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情婦 第15頁

她腦海里閃過幾種念頭,耐著性子問︰「有什麼我該知道而不知道的事嗎?」

「翟律訂婚了,就在今晚。」他像是點了一根煙,話筒里傳來打火機輕脆的聲音。「這是喜事,是不是應該高興?」

她呼吸一頓,如墜冰天寒窖,一股冷意自腳底升起,直冷到骨子里,已模糊知道的事,在此時卻無比清晰。

他重重的吐了一口煙,一邊與她閑聊。「我以為妳早知道了。」

「看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就只有我不知道?」她自嘲道︰「為什麼告訴我?」

他低笑。「我堅持日行一善。」

語聲剛畢,話筒已經掛斷了。

去他的日行一善!這位翟少爺就算稱不上心如蛇蠍,也不是善良人類,他愛興風作浪,恨不得舉世皆亂。

而翟律,他居然想一手遮天,瞞天過海,把她送出國,不要她影響他的訂婚。

他真的訂婚了?盡避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但她還需要一個確定,要把人推上斷頭台之前,也要先宣判他的罪行吧!

當電話撥通時,她的心跳如雷鳴,面色冷峻難看,但聲音卻能甜美可人,原來,她也能如此奸猾。「嗨!」

翟律低笑了幾聲,如她記憶里的一樣愉悅︰「阿輕,听到妳的聲音真好。」

她咕噥軟語,听來嬌嗲抱怨。「是你自己把我送上飛機的。」

他也有著無奈。「我的女人事業心強烈,我沒有別的選擇。」

她呵呵嬌笑。「我想明天回去。」

「看膩法國男人了?還是覺得妳的男人最好?。」

他竟在回避話題?!她顫顫低笑,握著話筒的手掐得死緊。

「律,你不想我嗎?」她刻意的誘惑,嗓音刻意的低柔,掩住越來越冷的寒意。

「真難得听到我的小壞蛋這麼說。」他像被嗆到了,又是笑又是咳的。

「我明天就回去了。」她輕聲再重復。

「乖,妳再多待幾天,我去那里陪妳,嗯?我們一起度假。」他的話里滿是縱容,滿是寵溺。

電話里的那端人聲吵雜,隱隱傳來有人叫喚他的聲音。

「翟律。」她的聲音阻止了他將要掛斷的電話,冷冷的、幽幽的道︰「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麼?」

「……」那端是長長的沉默。

她一字一頓的說︰「我第一恨的是欺騙,第二恨的是背叛。」

不等他的回答,她已掛斷了電話,全身再無力氣,重重的跌坐下來,她慢慢的曲著身子,雙手抱住膝蓋,將頭埋起來。

人最可悲的,不是別人欺騙自己,而是自己欺騙自己。

他欺騙她,而她竟傻傻的被他騙,這一切都是預謀,他執意讓婚禮繼續,所以安排她遠赴法國;等她回去時,一切木已成舟,他又要用什麼手段來留住她?他竟如此算計她!

自己該是看得最明白,想得最透徹的那個人,為什麼,偏偏是最執迷不悟的人?

