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雪狐離自己愈來愈近,偏偏旁處竟飛來一枝殺千刀的箭矢,一下子就把雪狐射倒在地。
任瑤帶著滿腔的怒氣,抓起尚未死透的雪狐……
「那是我的!」雷薩神氣巴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都快氣炸了,還管是誰的?「牠是我先看到的,你沒見到我正追著牠嗎?」
雷薩雙手環胸站在林邊,一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態勢。「妳沒听過先下手為強嗎?事實證明,是我先獵到牠的。」怎樣?
「你不是在西邊的林子嗎?為什麼會跑到這里來?」是想要送死嗎?
「我高興!況且我選西邊的林子只是障眼法,這叫聲東擊西,有沒有听過?」真是土包子一個。
「這是狩獵,不是行軍布陣,要白痴也要選對時機和場合,否則,只會更顯露出你的愚蠢。」大白痴!
「妳說誰白痴?」
「問題最多的人。」
「妳……」雷薩兩眼冒火,順了幾口氣才成功的把火氣給壓下來。「算了,不跟妳這種小人計較,雪狐拿來。」
任瑤瞪著他伸得老長的手,要她乖乖的听話,根本是他在痴人說夢!
「有手有腳的,不會自己撿?」說完,在雷薩的怒瞪下,將死狐往身後崖邊一甩,只差一點便要掉下崖去。
「任……」雷薩氣到說不出話。「臭妖女!妳好樣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在背後玩的把戲,妳肯定是在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別以為妳能瞞得過我,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抓住妳的把柄!咱們走著瞧!」
他邊撂狠話,邊越過任瑤往崖邊的雪狐走去。「師父說過,沒抓到雪狐的人不準離開雪崖,妳就慢慢耗吧!我會盯著,不讓大哥來幫……」
話未說完,他剛踏上的雪地突然有了驚人的變化,原來那片突出的崖地竟是由一層層積雪堆成,當雷薩的重量一加上去時,雪地便往下陷,而下面卻是會摔死人的絕崖。
「啊--」
驚天動地的叫聲,配上雪堆下墜撞斷崖壁上樹木的巨響,這一刻,對任瑤來說真是美妙得不可言喻。
不過,還是有美中不足的地方……
「該死!差點死在這鬼地方……喂!還不快把我拉上去!」還好他命不該絕,硬是在墜崖之際,借著斷樹之力使勁躍上來才抓住絕崖邊緣,但也是險象環生,再沒有力氣往上攀爬了。
任瑤站在原地,一臉驚訝的看著他。「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突然跑去跳崖了?」
懊死的臭丫頭,竟敢給他裝傻!「別管怎麼回事,拉我上去就是了。」
任瑤很認真的點頭。「哦!說得也是,再不『救』你的話,你肯定就要沒命了,問題是,我為什麼要這麼費工夫呢?你這麼討厭我,肯定也不會希望我對你施援手吧!」
「妳……拉我上去!」咬牙切齒的說。
「不。」她回給他很干脆的答案。
「任妖女!妳敢見死不救,別說我一定在師父面前參妳,以我身為朱雁皇子的身分,妳也別想好過!」
「那又如何?」她聳聳肩,慢條斯理地踱向崖邊,居高臨下地睥睨可憐的落難人。
「我只要在這里……」她的腳輕輕踩上雷薩的手。
「稍微使點力,你就可以跟這世間道別,安心地投胎轉世,記住,下輩子遇上我要閃遠一點,別再來礙我的眼。」將心底的話小聲的說出口。
「妳……妳這妖女!」雷薩獨力支撐自己的身體已是夠辛苦了,現在手上又多了一股殘酷的壓力,他彷佛可以見到自己殘破的下場。
這妖女真的敢害死他?!他發誓,即使作鬼也不會放過她的!
