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比-Baby 第17頁

現在,她也願意「嘶」過來、「嘶」過去,忍痛幫他推拿。當然,她也想如法炮制,先用大動作恐嚇他一頓,然後再輕輕下手……

「來吧,我那邊有一瓶很不錯的跌打損傷藥油。」平時寫稿寫到右臂廢掉,自己按摩用的。「我按摩的技術也不差。」全都是靠自己模索出來的。「不用客氣,大家有難同當。」既然我痛個半死,你也不能例外!

「我沒有客氣,是真的不需要你的服務。」陸青野哼了一聲。

他可不是死人,方才她整個人蜷在他身上,柔軟的起伏煽動了男性體內的原始之火,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終于平撫了不識相的亢奮。

要是她想對他揉揉捏捏,今天晚上,他不把她吃了才怪!

[b]男人為色欲瘋狂,[/b]這句話可是她說的,如果她想幫他「療傷」,一雙小手就得在他的身上揉揉捏捏,光是用想象的,他就沒有辦法承受。

「總有瘀青需要揉揉吧?」她毛遂自薦,也想看看他痛得淚花亂轉的模樣。

「妳的手勁道不足,按不到痛點。」

「我今天晚上有吃面包,力氣會大一點。」

「還是一樣。」

雙手不夠,還有雙腳萬能。「我也可以替你踩背。」

「我會自己去找馬殺雞。」

明月一傻。「馬殺雞?」

「男人去的三溫暖,要油壓有油壓、要指壓有指壓,要粉壓有粉壓,不勞你費心。」

去他的!一番好意還被當作驢肝肺。

她氣得想轉身離去,卻還是舍不得不看他哭爹喊娘、大聲慘嚎的精采實況。

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難得我這麼熱心,願意白做工,你確定真的不要我幫忙?」

矯健的身軀一晃眼來到她面前,大掌箝握住尖尖的下巴,迫她揚首望著他。

他俯下臉,睇了她好半晌,在她唇邊溫存呢喃。

「如果你願意比照三溫暖的作法,按摩之後還有『全套服務』,伺候得我舒舒服服,我當然沒有拒絕讓你做白工的理由。」

一字一句,伴隨著他的氣息,送入她的心口。

明月在近若咫尺的黑瞳里,看到慌措的自己。

他是說、是說……要那樣?

那雙散發著邀請意味的黑瞳,讓她心跳狂顫,而真正令她戰栗不已的是……她體內竟然有股騷動不安的力量,躍躍欲試。

「才……才不要!」她不知是拒絕自己,還是拒絕他,慌亂一推,趕緊奪門而出。

好糗!耍人反被耍,而且……

「啊!」她的手好痛!

叩!

陸青野真的出門去了。

夜里,雖然很疲累很疲累,但明月躺在木板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她耳朵直豎,傾听隔壁的動靜,想要知道,陸青野是不是去做那個什麼「壓」。

直到他半夜開了門又關了門,腳步聲漸行漸遠,幾只爬在她腦門上的瞌睡蟲,終于宣告人間蒸發。

睡不著了!

她從木板床上爬起來,刷牙又洗臉,整頓一番,讓自己處于工作狀態。

要工作,法寶不可少,尤其是發箍與竹筷。

發箍,是不讓不齊長的劉侮垂下來,妨礙視線、搔癢鼻尖。竹筷是用來綰住長發,借著扯緊頭皮的微疼,來讓自己集中精神、不打瞌睡。

她打開計算機,望著屏幕上,情感毫無進展的男女主角,一陣心煩。

責任編輯海晶說,希望故事里,愛再深一點、情再濃一點……

怎麼深?怎麼濃?誰來教教她?

