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尤物 第3頁

黑夜的星光幻化成法國的Hisuma餐廳,那里的拉面及水餃,都是她的最愛,只要背著巴黎歌劇院大道方向走去就看得到了。她總是親密地攏緊他的手臂,笑說著對歌劇的鐘愛與生活瑣事,而他卻總是心不在焉的沒想聆听,她的話進不去他的心。

言禎當然發現了他的出神,也不明白他在想什麼?但,那似乎不重要。

她知道這筆生意成交了,所以準備管到底。他不能動,鐵定是有些不方便,她沒有太多顧忌,踏下去便直問︰「你知道自己傷到哪兒了嗎?」

這時候江羿邦的意識似乎沒有方才那般清楚,而且當言禎在問他話時,他顯然精神不濟地呆滯著,像要陷入沉睡一般的昏昏欲睡。

言禎一看,也有幾分擔心,「喂……別睡呀,你這麼重,我怎麼扛得動?以為我是無敵女金剛嗎?」

對這樣牙尖嘴利的話,江羿邦已經沒法還以顏色,只是在漸漸昏厥的迷茫里,仍听到那銀鈴笑聲似在耳旁,漸離漸遠,漸離漸遠……

再清醒時,眼前不再滿星光黑幕,轉換的,全是一串串白皙與潔淨。

這里應該是……醫院吧!而昏睡前的夜晚,是個夢魘嗎?

「你終于醒了。」

白衣天使的笑容,與黑夜里索費的女神,成了截然不同的類型,但清醒後緊追他的,是上不堪的疼痛。

「這里是醫院嗎?」

「嗯。」

好親切的笑容,但她沒有吸引自己的銀鈴笑聲。那個黑夜女神的銀鈴笑聲是幻覺,或是他遙遠心底的一種思念?

「你車禍受傷了,肋骨有些裂縫,肝髒也受傷了,不過,還好有個好心的小姐送你來,並替你辦了住院手續,暫時不礙事,不過還要再觀察幾天。」

「喔,她呢?」

原來銀鈴般的笑聲是真實的,那麼,黑夜中的索費女神,也不是憑空想象的了。

「她留下這個給你,」遞過一封白色的信封,護士小姐的柔和親切,與那甜美的聲音恰成對比,「她說你看了會明白的。」

喔,這麼有自信?他看了就會明白?

江羿邦接過信,並向護士小姐道謝。好奇心讓他快速的拆開信,而當一行行清秀工整的字跡排列在眼前時,他的痛苦表情不見了,噗哧的笑聲教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在那些工整的字跡下,全是令人啼笑皆非的賬單明細。

其中有幾個項目,比如說是「弄髒我的愛車內部」,哇,這費用竟高達三萬元,簡直是敲詐嘛!這還不是最令江羿邦吃驚的,令他差點沒把眼珠子瞪掉出來的是那項「扶著滿身是血又瀕臨死亡的男人」,代價居然要……十萬元?!

「這行業,可比我賺的還輕松呀!」

他苦笑一聲,卻引起傷口的疼痛,一時間,竟想找那個黑夜女神來出氣一下;她那銀鈴般的笑聲無端勾起他的層層思念,在負傷後清醒的那一刻,竟格外的想再度听到!

當然,順便討論這昂貴的費用,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嗯,你說什麼?」

他差點把護士在身旁的事給忘了,瞧她一頭霧水的模樣,江羿邦又笑了一下,搖搖頭輕嚅,「沒什麼。」

護土小姐這才笑著離去。

這是間單人病房,看來那個黑夜索費女神並沒有把他丟在什麼隨便的小醫院里,不過這費用終究得由他支付,再瞧了那賬單一眼,果不其然,她把這筆住院手續費也加進去了;然而,就算她並不像救苦救難的菩薩,但她畢竟也救了自己一命。只是,她到底是誰呢?為何會出現在毫無人煙的未完成公路?而那輛肇事的卡車呢?還有,銀灰色賓士呢?

