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戎也不意外她會這麼說,因為這是標準的秋涼式反應,什麼都不考慮,就是覺得累。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他松開領帶,讓脖子透透氣。
「先避一陣子的風頭再說!」
「那你打算躲多久?學校和家里那邊每天都有新聞記者在等你。」
「哇~~我真的變成通緝犯了。」她只想悠閑的過日子呀!
他悶笑的看著愁眉苦臉的她,「放心吧!你這新聞等幾天就過去了。」
所以結論是,她暫時躲到他家,學校方面也請了幾天假,她祈禱她的新聞熱度能趕快過去。
第二天,關戎回來時,她正趴在床上看書。
他揚了揚手上的攝影集,「這書賣得真好,我的秘書跑了好幾個地方才買到。」
秋涼趴在他的肩上,和他一起看攝影集。
他一頁一頁的翻著,看著攝影集里的她,他越來越沉默,臉上淨是陰晴不定。
她也有些不自在,微紅著臉,忙將書闔起。「唉!這有什麼好看的。」
攝影集里的自己是她所陌生的,她有種照鏡子的感覺,一切都被赤果果的拍了出來。
必戎回想方才照片里的她,天真又成熟、單純又復雜、熱情又疏遠,充滿矛盾的,也是吸引人的,多種面貌的她在攝影機下被捕捉下來。
她不自在的干笑幾聲,「你還說我不漂亮,亞力說攝影集很暢銷。」
「你是不漂亮,但照片拍得很漂亮。」關戎怪里怪氣的說。
她不甚開心地從鼻孔重重的哼聲,「你真瞧不起人,亞力說還要繼續拍我,要我當模特兒。」
「他真沒眼光。」
「你才沒眼光。」她瞟了他一眼。
吃飯時的氣氛很低沉,關戎不怎麼說話,只是悶著頭吃東西,她也覺得無聊,吃完飯後,就拿著遙控器開始轉台。
他坐在她的前面,平淡的丟下這枚炸彈,「我們結婚吧!」
秋涼被炸得有些愕然,大眼楮眨了好幾遞,就見他一臉的正經,黝黑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她伸手擰了他一下,他痛得齜牙咧嘴。「你在干什麼?」
「看我有沒有在作夢啊!」她還是懷疑的瞅著他,「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這女人,居然懷疑他。關戎的口氣更不好了。
她有些茫然的問:「為什麼忽然要結婚?我從來沒想過要結婚。」
「秋涼,你覺得嫁給我,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嗎?」他若有所思的眼直勾勾盯著她。
秋涼皺起眉頭想了下,而他也耐心的給她時間思考。
「我沒結過婚,不知道嫁給你會不會很可怕,但是,我想一定比嫁給其他人好……」
「那你還在猶豫什麼?」他挑挑眉道︰「那麼多年,我們分也分不開了,與其這樣下去,還不如結婚。」
秋涼抿唇皺了皺眉,「為什麼要結婚?我覺得我們這樣子很好啊!彼此互不干涉,你有你的自由,我有我的自由,想見面就見面,有各自的空間,干嘛非得結婚不可。」
聞言,關戎凶神惡煞的瞪著她,眼楮幾乎要噴火。
「干嘛這樣看我,怪嚇人的。」她拍了拍胸口,「不要再講結婚了,你自己也說過,結婚是墳墓,不懂為什麼還有人排隊進墳墓,簡直是愚不可及,結婚到底有什麼好?」
「現在離婚率天天攀升,我們不要為台灣的離婚率作貢獻了。你記不記得那個理學院的學生會長小雨,她結婚兩年後,發現老公已經外遇三年半了,簡直是青天霹靂。我們這樣子很好,多快樂,多自由,為什麼還要結婚?我們不要結婚,好不好?」秋涼慷慨激昂的說著,無視于他越來越難看的表情。
「好!」他咬牙切齒的,字從齒縫間擠出來。
她松了一口氣,安撫似的拍了拍關戎的頭,高興兩人取得共識。
