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和別人吻起來的感覺怎麼樣?也和至偉的味道一樣嗎?溫暖得像置身于暖暖春陽中,又熱情激烈得好象狂風暴雨,要把她吞沒了。
在這樣的遲疑中,任剛驚喜的以為她沒有拒絕他,就傾下頭,蜻蜓點水似地在她的唇上輕點了一下。
她遺憾地發現他的味道很干淨,但對于他的吻,她沒有任何的感覺!
「很晚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凌芬技巧性地閃躲了他再度探下的頭。
「OK,那明天見。」他難掩失望地說完,依依不舍地再看她一眼。沒關系'
這樣的進展已經可以了,下次再約吧!他想著。
凌芬揮手向他道再見後,轉身就往巷子里跑。當她快跑到家門口時,就著微弱的路燈,在陰暗的巷子里,她看到至偉一言不發地站在大雨里。他全身已經濕透,雨水順著他的臉流下來,他的眼里有種陰郁的憤怒,全身肌肉僵硬著。
「至偉,你怎麼在這里淋雨?」
她一把拉住他要往屋里走,但他冷冷地站著,她怎麼都拉不動他。
「怎麼了?」她問,感覺到他的反常。
他臉龐繃得老緊,就這樣沉默地轍著她。深夜里,在大風大雨來襲的台北市,凌芬打了個冷顫。他的反常讓她不安,感到他平靜的外表下是暗潮涌動的岩漿。
「妳為什麼和任剛在一起?」他一字一句地說。
「他是我采訪的對象。」她莫名其妙地說。
望著他剛硬的臉部線條,她顫抖的解釋著。「公司派我去采訪他,要為他們家出版一本關于他們家的家族史。」
「妳為什麼讓他吻妳?」
她脹紅著臉,沖口而出。「要你管!我高興和誰接吻就和誰接吻。」
「好,很好,他媽的!就我是笨蛋、是白痴!妳知道現在多晚了嗎?」
「今天他家有個家族餐會,他邀我參加、順便采訪其它的家人。然後大家去泡溫泉、喝酒、吃飯。等結束要回來時,就已經很晚了。而且外面又在下大雨,交通堵塞得很厲害,所以任先生才送我回來。」她試著解釋。
「妳沒事了,為什麼不早點回來?再說,妳怎麼不打通電話回來?我要找妳'妳的手機又關了,妳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他爆發出怒氣大聲的吼著。
「有什麼好擔心的,我都那麼大的人了,還會不見嗎?」她的怒氣也開始被挑起。
「妳是路痴又不能喝酒,如果妳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早就不需要一個保母了!」
「好!就我窮著急、窮擔心,我是笨蛋!」說完,他繃著一張臉,對她視而不見地進屋去。
她也賭氣地隨他進屋去,對他也不理不睬。兩個人就這麼泠冷地嘔著氣,第一次生這麼久的氣。
兩人悶不吭聲地各自去梳洗完畢後,就著屋里的燈光,兩人一言不發、各自悶著氣做自己的事。等凌芬終于困得睡下時,在蒙嚨的意識里,只記得至偉站在陽台上點著煙,一根接一根地抽。而在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她只想到很少看到他抽煙的。
第十章
棒天,廖至偉將他的東西開始打包,計算機固定他最先搬走的,然後他只簡單的告訴她一句——「我要搬走了。」
「搬走?」
「我車子修好了,妳的計算機也早就修好了,我應該搬回去了。」
「嘿,這也好,你不用再嚷我洗澡洗得太慢了。」她笑得有些苦澀。
「妳也不用再看到這些劃時代發現的破銅爛鐵了。」
他俐落地將各種東西都打包好了,這段日子以來,他在她這邊也留了不少東西,現在要搬走,竟也有好幾大箱。
東西搬完後,他淡淡地看她一眼,揮揮手後,關上門就走了。
凌芬愣愣地坐著,環視著滿屋子。怎麼他的東西一搬走後,屋子竟是這麼的冷清,耳邊沒有他慣听的ROCK,也沒有他寬厚的背影,浴室里少了他的換洗用品,這小屋子怎麼變得這麼大?
等她獨自一人在屋里趕稿時,竟月兌口而出——「至偉,幫我捏捏肩膀,我肩膀好酸喔。」這才想起他已經離開了!
這家伙自離開後,連打通電話來都沒有,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了!而她的家里也開始恢復了當初的凌亂,陽台上的花也長的不好了。唉,連花都想念他了!
他離開後的這段日子,讓她好好地想一些以前沒有想過的事情。小時候她只覺得看他不順眼,他頑皮又愛瘋是附近的孩子王,這在從小文靜的她的眼里看來,根本是一個十足十的小壞蛋。但只要一發生事情,她第一個想到的都是他,只有他能幫她擺平一切大大小小的雜事,有他在她就安心!
他是她這一生中除了父母以外,最熟悉的人了。這一段的同居生活,更是將兩人緊密地聯系在一起,每天一回家看到一屋的冷清,心里就更加地想他,思念泛檻成潮,多少個夜里她在夢里驚醒,在黑暗里,她一個人哭了。
「可惡的家伙!這時候你顧慮你的自尊干麼,我是女生耶,也不會讓讓我」低低的聲音在屋里響起,還伴有她恨恨地擊著枕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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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姐嗎?我是任剛,今天去參觀新竹科學園區的廠商……」
凌芬強打起精神。自從至偉搬出去之後,她全副的精神都投入在工作里了,任剛也樂得配合,讓她和自己朝夕相處著——從家族的聚會到公司開會,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然而,她只顧專心收集著各種文字資料和人物訪談,著手開始寫任氏家族史,她想盡早寫完,所以專心一志地工作著。
只是,她根本沒想到,躲著一個人的時候,偏偏就是怎樣也躲不掉!任剛居然帶著她走在屬于「凌迅電子」的園區里。
「今天和『凌迅』的廖至偉約好了,希望能和他合作,不然最低的限度也要請他轉讓一些相關的技術。」任剛向凌芬解釋著。
「啊?廖至偉?」她圓睜著眼。
「是的,妳不也認識他嗎?」
凌芬喘喘不安,困難地吞嘸一下口水。「呃,是呀,我認識。」
她額上幾乎冒出冷汗,不禁苦笑了一下。望著要走進去的總經理室門,她在心里給自己暗暗地打氣。
至偉能吃了她不成?仔細一想,她還沒有到他的公司來過,她只知道他辦公室在台北,在新竹好象有一個廠。再說,她也好想再看到他喔!都已經有兩個星期沒看到他了。
「任總經理,請這邊語,我們廖總經理已經在等你了。」助理于莉帶著他們進去隔壁的會議室。
倍大的會議室里已經有不少的人,包括了至偉和朱屏、還有王振華。至偉看到她的瞬間,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她,喧擾的人聲似乎靜止了,兩人的目光膠著著,不知過了多久,恍惚中听到任剛的聲音。「宋小姐?宋小姐?」
他的聲音里有著困惑,凌芬收回了目光,轉向身邊的任剛,溫柔地一笑。
「各位,這次的會議可以開始了,我想在座的每位大家都認識了,但還是簡單地介紹一下,這位是凌迅的總經理廖至偉,我是凌迅負責美國和歐洲業務和研發的王振華」只听見王振華循序地介紹著。
坐在至偉身邊的朱屏,輕攏著頭發,淡淡地看著她。和多年前一樣,在泠冷的目光中有著敵意,只是她如今隱藏得很好。然而不變的是,與會中的男人或正面或偷偷地,都毫不掩飾地投給她愛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