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傳來溫熱的膚觸,藍森玉正拿著熱棉布擦拭她的背,他的動作很輕柔,像是在撫拭著多麼珍貴的東西,眼神專注,直到拭淨澤蘭背上的舊藥後,他仍未停手,只是放下濕棉布,改用他溫厚的手在她細致的背上來回撫模。
其實她背上的傷早已不需要再每天上藥了,因為那一條條可怕的鞭痕不僅已長出新肉,在珍貴的藥效調理下只留下淡淡的粉紅色;但他仍不厭其煩的每晚準時過來報到,為的不是什麼,就是這一刻她的溫馴和撫觸她的美好。
他的手享受著她肌膚的細膩,卻也逐漸不能滿足這樣膚淺的接觸,他想要更多。
「藍森玉!你在做什麼?!」
澤蘭後知後覺地驚跳起來,因為突然發現自己的胸側遭到他狼手的偷襲。
她抓起衣服掩在胸前,又羞又惱地怒瞪著他,一副要他給個交代的表情。
但藍森玉只是眼眸低垂,似若有所思狀。「你不該這麼小的。」
對他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澤蘭先是一愣,然後才跟隨著他半垂的視線來到自己的胸口……
「你到底在說什麼?!竟敢取笑我!我哪里小了?本大小姐雖然個頭確實不怎麼大,但該有的一樣也沒少,該大的更不會讓人見笑,不信你模模看!」澤蘭雙眼冒火,擺出捍衛尊嚴的姿態,一把抓起他的手就往自己被侮辱的胸口上放。
然後,時間像靜止了一樣,直到藍森玉再也憋不住,爆笑出聲。
「天哪……我真的不行了……從來沒有這樣……難受過……」他笑到不行,差點斷氣。
要是讓外面那群水手見到他們威嚴的船長兼至高無上的蒼莨王,此刻笑到抹眼淚的模樣,肯定以為瘋的是他們自己。
至于剛剛發現自己做了全天下最蠢的事的澤蘭,則是燒紅了小臉,如果氣溫夠冷的話,應該可以順利冒出白煙。
「你欺負我!」嗚~~她這次真的不想活了。
真正的羞愧而死就是這種情況。
藍森玉搖頭想抗辯,但見到她漲紅的臉,又忍不住笑得彎下腰。「天哪……我可愛的澤蘭,你果真是個寶哩!」
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副沒力癱軟的樣子,兩手不僅攀上她的肩,還順勢將整個人靠到她身上。
「你笑夠了沒?」真希望他干脆笑死算了。
「不,我可能得笑一輩子……」噗哧一聲後又爆笑連連。
「哦!真是夠了!」太可惡了!
澤蘭氣得想推開他,卻不知怎地,最後卻變成倒入他的懷里,動彈不得。
「你……你要做什麼?」
「你不想知道莫奇那未過門的妻子在宮內發生的事?」
「……不想。」
「別逞強了,誰不知道你們女人對這種事最好奇了,只要你開口問,我一定照實回答,絕不隱瞞。」
「我為什麼要問?該听你解釋的是莫將軍不是嗎?」
「我給你同樣的權利。」
「我為什麼要?」
「我不要你心里有疙瘩,盡避那女人根本不配讓我多費半點心神」
「那又如何?」
「我不介意你繼續裝傻下去,小泵娘,我知道你不笨,雖然你的年紀對我而言稍嫌小了點,但我知道在你故作天真單純的外表下可絕不單純,我也不急著挖掘出你的本性,反正來日方長。」
他的來日方長讓澤蘭心虛得不敢妄動分毫。
「另外有一件事才是我要說的重點。」
澤蘭一听到「重點」兩個字,整個人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心下以為他終于還是要算起舊帳了。
「離莫奇遠點,別讓他逮到機會傷害你。」
「呃?」不是要算帳?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默契,當年那個女人死在宮中,差點毀了我和莫奇的友情——其實也差不多了,他想月兌離朝廷,我不準,並且發下豪語,他女人的命我會賠給他,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來要走宮內任何一個寵妃的命。」
澤蘭冷笑一聲。「呵!你真大方啊!一條人命就這樣奉送出去,不過,反正死的不會是你,對嗎?」根本是草菅人命嘛!
「此一時彼一時,如果我早知道有一天我會遇上讓我真心想呵護珍惜的女人的話,我絕不會發那種豪語。」
這是實話,想他蒼莨王藍森玉是何許人也?只要他願意,每天都會有美女進駐後宮等著他的寵幸,她們是能暫時取悅他,卻不能教他懂得那種相知相許的男女之愛。
因此他不懂莫奇為何能為一個女人放棄自由?也更因此,他才敢對莫奇發下今日令他苦惱的豪語。
「反正那是你的事,我才懶得管那麼多。」但不知為何,她突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藍森玉繼續道︰「莫奇是不會跟我客氣的,他肯定會善加利用這唯一雪恨的機會,他一直都在等,等那個女人的出現,然後他就可以大開殺戒。」
「為何要等?我相信你身邊的女人一定不少。」
「說到重點了。」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又是重點?「我正等著。」
他回給她「非常感謝」的眼神。「既然機會只有一次,他當然不會隨便濫用,他等的是一個真正令我動心的女人,就因為我不認為會有那樣的女人出現,所以我答應不會阻撓他下手。」
「那真是太遺憾了,我真同情那個女人的可悲遭遇。」
「是啊!我也怪同情的,不過,更多的是抱歉……親愛的澤蘭,你會諒解我吧?」
「關我什麼事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莫奇已經得到關于你的消息,可憐的澤蘭生命受到威脅了。」他無限的同情。
她尖叫著用力推開他。「胡說!怎麼會扯上我?」被那個蒼莨海戰神莫奇盯上還得了!
這個可怕的敵人一直都是海狼極力要避免踫頭的。
「別怕,我會保護你。」他故態復萌,又想乘機吃她豆腐。
「屁啦!罷才是誰說絕不會阻撓莫將軍的?」一掌巴開他。
「對,差點給他忘記,小蘭蘭,怎麼辦?這次你好像真的要完蛋了。」藍森玉一臉的糟糕。
恨死他這種賣乖的嘴臉了。「他怎麼會知道我?」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啊!」他竟還怪她大驚小敝。「這船上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從沒有哪個女人能讓我放下這麼多身段,把你服侍得這麼仔細,捧在手里怕摔著了,含在嘴里又怕不小心吞下……不過,我倒是不介意一口一口慢慢的把你舌忝進肚子里。」
他越講越曖昧,惹得澤蘭整張臉又染起紅暈。
「說什麼呀!況且……我也不是你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她也不用去操那個心,反正再不久她就要回家了。
「哦!會的,你會是的。」他輕語呢喃。
「你在嘀咕什麼?」
「你的話又牽涉到另一個重點。」他笑出幾絲無奈。
「說唄、說唄~~到底有幾個重點?統統都給我講出來。」此刻的澤蘭已經完全卸下戒心了。
「我保證是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他淺笑著。
信他她就不叫岡澤蘭。她涼涼的揚著風,一點也沒發覺藍森玉眼底蠢動的暗流。
「我原本打算多給你一點時間,讓我們適應彼此,你想玩什麼游戲,回宮後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陪你玩,因為我相信你已經給了我同樣的承諾;但,見了你今晚的舉動,我不禁要懷疑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回給她「你很不應該」的眼神。
「你、你剛才明明已經說過不怪我了!」澤蘭被他嚇得心髒差點麻痹。
「我不怪你。」
听他這麼說,澤蘭大大松了口氣,但這口氣還未吐完,馬上又被他嚇得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