就在任瑤下定決心要用力踩爛雷薩的手時,身後突然有了動靜……
「怎麼回事?我剛才好像听到雷薩的叫聲?」是匆匆趕來的雷煜。
任瑤的反應也很快,馬上彎子拉住雷薩的手。「他在這里!快來幫忙,他快掉下去了。」
「妳……」雷薩幾乎是當下傻眼了,即使對她怨得要命,恨不得親手掐死她,但又不得不佩服她的反應和演技。
有了雷煜的幫忙,雷薩終于重新獲得作人的權利,只是,該做的事還是得做!
罷站穩腳步,他馬上跳上前,雙手扼住任瑤的頸子,齜牙咧嘴的模樣加上一身的狼狽,猛鬼出籠似的,任誰見了都要怕。
任瑤原本是可以躲開的,但方才雷煜的話突然閃進腦中,她的原則或許也要變一變了,沒必要一直硬踫硬,何不適時的扮演一下弱者?
「妳這妖女!我馬上送妳上西天!省得留在世上繼續害人!」雷薩的心思哪比得上她?
「雷薩住手!」
場面在雷薩誓要掐死任瑤的情況下失去控制,直到任瑤被掐得滿臉通紅、呼吸困難時,雷煜終于決定用手刀劈開雷薩的手;任瑤虛軟的身子癱坐在地,可憐兮兮地努力咳著。
「你瘋了嗎?」
「我沒瘋,瘋的是她!她剛才明明想害死我……」他說的可是千真萬確的實話。
「我見到的卻是她很努力的想救你!」眼見為憑。
「屁啦!那妖女會救我才有鬼!我差點死在她的腳下,不信你看我手背的印子,這是剛才被她踩出來的!」雷薩趕緊伸手以示他有她想害他的證據。
「夠了!我不想听你鬼話連篇,雖然我知道你們兩個一直不對盤,但我實在沒想到你會這樣對她。」雷煜即使在盛怒之下,氣息仍是一絲不亂。
而他當然無法相信,自己剛才所見的救命場景只是一場謊言。
「明天你就給我上北麓山思過,我會寫信請安師父過去陪你,北麓山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我希望下次見到你時,你已經磨掉你沖動暴躁的性子,古師父那邊我會跟他解釋,你先回去吧!」三言兩語解決了雷薩未來的命運。
就這樣,任瑤不費吹灰之力攆走了眼中釘,雖然沒成功害死他有點可惜,不過,這樣的結果也不賴!
此一事件讓任瑤有了重大的發現--
相較于雷煜那張會讓人「心驚肉跳」的笑臉,她發現自己身上除了毒種之外,還有另一項武器。
「你還沒說呢!這麼早來找我做什麼?不會只是要確定我有沒有乖乖的躺在床上吧?」
「師父提早回來了。」
「真的?他現在在哪里?」一提起古岩,任瑤馬上兩眼放光。
雷煜早已見慣這對父女的怪異相處模式,很怪,真的很怪!
說真的,他們對待彼此的方1《比較像仇人或是敵人,因為,他們從來不會掩飾對對方的冷酷,尤其是那種隨時想要給對方「好看」的心態,更是奇特到了極點。
「他又走了。」
「你耍我嗎?」
她的反應果然一如他所料。「在妳回來前他早回來過了,只是臨時有事又走了……」
她打斷他的話。「那我還匆匆趕回來做什麼?明天是他和我約定的一年一度生死大決斗……」
雷煜也打斷她的話。「沒那麼嚴重好嗎?只是每年一次的驗收比試,妳有必要……」
她再次打斷他的話語。「對我來說就是有那麼嚴重!他憑什麼一句話不說就給我逃了……」
他也再次打斷她的話語。「師父沒有逃,是臨時有事需要他去處理,況且,他已經交代我代替他接受妳的挑戰。」
一陣靜默後……
「你怎麼不早說?」仍舊理直氣壯。
「如果妳不要一直打斷我的話,我們雙方都可以省下一點口水。」
任瑤可不覺得自己有需要反省的地方,眉一挑,心中另有主意。「由你代師父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