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你個頭啦!」她一拳捶過去。
明明就是他忘了他們第一次的邂逅,怎麼可以反過來懷疑她的動機?
她跳起來,往房門外沖去,他伸手去拉,卻以些微的差距錯過她。
她快速地閃進廚房里,抓來一把耐熱塑膠袋,恨很地把五菜一湯往袋里倒,袋口通通用橡皮筋束起來。
「乃菱,你做什麼?」
第八章
「當我沒有做過菜給你吃,從今以後,你不是我的最佳男主角!」她氣得淚花亂轉,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當我戴著你的時候,你心里在想些什麼?帶我去香港旅游,是不是也覺得要我很好玩?」
「這是兩碼子事……」
「是同一件事。」她拒絕用他的邏輯思考,她只想用自己的角度詮釋這整個事件。「你想要過一般的生活,你想遠離該死的‘御品樓’,那都隨便你,但是,不要把我拉進你的‘嘗試’里!」
她抓著塑膠袋,提起皮包,用力撞開他的肩膀。
「告辭,我要回去了!」她刮著龍卷風,往門口沖去。「我警告你,不準再來找我,不然我咬都咬死你!」
丟下恫嚇,她飛快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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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周克輔在暗巷里遇襲。
幾個歹徒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他身後,先敲昏他,然後將他身上的財物洗劫一空。
重要的是,他們離去前,用球棒重重地打了他幾記——在他的右臂上。
臭男人、壞男人、笨蛋男人、傻瓜男人、呆頭鵝男人……
乃菱抱著公事夾,邊走在公司的走廊上,邊在心里一聲一句地臭罵著。
最近情海生波,連帶也使諸事不順。大概是她一臉衰相,幾個打字小妹都請她自己來,于是她一貿干部六點從十
「小郎君」也不見在辦公大樓里晃來晃去。
可惡,只要她一不全神專注在正事上,她就會想起小郎君。
他真的是欠扁又欠接?真的給她來個不見蹤影!以往叫他這樣這樣、那樣那樣,他怎麼不像這次這麼听話!
去他的「‘御品樓’第九代傳人」,要是敢被她踫到,她就跟他沒完沒了,她踏進影印定,準備要印些表單,就听到附屬在影印室里的耗材室,傳出七嘴八舌的討論。
唉,又是那些長舌婦!
她只顧著把表單放進影印機,設定各種按鈕,倒是沒有多想這些向來都在茶水間里閑磕牙的女人,怎麼跑到耗材室來了!
「唉,他們分了耶!」八卦大會開始!
「他們?誰呀?」
「還有誰?不就博乃菱銀周克輔嗎!」
又是她的八卦,這群人是閑著沒事干嗎?乃菱一肚子火沒處發,正想推門進去罵罵人,轉念一想,又硬生生地頓任。
自從她警告小郎君,不許再來找她之後,所有有關他的音訊全部消失,就連笑笑也不再提起他的消息。她自己拉不下面子先去找他,更拉不下臉來問候他的近況,或許這些人說著說著,會透露出他的消息也說不定。
「嘆,你的消息怎麼那麼靈通啊?」
「誰叫我跟周克輔在同一個辦公室工作?告訴你們,他已經好幾天沒來過公司啦!」
「請假了」
「請假?倒不如說是‘無故曠職’。今天老總就下令,要警衛收拾他的私人物品,看來是要將他革職了!」
乃菱五指一絞。
敝不得這些天,她連在辦公大樓、電梯、走廊、甚至是笑笑的「馬上辦中心」,都不曾巧遇過他,原來他已經好幾天沒到「風雲」來。
想到他的父親期許他回美國接下「御品樓」的擔子,她心里就一陣茫亂。
他「無故曠職」,難道是因為……要回美國去了嗎?
就算是這樣,他也鐵了心要听從她的話,不來見她一面嗎?
