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請關燈 第13頁

第五章

「明天把遠揚航運上一季的報表拿給我看,還有通知一下,要他們下周準備開會,我想重新檢討一下航運的航班規劃。」

「是。」她飛快的在日程表上記錄。

今天,佟學禮居然反常的要她和他一起到基隆遠揚航運的總公司去看;不過,這個月他也反常了很多次,多到她開始認為這是正常的了,他帶她東奔西跑的,從北到南,後來,他更說以後出國洽公,她也要跟著去。

她開始時覺得很驚訝,但發覺他真的只是純粹談公事,因此她也不置可否。像現在可以坐在這里發呆,總比在辦公室里有接不完的電話好。

他今天沒有帶司機,車子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現在車子正駛離遠揚航運,要回台北,

「我上周看到儒文了,他在柏氏企業上班,現在正在國際業務部,看來沒有什麼變。」

兩人在大學時原本就認識,又因心潔的關系,一直有一種微妙的拉鋸,現在又是同處于商場,所以對他的情況也熟悉。

「嗯。」她輕應了一聲,視線依然落在前方。

自從前兩個星期兩人因儒文發生了沖突,現在心潔除了公事以外,對他更加不苟言笑。

「今天天氣很好?」

「嗯。」

「天空有飛碟。」

「嗯。」她皺了皺眉,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轉頭瞪了他一眼。「天空連一朵雲都沒有,哪來的飛碟。」

他笑了,臉上露出了像大男孩似的頑皮神色。「我還以為你不會講除了「嗯」之外的其他話了。」

不甘願的,她的嘴角慢慢的揚起。

「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好,吃完快點回去吧。」七點多了,中午只有吃一個小小的便當,她也確實餓了。

「你還有約會是不是?」

「是……」看著他的下巴一緊,她帶著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慌亂解釋著。「和我的床有約會,我累了。」

「那現在你可是和我約會了,只能對我專心。」

約會?她一窒,但沒有勇氣開口去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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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個可以看到海港的啤酒屋里,店里輕松笑鬧的聲音讓她也放松了,佟學禮已經月兌下西裝外套,卸下領帶、撩起袖子,正在大剝蟹殼。

「現在吃螃蟹的味道最好了,你嘗嘗。」他將剝好的蟹肉夾到她的碗里。

「嗯,很好吃。」她秀氣的一邊夾著菜,一邊小口的啜著啤酒。

「在大學時,我們常常幾個好朋友跑到這里來吃海鮮,這附近就這一家的味道最好。」

她瀏覽了一下店內,屋內的原木裝潢多了粗壙的味道,想像著在這里他和幾個哥兒們喝酒聊天吃海鮮,頓時這店里也顯得親切了起來。

「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這樣單獨吃飯。」他若有所思道。

「我們常常一起吃飯,公司聚餐、商業午餐、宴會、便當……」她一一的細數。

「該說是第二次這樣單獨的吃飯。」

她垂下眼瞼,知道兩人同時想起幾年前曾一起吃的那頓飯。

「今天先說好了,不要談公事,不然我的頭要疼了。」

「那我們……還能談什麼?」她疑惑著。

「什麼都行呀,例如……」他吊人胃口似的拖長了語調。「總統大選呀、波斯灣戰爭、石油危機、兩岸統一……從天文地理到兩性之間,什麼都可以談。」

她噗哧一笑,眼眉梢都流泄出笑意,正經嚴肅的面具卸下,她顯得柔媚可人,他瞬間看呆了。

「你知道男人想和一個女人交往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他突然開口問。

啤酒、音樂、美食這些都會讓人放松,她歪著臉,認真的思考。「你很漂亮,讓我心動?」

「也對,但是俗氣了點。」他盯著她,慢慢的說︰「也可以說︰「我們去吃飯吧!」。」

從他的眼神里,她知道他提的是以前他最常開口約她的一句話,她低著頭沉默了。

「好好好……」他舉起手做投降狀。「我道歉,今天不要不開心。」

她揚起笑容,也和他配合。

他又問︰「另外一個問題,你覺得男人要和女人分手的話又是什麼?」

「我不是男人,我不知道。」

「哈哈……我告訴你,男人如果要跟女人分手的第一句話八成是說︰「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是我對不起你。」。」

他又倒了一杯啤酒給她喝,她掰著螃蟹吃得津津有味。

基隆河畔映著兩岸的燈光還有遠處的點點燈火,在這個人聲喧擾的地方,看著前方這個又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這是一種特殊的情境,在一年前她打破頭也想不到的畫面。

「然後男人會說︰「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受不了誘惑。」,再接下來就會說︰「你值得更好的男人來對你好、珍惜你,我只是一個混帳,一個壞男人,你忘了我吧!」。」

很少看到這個面貌的他,親切幽默,像回到了大學時期的那個佟學禮,一直覺得再見到他的時候,他臉上沒有以前那種飛揚的光彩,沉靜了,彷佛一種東西隨著歲月消逝,而在此時,那樣的神采重新回到他的瞼上。

「對了,講這些話的時候,男人最好還有淚水,當一個男人紅著眼楮哽咽的說話時,好像最能激起女人的母。」

「這些話听起來是很誠懇。」她就事論事的說。

「當然,還有的男人對現在這個舍不得的話,他還會說︰「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我最愛的人是你。」,反正最後一定會講出所有過去的美好情分,對女人動之以情。」

她蹙了蹙眉。「那太無恥了,怎麼有男人會這麼說!」

「多的是男人會這麼說,女人大概是覺得舍不得吧!還真有女人會同意呢。」

「太荒謬了。」

「男人這下子就可以坐享齊人之福了,到時候他還可以跟女人說︰「這些都是你當初同意的。」。」

他唱作俱佳的反應,讓她忍俊不禁的笑了。

「男人只要想落跑,什麼話都講得出來。」他仰頭喝了一大口的生啤酒。「這些話經典吧?可以名列男人分手的十大金言,在哪個時代都管用。」

「看你說得像身歷其境似的,你大概對很多女人都講過這樣的話。」

「我剛好有很多朋友,他們彌補了我感情經驗的欠缺。」

他講得一本正經,但心潔笑得前俯後仰。「少來了,大家都猜測你的女朋友一定多到可以組成一個立法院了。」

「胡說,這是誣告,立法院什麼時候精簡到只有一個人了。」

「一個人?」

瞬間,他止住了笑,顯得高深莫測。「對,一個人。」

她壓下滿月復的疑問。不要捋虎須呀,方心潔,你沒有勇氣面對一切,就不要去問,讓模糊的歸于模糊,曖昧的歸于曖昧。

「今晚的夜色很美。」

出店門時,她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皎潔無瑕的像個大白玉盤,此時高高懸掛在夜幕里。

「很美,我們去海邊吧!」

「海邊?喂,別去呀,都那麼晚了,我們明天還要上班。」

「人生難得幾回瘋,再說,老板我恩準你明天可以晚一點上班。」

不管她的抗議,他開車一路直飆到了濱海公路,她勉勉強強大概知道台北市的道路,至于基隆,她就是標準的路痴了,只見車子東彎西拐的定進了漆黑的山路。

「這……這是哪里呀?」

「往那走就是九份了,我們走濱海公路,那里有一段海景很美。」

「濱海公路?」

「對。」

此時,車子突然熄火了,他連發動了兩次車子,車子振作一下又靜止不動了,他在試了幾次之後,車子干脆連動都不肯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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