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春風 第8頁

在風莫離威逼利誘的拐騙下與他「幽會」到第三次,吃到由邵天賢妙手烹制的連卿家從汴梁最著名的「醉仙樓」重金挖角的程大廚亦拍馬難及的絕頂美味後,卿容容的胃代替她的心向風莫離全面投降。

苞著他就有好東西吃,多麼美妙的一回事。

嘻。

風莫離看著站在邵天賢身後,眼巴巴望住兵里的菜猛吞口水的小女人,一時間啼笑皆非。

昨天還須他半哄半迫的她才肯出來,晚餐時更是被強拎到這間他們住的客棧來吃飯。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她在吃下第一口因吃不慣客棧的菜而執意親自下廚的邵天賢煮的菜後,馬上便眉開眼笑。

本來他是午飯後捉她去玩的,而今天午膳時分她就來了,兩眼發亮地坐上飯桌,不用人請就開吃了。

「好了嗎?好了嗎?」

蹲在椅子上兩手托腮的卿容容陶醉地深吸一口香氣,因她的加入而不得不再多炒兩盤菜的邵天賢端菜上桌,屈志手指免費贈送她一個「爆栗」,罵道︰「女孩子坐沒坐相,不坐好不準吃飯。」

捂住頭的卿容容抗議道︰「天叔就只管我,風小子也是亂來的。我只要吃菜就可以了,不吃飯有什麼要緊。」

嘴硬地辯了兩句後,她听話的以標準的淑女坐姿坐好。

風莫離嘿道︰「你不學好的你小姐的問題,我沒學好則是天叔的責任。有個壞榜樣又怎能苛求我坐得多端正呢?」

被指責為歪下梁的上梁老臉七情不動地道︰「別忘了你十歲之前都只跟你師父學的,要算誰的錯呢?」

風莫離奇道︰「天叔不是連我三歲尿褲子都曉得嗎?又是誰抱怨我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師……師父’而非‘叔……叔’呢?」

對邵天賢的話信以為真的卿容容訝然得連菜都忘了挾時,邵天賢兩眼一翻,愛理不理地反問道︰「有這回事嗎?我不記得了。」

風莫離現出個「早知你不認帳」的表情,埋頭猛扒了幾口飯,端起菜湯「唏哩嘩啦」地喝個一干二淨,擦擦嘴拎起吃撐了肚子仍拼命塞菜的卿容容道︰「你再吃就脹死了,走吧。」

不理她的哇哇大叫,把她提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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幣在人高腿長的風莫離臂上被他拖著走了半條街後卿容容宣告放棄︰「姓風的小子,你再把我當布袋提我就回家了。」

風大少難得的沒與她斗嘴,一以賊眼忙著找美女,腳步倒是慢了許多。洛陽風氣保守,大家閨秀不用說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非出門不可時則以圍著重重帷幕的轎子抬著。就是尋常人家的女子也盡量以轎代步,實在窮得連轎子都雇不起,也會以紗覆臉,不教人看到容貌。直接走在大街上的,通常只有走江湖的女子,上了年紀的老婆婆,特種行業的女人,以及卿容容這樣身份的侍婢。

左前方就有這麼位女子,湖綠綾綢裹出曼妙曲線,恰到好處地現出縴有致的驕人身材,走路便走路,一雙媚眼偏偏瞟到雖著布衣卻長了張俊秀面孔且笑得十分無邪的風莫離。

美人投過來的眼波豈容錯過?風莫離咧開嘴,放光的賊眼毫不客氣地盯在她高聳的豐胸上。

色鬼!

卿容容悶哼一聲,手肘重重撞上他的月復部,然後快意地听他倒抽一口冷氣,扭曲了臉,識相的將眼光收回。

這小子被他師父趕下山前像是只跟著他師父和天叔的,到底從哪里學來的這副色中餓鬼相?幾天來和他上街就見他專盯著人家姑娘看。昨天看個十四五歲的小泵娘在街頭賣藝,他看通場不說,又慷慨地給了十兩銀子,還送佛送到西地幫她打跑前來鬧事的地痞。要不是那小泵娘含情脈脈地表示要跟在他身後服侍一輩子以報救命之恩,讓他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嚇得拔腿跑人,怕他還會熱情地邀人家一起用餐呢。

「你打我。」他垮下臉,泫然欲泣的表情像受到天大的虐待。

卿容容裝模作樣地轉頭回顧︰「有嗎?誰看到了?」

他「楚楚可憐」的拉住她的衣襟︰「好疼,走不動了。」

哼!

