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師叔嚎得真像在殺豬呢!
止不住唇邊竊笑,童紅袖杏眼斜睨。「哭餓了吧?餓了就快點來用飯!」
「來了!」殺豬嚎聲頓止,完全收放自如,眨眼間,谷懷白已經從地上躍起,飛快坐在飯桌前。
呵呵,開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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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陰冷的地牢內,一道突兀的噴嚏聲驟然響起,聲音的主人不但不感羞窘,那柔若無骨,宛如凝脂的滑女敕柔荑嬌媚萬分地輕掩上水女敕誘人的紅唇,艷若牡丹的臉龐上,勾人心魂的美眸半瞇,神色慵懶卻又風情萬種至極。
那是一個艷光四射、美艷逼人的天生尤物,縱然其真實年齡已三十有五,足以被那些二八年華的年輕小泵娘稱一聲「大娘」了,但任誰瞧上一眼那絲毫不顯年紀的艷麗臉龐,那聲「大娘」肯定都要硬生生的梗在喉頭,怎麼也叫不出口。
只見那尤物懶洋洋的靠坐在簡陋的石床上,閑適自得的模樣彷佛正處在自己閨房,而不是身陷籠牢內。
哎呀呀!無故打噴嚏,肯定是有人在心里偷罵她,那人若不是接到求救信的小師弟,那麼就是……
媚惑迷人的美眸朝牢房外那個正經八百、臉色不善的嚴肅男人瞅去,美艷尤物──姬笑春人如其名的笑了。
她的笑宛如春花般燦爛嬌媚、美艷奪目,卻讓氣宇軒昂、相貌英挺,年三十有八依舊尚未成親,廣受眾多江湖俠女愛慕無限、芳心暗系的武林盟主──荊天臉色更加鐵青難看了。
「我說荊大盟主,你剛剛該不會是在心底偷罵我吧?」教人听了渾身發軟的酥媚嗓音慵慵懶懶的揚起,姬笑春眼波流轉,艷容甚是誘人。
「我何必?」絲毫不受美色影響,荊天冷笑一聲,神色嚴厲道︰「姬笑春,如今妳已是我的階下囚,我勸妳還是乖乖招了,別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
「哎呀!荊大盟主是要小女子招什麼呢?小女子只不過是個聲名狼藉、喪行敗德的浪蕩女子,能知道些什麼呢?」嫵媚慵懶的審視著縴縴玉指上的艷紅蔻丹,她若不經心的笑道,根本不把某大盟主媲美閻王的鐵黑臉色看在眼里。
「姬笑春!」旁人難以撩撥的情緒,總是輕而易舉被她激起漫天怒火,荊天不由得厲聲怒喝。
「干嘛?」閑閑涼涼的應聲,氣死人不償命。
怒目瞪著眼前這個存心惹怒自己的妖艷女子,他強抑下滿腔火氣,冷聲道︰「你想裝傻也無妨,咱們就慢慢耗吧!」撂完話,徑自掉頭走人。
貝人美眸目送那挺拔背影出了地牢後,姬笑春的笑靨瞬間一垮,忍不住喃喃嘀咕起來。「可惡!小師弟到底什麼時候才要來救我這師姊啊?若那小子敢對我的求救信視而不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哼哼!那就別怪我這師姊出賣他了!」
眸底迅速閃過一抹凶殘光芒,她哼哼冷笑,完全應了自家師弟的一句話……
師門沒溫情!
第二章
「天藍藍,水青青,阿妹啊阿妹真是俊;花紅紅,草綠綠,哥哥我的心啊被勾了去……」破銅鑼嗓的歌聲唱著不久前才從牧牛小童那兒學來的鄉野歌謠,驢背上的谷懷白自得其樂地哼得很是開心,不過另一只驢背上的嬌俏人兒可就受不了了。
「小師叔……」暗自咬牙,試圖在殺豬歌聲中喚人。
「……哎喲喲,阿妹啊阿妹眼兒水汪汪,勾得哥哥我啊心茫茫……」谷懷白唱得正樂,完全沉醉在自己歌聲中,絲毫不聞身旁人兒的叫喚。
額際浮現青筋,感覺自己的理智瞬間繃斷,童紅袖翻臉了,出手飛快地一巴掌就往他的後腦勺招呼過去,怒聲喝罵,「小師叔,你夠了沒?」
「哇——」抱頭吃痛慘叫,谷懷白淚眼汪汪的朝「痛下殺手」的凶手瞅去,女圭女圭臉上滿是委屈。「干什麼打我?」
嗚……他只是唱曲兒也不行嗎?
