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淑男 第9頁

一听他問起,程盛紅連忙的開始動手,而那手一動,就欲罷不能了。這頓美食,真的是非常的可口。

望著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徐澤富真的很開心。

「你怎麼這麼厲害?打哪學來的手藝呀!」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在英國念書時認識一個意大利女孩,她的手很巧,我的手藝不及她的十分之一呢!」

敝不得他的氣質特別,原來真的在英國念過書,哪像她,到紐約學藝多年,還是一樣平凡。

「呵呵,我最常去泰國、緬甸一帶,也去過埃及跟尼泊爾,不過,都是因為工作需要,去紐約學鑒定技術時,那里的人們只吃漢堡跟薯條。」

「我知道,我也在紐約待過,不過,這麼多的地方,我還是比較習慣這里。」

「是呀,要吃什麼隨時都有。」

「對,沒錯。」

請到美食與各國地理,兩人真的是十分的契合,對于程盛紅將餐巾紙揉成一團的動作,徐澤富真的很羨慕,在說話之余,他還把整齊的餐巾,故意揉了幾下,但卻做不到程盛紅那般的灑月兌。

「你在干麼?」

「沒什麼,只是,」發覺程盛紅已經注意到他的怪行為,徐澤富反而有些不自在,「學你把餐巾……真的沒什麼。」

程盛紅看了自己的餐巾與他的一比。哇哇哇,真是慘不忍睹!而且他吃得好斯文,完全不像她……唉,她還是女孩子耶!

「呵呵,我好像……」

有點想為自己整理殘局,但收拾一向不是她的專長,現在要收,好像也太慢了。人家桌面好乾淨,她卻東一滴、西一塊的;而那面像是會跑的一樣,掉得到處都是。

「沒關系,真的沒關系,說來很好笑,在英國念書念久了,回國後,我成了眾人中,最格格不入的那個人;所以我很羨慕你,很有道地中國人的感覺……我寧願自己也能這樣,但每次做起來都很不順手。」

天呀,這是什麼論調?程盛紅都有些不解了。

「與眾不同,是件痛苦的事,但我若回英國,外表上的不一樣,仍突顯我的不同。」

所以他會有「一個人的感覺」的論調嗎?那麼說起來,他並不快樂嘍!那不是很可憐……程盛紅以為他是個快樂的男人,這一听才難怪他眉間有股憂郁的神韻。

他沒有朋友嗎?

真的……很可憐。

「那是你沒找對朋友,要像我這麼粗鄙,是很容易的。」

當程盛紅眼楮一亮的說話時,徐澤富還沒反應,但他似乎踏進了她想為他解悶的那個圈圈。

他們的紅酒都還沒喝呢,她已經拉著他的手,走出他堅固的城堡。

第四章

「喂,小子,你干麼這麼久沒來?」

柏青哥店的老板笑著跟程盛紅打招呼,對于她一身男不男、女不女的打扮,一點也不感好奇,反正她常常都是簡單的中性打扮,只是她一向寶貝的頭發,干麼想不開的剪短?

「你的這個……」

拉著自己的頭發,老板還沒說完,程盛紅便拉下他的手,搶著答,「方便嘛,方便。」

使個眼色給他,老板這才閉嘴,不過,見到跟在她身後的那個男人,不禁讓他再度小聲的倚在她耳畔,指著他笑問︰「你騙來的。」

「去。」程盛紅一把推開老板。

什麼,居然譏笑她?徐澤富算什麼?要是她想追求他的話,他能逃過她的魔掌嗎?在心頭叨念了幾句,程盛紅一回頭便見他有些莫名的傻笑。

「唉,別慌,這里是道地的台灣文化,想融入就別客氣,你放心,這一家是合法的,不會打到一半就被警察捉走了。」

被警察捉走?這種地方,會常常被警察臨檢嗎?