曾經,她以為那份幸福就近在眼前,她就要永永遠遠的擁有下去,但居然,居然只是他設的一個誘餌,哄騙她吞下斷腸毒藥。

她想放聲痛哭,還想大醉一場,但她渾身顫抖的再沒有力氣,眼眶干澀的分泌不出淚水。

原來,愛與恨的距離,近得只是一念之差,因為他,她嘗到了從天堂掉到地獄的滋味。

重重一咬牙,唇瓣滲出血絲,她用手抹唇,恨恨的,雙手緊握成拳,心髒一陣陣抽痛,疼得幾乎要爆了。「翟律,第一次,我這麼恨一個人,你居然讓我如此恨你。」

那個男人在她心上劃下的那道傷口,既深且痛,正汩汩的淌血。

第二天一早,她收拾好東西,拎著行李要離開了。

巴黎的清晨起著大霧,濕濕冷冷的籠罩苦街道,這個古老又現代的都市,優雅而滄桑,這是個適合出走的日子。

任她想了千百次,也沒想到他會在此時此地出現。

打開房門,只見他一人靜靜獨立,一樣的卓爾不凡,一樣的英俊非凡,他的五官似刀削,刻著自制和壓抑,神情陰郁冷漠,踏著巴黎的清冷蕭瑟而來。

終究還是躲不開。她閉上了眼,又慢慢的睜開︰心像被鈍刀子割肉似的,一寸寸都疼。

他的壓抑憤怒迎面而來,字字冰冷痛心。「到底要我花多少的心血,妳才能安心的待在我身邊?」

連坐一夜的飛機,他揣著怎樣又驚又怒的心情,果然得到最不想面對的結果,此刻,他再也壓抑不住排山倒海而來的憤怒。

他的痛苦來自于她的離開,而她的憤怒來自于他的欺騙。

她幽幽的,話中盡現冷意。「你不該騙我,不該背叛我,既然你有膽子做,就要有面對一切的打算。」

「我想對妳溫柔,也想對妳有無限的耐心,但是,妳為何逼我至此?」

她逼他?這豈不滑天下之大稽!何其可笑,施暴的人竟是如此大言不慚的嘴臉。

見她一臉的又驚又怒,他低聲道︰「妳講點道理。」

「你要我講道理?你自己才是那個不講道理的人!」她氣得發抖,論不公平,他才是那個該被千刀萬剮的人。

「給我點時間,好嗎?」他的聲音放軟,甚至有些低聲下氣。

她冷冷的瞪著他,緊咬的唇瓣隱隱滲出血絲。

「只要給我五年的時間,我就可以不用顧忌任何人,不管是顧家還是翟家,我保證,我一定會娶妳為妻。」

他愛她?為何他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人?她冷哼。「翟律,我不會等,一天都不會等,你選擇你要做的事,我也做我自己的選擇,我不會一直傻傻的等你。」

「阿輕,我愛妳。」

她一點都不領情。「我知道你愛我,你確實愛我,你的愛情就是算計我,逼我妥協,如此霸道,令我委屈犧牲。你不該意圖僥幸,想擁有權勢財富,又想要兼顧愛情,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他額上的青筋暴跳,這個女人正用她的方式在逼瘋他,知道她要求很純粹的愛情,所以,他機關算盡,只為留住她,但她依然決裂如斯。

一起沉淪吧!一起滅亡吧!

愛,它以最殘忍的方式在切割他們。

「妳真狠。」

「我不會活的這麼苟且,這麼沒有尊嚴,要讓你和另一個女人來施舍愛情給我。」淚,靜靜淌流,她放縱自己流淚,為了這個她刻骨銘心愛著的男人。

他黑眸里是一片陰郁深沉,像最深處的海洋,滲不進一縷的陽光,陰陰沉沉的要持續到天地盡滅的那一天。

「翟律,你放了我吧!」她平靜的說︰「用不了多久,我們都會遺忘這一切,再強烈的愛情也禁不起時間的考驗。我們不該有交集的,你放我走,我不會怨你,但是再這樣下去,我會恨你。」

他的黑眸里有風暴、有絕望,他的氣勢壓抑死沉,只差一步,就是死蔭之地了。

「阿輕。」他念著這個深刻在骨頭里的名字,粗嘎深沉。「我放不開了。」

她嘆氣。「那我會恨你。」

她說到做到,因為徹底的了解她,所以,他打個寒顫,輕輕抱著她,像懷抱一個易碎的瓷女圭女圭。「為什麼妳要把我們逼到這種地步?我的人、我的心都在妳這里了,妳還要什麼?」

她冷冷一笑。「全天下的男人沒有死光,我還可以找到對我更好的男人,你放了我,對我才是最大的仁慈。」

他倒抽口氣,惡狠狠的盯著她。「柳輕,妳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他收緊了雙臂,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他憤怒而絕望,將她壓倒在地,用最激情、最狂野的方式來挑起她的每一寸神經,他瘋狂的舌忝吻,要她的每個細胞、每寸肌膚都被他佔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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