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辭……真的讓人滿難接受的。
「哥。」遠遠的看到他們,梁心妍放下手中的東西。「你來得正好,我覺得第二幕的景有點問題,你幫我看看。」
「好。」梁時寅往舞台方向走,身邊的人卻沒跟上來。「怎麼了?」他回頭看向搖著頭的程鳳書。
「你們去,我坐這兒看,輪到我的時候再叫我就好了。」她找了個位子坐下,不想靠近那人聲鼎沸的舞台。
看著她吃不消的表情,梁時寅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好吧,你就坐在這兒看看,有事再叫我。」他盯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程鳳書回他一眼,隨便點了個頭算是答應了,梁時寅這才放心的和妹妹一同走向舞台。
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程鳳書遠遠的望著舞台上的梁時寅,他工作時的認真態度是自己未曾見過的,在舞台燈光的映照下,他身上似乎透出了亮光,整個人成了台上最耀眼的一顆星。
一件樣式簡單的鐵灰色襯衫,下擺自然的覆蓋在黑色長褲上,讓他的腿看起來好長,他的手上拿著一疊紙張,正與梁心妍及另外三名男子討論著,在他們後面,是一大片的深藍。
她幾乎看得著迷了,沒有了常掛在臉上的笑容,他難得一見的嚴肅認真也一樣令她移不開目光。
就這樣,她的視線不自覺的追著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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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真捧場。」看著坐在椅子上睡著了的人,梁心妍忍不住的嘲弄著。
他們一群人在上面改圖、改造型、改位的排了一下午,她居然在下頭呼呼大睡,真是讓人忍不住的想給她一頓好打。
「引人入勝嘛。」梁時寅回妹妹一笑。「你不該意外的。」
「我沒意外,只是發牢騷。」梁心妍聳聳肩。「看來她應該也睡夠了,輪到她上場了。」
「心妍,清場吧。」
「清場?」正欲回台上的梁心妍一轉頭。「為什麼?我需要個好理由,她不過是先試著走定位罷了,又不是要她月兌光上場,清什麼場?」
「她討厭人多的場合。」梁時寅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理由,卻差點沒讓梁心妍昏倒。
「當天的人數會是現在的幾十倍。」她的表情有點難看了。
「那是當天。」梁時寅還笑得出來。「今天就讓她先輕松一點吧,慢慢適應比較不會嚇到她,反正其他人也排得差不多了,就讓他們先走吧。一些必要的工作人員留下就成了。而且清場還有保密的效果,當天再揭曉答案的話,一定更能得到宣傳效果。」
說來說去,就是同一件事、同一個企圖就是了。
「你是要我喊收工嗎?」梁心妍真是搞不懂兄長的想法,每次一扯上程鳳書,她這位好哥哥就會發揮出無限大的包容力與耐心。
「麻煩你了。」梁時寅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真是拿你沒辦法。」梁心妍無力的一嘆。「反正到時候要是我的發表會出了什麼問題,我一定唯你是問!」
在清場的同時,梁心妍同時也在反省,她是不是找錯人了?
看人散得差不多了,梁心妍拿著玻璃鞋回到梁時寅身邊、就看他已經替程鳳書挪了個好位置,就正好趴在他胸前,睡得相當安穩。
「白費心機。」她冷哼。「叫她起來吧。」
「再一會兒吧。」梁時寅看著她純真的睡容,實在狠不下心把她叫醒,尤其是想到她一睡醒,自己便不可能再這樣擁著她的時候,他更是不願意。
就算目前仍不能直接對她示愛,趁著她睡著的時候偷一些甜蜜也是好的,畢竟若再無一些「甜頭」,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
一直以為自己性子沉穩內斂,一定可以將心思深藏不露,可以慢慢的等她發現,卻沒想到愛上了,什麼也顧不得了,想獨佔她的心思是越來越強烈,幾乎要讓他發瘋。
「梁時寅先生,你也照顧得過頭了吧。」梁心妍取笑他︰「身為妹妹的我也沒見你這麼照顧過我。」也許有啦,不過那肯定是十歲以前的事。
「別這麼說,你永遠是我妹妹。」她卻是自己想廝守一生的人。
「鞋子給我吧。」接過紙盒後,梁時寅開始喚醒自己胸前的人。「程小姐,程小姐?」
梁心妍瞪大了眼,到現在他還是叫她「程小姐」?搖搖頭,她決定還是先閃人,留給他們發展的空間。
真是愛說笑,哥哥眼底的愛意都快泛濫到掩蓋不住了,兩個人居然還以禮相待?說到這個,那位程小姐也真夠狠的,大家都這麼熟了,她卻連他們兄妹的名字也沒問過。
搖搖頭,梁心妍只能暗暗地同情起兄長。
而另一頭,在梁時寅的輕聲叫喚下,程鳳書睜開了眼楮,同時坐直了身子,離開了梁時寅的胸膛,令他相當的不舍。
「什麼事?」
揉著眼,方睡醒的程鳳書純淨天真得令人想咬一口。
但梁時寅再次忍住想擁抱她的,只是他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
「沒什麼,輪到你了。」他強壓下心中的失落感,由紙盒中拿出那雙玻璃鞋。淡淡的藍色在陰影下,似乎也顯得暗沉,一如他現在的心情。
「哦。」程鳳書才要站起來,卻被他制止了,她腳上的涼鞋一松,冰涼的觸感讓她低下了頭。「你……」
梁時寅一手握住她的腳踝,一手托住玻璃鞋,微傾著身替她穿上了玻璃鞋。
「很漂亮。」是曾想過她穿上這鞋子一定很美,但實際見到後,他才發現任何的形容詞也沒辦法形容這令人別不開眼的一幕。
她縴細的腳踝在自己的大掌下顯得更脆弱,小巧的腳掌與玻璃鞋似乎融為一體,淡淡的藍映照著她的白皙,更有種噬人的美感。
程鳳書覺得自己喉間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哽住了,想說的話卻說不出口,就連想拍開他的大掌,也沒了力氣,她仿佛被施了魔法,就只能這麼傻傻的與他對視,二人相距不超過十五公分,低頭看他,卻反被他那仿佛具有魔力的目光給奪去了心跳。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好奇怪的他,好奇怪的自已,似乎在這一瞬間,天地都月兌序了,她熟悉的小小世界正在逐漸崩毀中。
她突兀的按住了他的肩膀,感覺自己在下沉。
「怎麼了?」
他溫柔的聲音輕輕滑過她耳畔,她感覺到自己的腳被放開,而後看見一雙焦急、關切的眼。
「不舒服嗎?」他伸手輕觸她的額。
她搖頭。她不是不舒服,只是不了解。不了解自己這種陌生的情緒,和完全不受控制的反應。
「怎麼了?」突然殺出個電燈泡——梁心妍小姐。「要開始了,排完就可以回家啦!」
程鳳書一閉眼,拉下了額間的大掌,在梁時寅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掌間的柔女敕時,又放開了。
「走吧。」程鳳書眼睜開,表面上是恢復了正常,可是心中仍是混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等等。」梁時寅暗暗嘆氣,也只有怨妹妹不懂得察言觀色,白白破壞了他的好機會。「還有一只鞋。」梁時寅彎著身,替她穿上另一只鞋。
程鳳書低頭看著他細心的動作,抿了抿唇,心跳失速。
「好了。」梁時寅站起身,就看見她微紅的雙頰,他沒說破,只是笑了笑,牽著她,慢慢的走向舞台。
梁心妍站在後頭,深受眼前這對儷人吸引。
即使男的穿得輕松,女的穿得隨意,卻相配得讓人別不開眼。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