「你唱那什麼曲兒?粗俗死了,不許再唱!」嗔聲怒罵,童紅袖拒絕耳朵繼續受到荼毒。
「連唱小曲兒也不成,還有沒有天理啊……」模著還隱隱作痛的後腦勺,谷懷白滿心哀怨,可長久以來飽受婬威肆虐下,讓他沒膽大聲嚷嚷抗議,只能小小聲的在嘴邊嘀咕。
「小師叔,你說什麼,嗯?」耳尖,從鼻腔哼出一口惡氣,凶殘惡笑的逼問。
「沒!我什麼都沒說!」感受到一股倏然射來的殺氣,谷懷白渾身寒毛瞬間豎起,一顆腦袋搖成搏浪鼓般飛快否認。
嗚嗚嗚……他才是小師叔、是長輩,為何卻沒半點威嚴,得在小師佷的婬威下卑賤的討生活?
嗚……他的命好苦啊!
早知他沒那個膽,童紅袖斜睨輕哼了一聲後,這才不滿又道︰「小師叔,早跟你說得買馬兒代步,趕起路來也快些,偏你不要,堅持挑這兩匹懶驢兒慢慢踱,眼下半個月都過去了,我們總算才到了揚州城外,你就不怕四師叔被那啥武林盟主的給痛下殺手,慘遭不測嗎?」
真是的!虧四師叔還十萬火急的飛鷹傳信來求救,怎知小師叔卻像故意拖延般一路上東晃西晃慢慢來,一點也不像要去救人的模樣。
哎呀!他就是故意挑這兩只行動緩慢的懶驢兒,就盼能拖一天是一天,最好是那不良四師姊能自個兒月兌困,別來麻煩他了!
心下暗忖,谷懷白模著鼻子嘿嘿干笑起來,不過有件事他倒是很有把握的。「放心吧!四師姊沒那麼容易慘遭不測的,倒是那個武林盟主……」嗓音一頓,嘴角往上勾起一輪詭譎異常的弧度。
「怎樣?」好奇追問。
「我反倒比較擔心他慘遭不測!」陰惻惻的一笑,其實滿想替那個極有可能已經慘遭不測卻尚不自知的武林盟主默哀。
咦?是四師叔成為階下囚,怎麼會是那個武林盟主慘遭不測?
滿心疑惑,童紅袖正想開口問個清楚之際,卻見那前一刻還詭譎陰笑的小師叔,驀地神色微凜的偏首側耳,隨即以指輕抵唇瓣,示意她噤聲傾听。
微微一愣,她攢眉細聞,待那隨風飄送而來的細微聲響竄進耳內,當下不禁詫異月兌口,「是琴聲!」
而且還是散發著濃厚殺氣的琴聲。
「可不是!」眸光一亮,谷懷白興致頗高地笑了。「能以琴聲殺人于無形,奏琴之人功力甚是驚人哪!」
「要去瞧瞧嗎?」不知為何,童紅袖竟有些興奮。
哎呀!從小在不見人煙的絕谷內長大,好不容易因為四師叔的事兒,終于出谷來了,雖然一路上已遇過不少人,但是真正的江湖人、江湖事,今兒個才算是正式踫上,感覺好刺激呢!
斜睨她莫名雀躍的小臉一眼,谷懷白斷然拒絕。「過去只會沾惹麻煩,不去!」
「那好!小師叔,你在這兒等我,我過去偷瞧一眼馬上回來。」抑不住好奇之心,她決定自個兒過去瞧瞧,拋下話後,便迅速朝聲音來源飛縱而去,眨眼不見蹤影。
來不及出聲阻止,谷懷白只能瞠目瞪眼。「這丫頭是怎麼回事?這般愛湊熱鬧,也不想想自己功力抵得住那殺氣騰騰的琴音嗎?」
嘴上忍不住叨念、嘀咕著,可終究還是放不下一顆心,一手牽著那被女主人拋下的老母驢,一手輕拍自己身下的老公驢,垂眸微笑商量——
「讓你們偷懶大半個月了,不介意現下加快腳程賣力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