不料,他突然撲向她,緊緊的勒住她的身體,那力道大的讓她不能呼吸,仿佛要懲罰她似的,關戎狠狠的吻她,存心讓她窒息,他的吻狂暴又侵略,她只能奮力掙扎,但撼不動他。天啊!她快悶死了。幾秒鐘後,他終于放開她了。
啊!她拚命的大口大口呼吸,感動于能呼吸到氧氣,而那該死的男人,居然一臉的泄氣。
「你莫名其妙,你有病!」秋涼的臉因為稍稍缺氧而漲紅。
必戎咬牙切齒,陰森道︰「沒錯,我有病,我身患重病,我無藥可醫了。」
神經病!她的火氣也起來了,撲向他,毫不客氣的重重咬了他脖子一口。
「噢~~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他痛呼出聲。
他們啃咬著對方的脖子,像動物似的用撲打來表達心中的情緒,又氣又恨又惱,恨不得狠狠的咬對方一口來消氣。
「你存心想氣死我是不是?」關戎低吼。
她也勒住他的脖子不放,「你自己找氣受……你活該。」好端端的干嘛提結婚。
「秋……涼……」
他們的憤怒和爭執,最後結束在床上。
秋涼力氣用盡的躺在床上,想一腳踹開他,卻被他警告的貯光給縮了回去,她只好妥協,讓池抱在懷里睡了一夜。
待在關戎家兩天後,新聞媒體的炒作也平淡下來了,她終于能再重見天日。
但是,攝影集帶來的效應是驚人的,各種各樣听過的、沒听過的媒體都找上門,她的事跡更被謠傳的神之又神,現在她的名字是「天才的神秘女子」。
不只如此,愛慕信和禮物也奇跡似的出現,佔滿了她的研究室,她也常抱回一捧又一捧的鮮花和禮物。
但是到了第二天,它們就神奇的消失了,直到有一天早上,秋涼看到他泄恨似的把東西一腳踢出去,她才知道原來是同居人干的好事。
「居然有人間我要不要拍電影。」秋涼不可思議的掛完電話,啞然失笑的說︰「上次還有人要我拍寫真集呢!」
這是什麼世界啊!她的聰明才智該發揮在科學上,貢獻給人類的未來,怎麼會要她展現胴體,取悅別人的眼楮。
必戎怪里怪氣的悶哼一聲,臉色刷地一下子又陰沉了。不過,對秋涼而言,最近發生的事雖像可笑的鬧劇,但也佔據了不少她的注意力,因而她沒心思去研究關戎近日的陰陽怪氣。
「吃點東西吧!」他為她夾菜。
聞到了肉味,秋涼突然感到一陣惡心,手按著陶口想壓下那股騷動,但腸胃仍如排山倒海似的翻涌,她沖進浴室嘔吐,吐完後,稍稍覺得好點。
走出浴室,看見關戎若有深意的緊盯著她。
「干嘛這樣看我,沒看過人吐嗎?」她有些虛弱的坐回餐桌。
「你這個月的經期來了嗎?」
呃……她心里一沉。「好像沒有。」
他講得溫和,但秋涼听起來卻是石破天驚。「你懷孕了。」
「別……別開玩笑了,怎……怎麼可能。」她驚訝的跳離椅子,直覺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不安的踱步,「不可能的,我記得……記得上個月好像有來,唉……我這個月很忙,可能會晚幾天,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要自己嚇自己。」
不同于她的緊張,關戎很平靜,一邊慢條斯理的享用桌上的早餐,一邊看她神經質的自言自語。
「對,怎麼可能那麼湊巧,我們這個月才做幾次而已,我記得我明明有吃藥的……幾億只精蟲哪那麼湊巧踫到一顆卵子……唉!怎麼辦……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秋涼索性連早餐也不吃了,心慌意亂的抱頭哀叫。
必戎仍是低頭吃早餐,他悠閑的態度簡直是火上添油,氣得秋涼牙癢癢的,「喂,你說句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