她順了一下上下文,掌握故事的發展,改掉幾個錯字,和怪怪的文句。

這一回,她筆下的男主角,是個暴躁別扭、愛在心里口難開的魯男子,女主角則是曾經受過感情創傷,遲遲不敢付出真愛的弱女子。

魯男子啊……

她忍不住想起了陸青野。

想起他,好幾次都把話都說得很凶,但事實上,他根本不曾傷害她分毫,想起他,一邊幫她敷藥一邊罵,動作看似粗魯,但其實一點也沒弄疼她。

真奇怪,他是這樣魯魯莽莽,她回想起來,居然還有點窩心……

明月敲了敲鍵盤,把對陸青野的感覺敲進計算機里,經過一連串的鍵入消去、剪下貼上、排列組合之後,她突然覺得……字里行間,男主角好象變可愛了。

他變得比較生動,比較有趣,他有想法,他喜歡女主角卻怕被她發現,怕因此嚇跑了她,他會真真實實地「鬧別扭」,而不再只是因為她為筆下的人物貼上了「別扭」的卷標,他就安安分分地做個別扭的平面人物。

那女主角呢?

既然她不算笨,也談過戀愛,她應該看得出男主角在遮掩自己的感情,一顆受傷的心雖然為之動容,但過往的情傷太深,她無法立刻敞開自己、接受男主角,必須有他更多的包容、更多潛藏在粗魯之下的溫柔,才能重啟她心扉。

靶情是這樣一點一滴醞釀出來,就算沒有狗血的女配角,與「他爸爸殺死我媽媽,我哥哥拐走他妹妹」的芭樂橋段,也很有「寫」頭。

說不準是陸青野跟男主角影像重疊的關系,還是女主角的心境與她有幾分肖似,一旦把心里所想的念頭敲進計算機里,她就像開了竅似的,靈思泉涌。

這麼一來,筆下的男女主角就不再「相對無語」了,他們會說笑、會嗔惱、會賭氣、會拌嘴,感情戲不再困擾她,她甚至覺得以前「用幾句話就帶過去」的作法,實在有點可惜。

明月喀啦喀啦地敲著,直到天蒙蒙亮,整場對手戲結束,才累得臥倒在床上。陷入睡夢前,最後一個朦的念頭是──

她會不會像書中的女主角一樣,打破對愛的桎梏,一顆心忍不住朝陸青野飛奔而去?

一整個下午,明月坐立難安,而且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胸悶。

棒壁的暴躁鄰居自從昨天半夜出門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

她眼楮看著屏幕上的稿子,耳朵卻豎得筆直,細听動靜。

哼哼!這家伙該不會真的去什麼「三溫暖」,做完「全套服務」才回來吧?

她牙根發酸,在應該全力以赴做工作的時候,腦子里拚命轉著五四三。

且慢,樓梯間有動靜……

可惡,還哼著小曲兒呢!看樣子,昨晚肯定讓他「滿意」極了!

明月用力敲著機械式鍵盤,喀啦喀啦的聲響比一支打擊樂隊的效果更驚人。

「咚咚咚咚、咚咚!」愉快的敲門聲響起。

可惡!出去外面拈花惹草一整夜,回來還有膽跑來招惹她!

明月渾然不覺自己的心緒,已經失了以往的冷漠淡然,而陸青野去「辦啥事」,其實也不關她的事,更沒察覺在心里翻騰的是醋海。

她假裝沒听見敲門聲,但鍵盤卻敲得更用力了!

「啾、呃、啾啾啾~~」換成門鈐響起,「騷聲」的小鳥兒叫,夾雜幾聲「咳嗽」。「啾……」聲音由大變小,終于壽終正寢。

明月氣沖沖地站起來,唰一聲打開大門。

「你又有什麼指教?」一雙杏眸往上瞪。

陸青野微詫。「怎麼了?火氣這麼大?」

她顧左右而言他。「看,你把我的門鈴按壞了,你以前不都是直接踹門的嗎?」

「是啊!」陸青野聳聳肩。「不過,我找人幫你換上好好的一扇門,就是為了你的門戶安全著想,我干麼沒事又踹壞它?」難不成要再讓她的安全受到威脅?

難道……這就是他自從換過門以後,再也沒有踢踹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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