無數的疑惑盤旋在他的腦海里,但他怎麼也想不出任何答案,不經意間,看到那早被掠奪的設計圖,正斜躺在冰涼的桌上。

「她竟然把這個也要回來了?」

打開那長圓筒,抽出里面的草稿設計圖,它依然完好無缺的在那兒;江羿邦的心情,微漾著一絲濃厚的感恩;這張設計圖是他熬了許多晚上才得來的心血,被人竊取,他當然會心疼,但設計圖本身並不完整,要是真被拿去施工,才會教他感到不安。

「喂,你們不能擅自闖入……」

這個聲音在病房外喧囂了起來,好像有人在拉扯。江羿邦並沒有特別防範,他只是從容地將設計圖放回長圓筒里,並蓋了起來,然後不到一分鐘,他的房門被人撞了進來。

進來的兩個人,他可不陌生,正是追逐他、害他撞車,又奪走他設計圖的那兩個大漢,看他們的臉色,似乎來者不善。

「嘿嘿,大哥,你看,這小子還活著呢!」

雙手交錯于胸前,說話的顯然地位不高,而在他身邊的男子比他略矮幾公分,看來壯碩且高,眼神帶著幾分銳利,不客氣的走近江羿邦,撒野吼問︰「別以為派那娘兒們來我就怕了你,乖乖的把圖交出來吧!」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設計圖,以江羿邦現在的情形,不乖乖就範也不行,不過,在此之前,他總得搞清楚,這狀況是誰的杰作吧!

「我總有權利知道,是誰派你們來的。」

兩人對看一眼,對此話該由誰回答而為難,不過,更麻煩的是護土已經請了警衛進門,這對莽撞大漢自然吃了一鼻子灰,不甘願地被請出大門。

江羿邦有些失望,他並未得到解答。不過,他雖然清醒了,身體卻還是相當的虛弱,正準備閉上眼楮好好休息時,房門再度被人打開。

原本他以為是護土,但有把冷冰冰的東西頂著他,令他不得不微張眼楮,而這一看,才知道有個戴墨鏡的陌生男子正舉槍對著他。

「你是誰?」

那男人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徑自取走他後來放在桌上的圓筒,目的大概和那兩個大漢是一樣的,只不過,他沒想留江羿邦活口,那把槍已經扣上扳機。

「嘿,盡避開吧,看誰的運氣好,我可是瞄了你的腦袋瓜好久了。」

一個女人的聲音回蕩在這室里,江羿邦有些吃驚的往男人的身後瞧。什麼時候她也出現在此地?而且,手上也持把不是普通人都能擁有的槍?

「當然,死的人不會是我。」

言禎悄悄地走近奪回圓筒,一身黑色T恤、黑長褲,五官立體而秀麗,眉宇間有股江羿邦沒曾領教過的悍勁。

那個持槍男子當然不會傻到與自己的性命作對,所以他手上的槍口往下墜,雙手攀高的慢慢轉身;當他轉過身與言禎四目相交時,兩個人同時的呆怔住了。

「天空彈?」

「飛行俠!」

這男人,她怎麼會不認得;那場閃電的雷雨夜里,他們各行其路。只是,記憶隨著時間消逝,她從沒想到槍桿下瞄準的人,竟會是他!

「冤家路窄,不是嗎?」

當飛行俠說完,言禎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便趁此機會甩開她手里的槍,然後拾起那把槍正瞄準她的太陽穴。

「于公,三秒內,我可取你的性命,于私,連想都不用,這槍里的子彈隨時等著送給你。」

「但你知道菩薩不會讓我一人成行的。」

言禎知道他會令她死無葬身之地,所以她撒了這麼一個大謊,而他理所當然的信了這番話。對于菩薩,他仍膽寒幾分。

「算你走運。」拋下這一句,飛行俠閃得無影無蹤。

言禎當下拾起她的槍,虛月兌的松了一口氣。

江羿邦有點不懂,也有些不明狀況,惟一明白的是……

「你並沒有幫手同行,對不?」

言禎听了後,立即瞟了這個不懂禮貌的家伙一眼,被識破是另外一回事,重要的是為了他,她惹上了畢生最大的麻煩,飛行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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