卿容容忙不迭打掉他的手,自認球不過他︰「你想怎樣就直說吧。」街上的行人紛紛射來異樣的眼光,小女子可吃不消。

風莫離半蹲著身子以達到「仰望」她的效果,毛手揪住她的衣角,眨著無助的黑眸︰「姐姐抱抱。」

媽呀!

老天爺罰她不該耍那些臭男人嗎?放了個妖孽下山來收拾她?她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行不行?

不會再懷疑「報應」這回事了,看她的現世報吧。

不想丟盡臉的她用力拉也扯不回衣服,只好消極地遮起臉。

千萬,千萬別踫到認識的人。

「容容姑娘?」驚異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儒生打扮的男子訝然合上扇子看著她隱在袖子後的俏臉。

劈死我吧。卿容容赧然放下手,她可以肯定老天爺是站在誰那邊的了。

這位江公子,正是首位登門表示要納她為妾之人。

若非此人口氣大以為做他的小妾似是天大榮耀,她卿容容該為此叩謝恩得討人厭,惱得她要給他個教訓,她也不會泥足深陷的對後來上門的每個公子哥都依樣薄懲,弄得老天爺看不過眼來給她難看。

她憤然殺過一記白眼,教風莫離收起玩心,冷淡地衽襝行禮道︰「容容見過江公子。」

江呈德評估的眼神在穿著布衣的風莫離身上轉了一圈,在斷定平民百姓遠不及他這富家子後,便將注意力放回卿容容秀雅清麗的臉上︰「姑娘若是改變主意,小生的提議仍然有效。」

衣袖被輕扯了一下,風莫離附耳問道︰「他是你什麼人?」

卿容容沒好氣地低斥︰「不關你的事。」轉頭揚起笑臉道︰「江公子一向安好。」

因她與風莫離逾矩的舉止而沉下臉的江呈德才想到適才初見卿容容時她與布衣男子不合禮法的拉拉扯扯,冷聲問道︰「不知這位小扮是姑娘什麼人?」

什麼人都不是,她張嘴欲言,記起適才與這該死的小子的笑鬧,弄得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還未想出應對之辭時被她忽略得很不爽的風莫離大咧咧地伸臂攬住她的肩,笑道︰「在下是容容的未婚夫婿,兄台有何指教?」

慘!卿容容努力掰開風莫離的手︰「誰是你的未婚妻?你再胡說我扁你,放手!」

風莫離皮皮的把手粘牢在她肩上,任她怎麼拍打都不放開,看在旁人眼中反像是卿容容在與他打情罵俏,「好了,乖容容,別鬧了,有人看著呢。」

他還敢說!卿容容氣綠了臉,忿然放手,被人看便看吧,反正這無賴又不是第一次對她動手動腳了。

她肯歇手,江呈德卻不肯罷休,沉聲道︰「姑娘拒絕在下的提議,便是因為他嗎?」

饒了她好不好?沒力的卿容容搖搖頭否定,一旁的風莫離又問道︰「他什麼提議?」

她挑起一邊柳眉,隨口應他︰「江公子欲納我為妾……你干什麼?」

跳到江呈德面前的風莫離將她藏到身後,奇道︰「這種話你都可以問得這麼理直氣壯?」還一副給了對方莫大好處的口吻,怪人。

江呈德傲然道︰「有何不妥?卿容容乃一侍婢也,若非看在她有幾分姿色,本公子又怎會破例納她為妾?」

啊?還是破例哪?

風莫離冷起臉來︰「她是侍婢又怎樣?你若真心喜歡她,便應該娶她為妻,不行的話,你少亂說話。」

江呈德嗤之以鼻道︰「笑話,本公子肯讓她作妾就已是抬舉她了。賤婢怎配娶作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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