徐澤富勉強的笑了下,心里有點不習慣,但有程盛紅在此,他並沒有想像中的排斥;過去,他是怎麼也不會踏進這種地方。

「那一台比較會中獎呀!」

程盛紅對著老板說話的語氣,真的讓徐澤富有些驚訝。在公司里的他,似乎不是這樣,那語氣像是熟似家人一樣,卻又帶有狡詐,這種感覺是他永遠也做不到的事,但程盛紅輕易的做到。

「老機子嘍,昨天張剪也來了,差點沒把機子給砸了。」

「去,他那三腳貓的功夫怎堪與我相提並論,給我來幾盒珠子吧!」程盛紅說得一副不屑的樣子。

其實張剪會來這地方鬼混,也是她帶壞慫恿的。

「我還欠你二十五箱哩,」老板像氣不過的說著,但隨後又笑問︰「你捉了個凱子要來揮霍那些存貨嗎?」

听到這話,她直覺的瞪了老板一眼,總覺得這家伙想算計徐澤富。

「老頭,你沒听過名師出高徒嗎?我決定以我徒弟的聰慧,來贏你的大獎!」

她手一指,指到英雄榜上的第一獎項──如果累積了四十箱小爸珠,那麼,一對價值十七萬的對表,就是你的了。

程盛紅一直以此為目標。

「你行不行呀!」老板雖然輕松的笑著,但心里其實有一點怕。程盛紅可不是簡單的角色,她常常贏走他的大獎,贏得他都怕了。

「最近我真的太忙了,否則的話,哼哼,我已經浪費太多利息在你這里了,今天,我要連本帶利的要回來。」

「好,別說我這個人不夠意思,只要你不打,讓他完成到三十箱就好,大獎絕不吝嗇的讓你帶走。」

「此話當真?」程盛紅樂壞了,三十箱耶,那可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當真,絕不食言。」

「畦,太棒了!」程盛紅高興得跳起來,然後對著徐澤富叫著,「太棒了,對不對?」

徐澤富納悶了一下,但再回頭看看程盛紅的表情時,他玩笑的心情也隨著她認真了起來,並開始對這件事,有著一種新鮮與好感。

程盛紅廢話也不多說,領著她寄放在店里一箱箱的小爸珠,找到一個有利的位置,然後命令徐澤富坐下,表情像要去前線作戰的將領一樣,視死如歸般的板著臉孔。對于她那模樣,徐澤富愈發對她的生活,感到不可思議。

「我示範一次給你看。」才說著,她便在隔壁的鋼珠台聚精會神的打了起來,然後一面打、一面講解,那神情與在台上講解寶石的神情,簡直判若兩人。

徐澤富看了她一會兒,思緒只剩她那飛舞的神采,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付出的不再只是種專注,而是一種情緒上的淪陷。

對一個男人情緒上的淪陷……那是種不倫的感情,于是他連忙將自己抽離那個情緒,回到吵雜的四周,以及程盛紅高分貝的說話聲。

「……就是這樣。」

就這樣?天呀,主呀,天知道他听進了多少?這下子,徐澤富才開始覺得棘手,因為程盛紅講解得很認真,他卻傻傻的什麼都沒听懂。

「你會了吧!」

會?呵呵……會吧……才怪。

徐澤富突然有當年要考試的感覺,那是一種有目標的感覺,總覺得心里突然踏實了起來,這種有目標的感覺,真好。

「那,我的幸福,全仰賴你了。」程盛紅轉過頭來,語重心長的握緊他雙手。

她本人當然不以為然,反正她是女人,說把幸福給別人的事,該是理所當然,但被她仰賴的徐澤富,則開始有些不安。

他直覺的點頭,表態會給程盛紅幸福,但他只知程盛紅是個男人,男人給男人的幸福是什麼呢?

但程盛紅不給他多想了,她開始站了起來,並對于徐澤富操縱上的不當,感到緊張,並從身後調整他的機器。

徐澤富覺得那感覺不壞,更糟的是,他喜歡程盛紅靠著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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