這個想法讓她難受極了,乃菱七手八腳地收好影印資料,抓起公事夾,往老總辦公室沖去,渾然不覺她才剛踏出影印室,就有一票長舌婦跟出來,站在門口竊笑。
*
「老總,傅小姐剛剛往您那樓飄去了。」
「收到。」
按掉通話鍵,霍晉風收起萬寶隆爸筆,合上卷宗夾一牛皮座椅上往後一旋。位在十八樓,擁有整大片觀景窗,這里有很好的風景,他好整以暇地閑坐。
說他正在等待某單又急跳又響亮的腳步聲,並不為過。幸好那個女人向來沒耐心,他並沒有等待太久,就听到辦公室門外,傳來了秘書驚慌的阻止。
「傅小姐,總經理正在忙——」
「走開,我有事問他。」
「你不能就這樣進去——」
「不然我要怎麼進去?是飛進去還是滾進去呢?」咬牙切齒。「閃開!」
對開式橡木門砰地一聲被推開,門後出現了乃菱那張俏艷的臉龐。
她先是定格在門口三秒,雷達似的眼神掃射過整個室內,然後在左手邊的儲物櫃上,發現一只紙箱,紙箱上,露出一截很眼熟的幸運筆羽毛。
那是她之前送給小郎君的禮物!
「別客氣,盡避把這里當做是自己的地盤。」霍晉風轉過牛皮椅,笑著調侃她。
乃菱才沒那困工夫,陪他耍嘴皮子。
「小郎君的東西為什麼會在這里?」她沖過去,打開紙箱,里頭的確全是他的東西沒錯。
「因為他‘無故曠職’,所以我決定開除他了!」他半開玩笑。
「別打那套官腔,我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她捺著性子再問一遍。「他的東西為什麼會在這里?」
霍晉風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眼底有秘密。
「因為他‘沒辦法’來上班了。」語氣特別加重在那三個字。
她一听就知道情況不對勁。「怎麼回事?」
「這個嘛……」他一臉「我也不好多說什麼」的表情。
「快點說!」乃菱祭出鐵腕政策,凶巴巴地恫嚇。
「不然,我會阻止笑笑嫁給你!」在笑笑出閣之前,這個恫嚇百分之百有效!
霍晉風縮了縮。這種懲罰果然嚴重!
他的神情變得嚴肅。「他受傷了。」
「受傷?」她呆了三秒。「為什麼時候的事?怎麼受傷的?嚴不嚴重?為什麼我都不知道?」
她心鼓驟然擂起,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就像連珠炮,不停地跳出嘴巴。
「是的,他受傷了。大約是前幾天的事。在暗巷里受到不明人士的攻擊。嚴重得不得了。」霍晉風逐一回答,看到她的臉色訝然慘白。「至于你不知情,是因為沒有人把消息告訴你;沒有人把消息告訴你,是因為你曾經撂下狠話,叫小郎君不可以去找你。」
去他的!都到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把那天的氣話當真?
乃菱拋下紙箱,沖到他桌前,兩掌一拍。「他在哪里?」
「他的公寓。」
「醫生沒叫他留院觀察嗎?」
「他不肯。」
「為什麼不肯?他欠揍是不是?」玉手絞著裙面,她努力控制想揍人的。
「他說,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做。」
「有什麼事比養傷更重要?」肯定不會是「來見她」,因為她連他的鬼影子也沒瞧見!
可惡,她好像吃醋了,心底好酸好酸!
「我怎麼知道?」霍資風兩手一攤。
乃菱想了想,突然快步走到儲物櫃前,抱起那個大紙箱。
「等等,你想做什麼?」他的表情好「驚訝」,完全看不出是事先預謀。
「我要把這些東西送到他的公寓去。」
「唉,不要勉強自己了!你不是說過不想再見到他嗎?」霍晉風向來消息靈通,早就知道他們之間的僵局。「來,放下放下,等下班後,我再送過去吧!」他走上前去,擋住她的去路,伸手想要接過紙箱。
「讓開!」乃菱狠狠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