當那個美麗如畫的男人又按時出現在咖啡廳時。

也如同慣例,當她發出抱怨般的質問時,那活動式的人型玫瑰花叢微笑不語,安安靜靜的走到他連坐三天的位置。

她拿著菜單跟了上去,咬牙恨道︰「你別這樣,我在打工,你別跟我鬧了。」

對于他的反對跟這幾日的行徑,她真弄不清他在想什麼。

是知道他人好,但她的獨立讓她沒想過要死皮賴臉的把所有問題全丟給他,

對她來說,先前發生在她身上的意外事故,他已經做得夠多,真的!

好心腸的他不但大手筆的提供了醫療賠償,還配合著讓他弟弟收容她那個缺乏現實感的姊姊。

除了這些,他甚至還好心到提供自宅,讓她們兩姊妹有個安心居住的棲身之所!

在他做了這些之後,她是真的不覺得他還欠了她什麼,特別是她身上的傷就算還沒百分之百的復原,可是真的差不了多少了。

在她當廢人一般的休養了兩個禮拜後,她身上最嚴重,腰間那道外傷都好快七、八成了,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反對,甚至還親自出門來干擾她的工作,這些行為到底算什麼?

「給我一壺花草茶。」他說著,彷若沒看見她薄怒的小臉,拿出自備的茶包徑自道︰「麻煩妳幫我沖這個就好。」

這人怪不怪!敝不怪?

他眼巴巴的跟著她進到咖啡廳,開門時間就來,不喝咖啡也就算了,還自備花草茶包?

自備茶包也就算了,他甚至還會指定沖泡方式!

在第一天出現在這里時,他就費了不少時間教她如何沖泡出最精華,滋味最好的花草茶,指定完這些步驟後,他就一個人坐在那里,付價目表上的費用,享受由店家提供茶組、熱水與新手小妹服務的花草茶。

他到底是在干嘛啊?

牧之芹不懂,很不懂,理智感讓她對這樣不合常理的行為,產生一種近乎要抓狂的感覺。

但偏生這人的眼楮、耳朵好像都有毛病,听不見她的低斥,也看不見她的惱怒,總是悠悠哉哉的點好茶,之後便安逸自在的開始翻閱起他自備的原文書。

到此為止,如果他怪異的行為只有這樣,那麼她忙她的,假裝沒看見,不理他也就是了。

但是,更讓人抓狂的事還在後頭──

每天,時間只要一到中午用餐時間,蔡秘書會為他送來一個大餐籃,食籃里面放滿食物是不用說,結果他大少爺好整以暇的拿出一個個保鮮餐盒,擺了滿滿一桌後,不管她在哪里或是在做什麼,他就會一直看著她,用著一種讓店內暴增的女客會露出陶醉表情的目光直直盯著她看。

是怎樣?

這樣是要她怎麼工作啊?

每次被他那樣直盯著,她尷尬得要命,連手腳都快不知道往哪兒擺了,但他就像沒看見一樣,還是用著專注的,帶著點期盼的目光直盯著她不放。

然後,當那些身陷陶醉的女客人發現,原來夢幻的專情目光是鎖緊在她一個人身上,之後她就完了。

因為所有怨妒的目光全會向她直射而來,直到……連老板娘也看不下去,不想看著那飽含期待的目光演變成失落的憂傷,在罪惡感被逼出之前,老板娘就會棄甲投降,叫她這個小妹陪客人吃飯去。

就像現在這個樣子……

「大哥,算我求你吧!」奉命而來的她,一臉沮喪的滑入他面前的座位,真是哭也哭不出來了,「你每天這樣搞下去,我很難做人耶!」

「我讓妳難做人?」顏瀚雅溫雅的面容露出些微的吃驚。

「你每天坐在這里陪著我上班也就算了,午餐時排場還搞這麼大,還要我這個菜鳥工讀生在這種最忙的時候坐下來陪你吃飯,你自己說好了,要是你是老板,我這樣大牌的工讀生,你還敢請嗎?」牧之芹哭喪著臉,她真的覺得很沒力。

「我坐最角落了。」他指出。

說得一副他選了最角落的位置,就能不妨礙她似的……

「坐哪里都一樣。」她一臉的受不了,明白指出,「重點是你,是你的行為,你這叢人型玫瑰花園光是坐著,放電力有多強你知道嗎?」

說著說著,火氣忍不住大了起來,「三天,才三天而已,這家店的營業額因為你而暴增了幾倍,你知不知道啊?」

「先吃點東西。」他好像沒听見她的話,徑自說道︰「妳的傷還沒完全復原,現在又在打工,更是需要充足的營養。」

對牛彈琴,她在對牛彈琴啊!

一肚子高漲的火氣瞬間熄滅,她敗了,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敗了。

「我認輸、我投降,你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問,有氣無力。

「我?」他看她,彷佛有點吃驚。

「別裝了。」她輕嗤,「雖然從一開始,你就沒正面說過一句反對的話,但我知道你反對我出來打工。」

微笑,沉靜溫雅的俊顏透著笑意,卻是一句話也沒說,讓人模不清那笑是喜悅著被她看穿意圖了,還是為了哪件或哪樁,只見他靜靜的為她布菜,把保鮮盒內的食物往她的碗中放去。

「說吧!」她問,拿起碗後,發泄式的開始扒飯,「你到想怎麼樣?」

寶石般深幽清透的烏瞳看著她,閃著可疑的亮光……

他想怎麼樣嗎?

「麻煩。」顏瀚君以為他听錯了,很含蓄的開口要求,「麻煩你再說一次?」

會這麼含蓄的語氣,是因為他面前的人是他親愛的兄長,若換了其它人,有同樣的、類似的要求,他會直接破口大罵神經病。

「蔡秘書是個很好的人才。」顏瀚雅很配合的再說一次。

「下一句,這句之後的下一句。」顏瀚君更明確的指示。

「對這樣的人才,我覺得你應該讓他發揮他的長才,不應該讓他留在我身邊做雜事,這會埋沒了他。」顏瀚雅完全的配合。

「然後呢?」問的這個才是重點,讓顏瀚君險些暴沖的重點。

「能不能讓小芹取代蔡秘書的工作?」

「停!」伸手制止。

就是這句,就、是、這、一、句!

「哥,堂堂一個哈佛畢業,柔道三段、合氣道四段,可以兼任保鑣的貼身秘書你不要,你要我幫你換一個才剛五專畢業,個頭只到你胸口,還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來當助理?」這當中的差別,對顏瀚君來說,只有神經病才會選擇後者。

「瀚君,讓蔡秘書那樣的人才跟在我身邊,只做些紀錄、約時間跟開車的雜事,這真是太委屈他了。」就因為知道這個秘書的優秀,顏瀚雅才更要提出現在的請求。

「那又如何,我也沒虧待過他,我……」

「我知道你擔心我。」一輩子說話沒大聲過的顏瀚雅,反常的截斷強勢弟弟的話語,說道︰「真的,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擔心我沒能照顧好我自己,所以特地安插了人在我身邊好照顧我。」

總是這樣,這個弟弟對待他總是存著過度保護的心理,這些顏瀚雅都知道。

只是……

「哥哥並不是小孩子,並不需要過度的保護,那些確認時間的小事,交給小芹來做就足夠了,你另外安排工作讓蔡秘書去做吧!我相信你公司那邊,會比我更需要蔡秘書這樣的人才。」

在一番難得的說理當中,顏瀚君不知道暗自深呼吸了幾次,才能夠勉勉強強的維持住他自豪的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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