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上愛人家 第16頁

看來,劉家的事還真不少。

不過,就算劉普威過世的事分散了臧老太太找回臧仲繁的注意力,但早晚她還是會找到他的。

「節哀順變。」

劉普威的喪禮莊嚴而肅穆,會場擺設十分的隆重,負責大部分答禮的人是劉普詮,他二哥則多半是在講電話。

「爸。」寧湘荷一回到台灣,立刻趕來。

「湘荷,妳怎麼回來了?」

「我听說大伯的事了,你怎麼都沒告訴我?」

「妳大伯不許我張揚。好了,回來也好,去找妳媽媽穿上孝服……」

劉普詮話都還沒說完,已經等她好久的劉秋豫,突然上前捉住她的手,將她拉出奠堂。

等到兩人離奠堂夠遠,劉秋豫立刻扯開喉嚨大罵,「我同妳,Eric呢?」

「我怎麼曉得,他不是跟妳一起回來的嗎?」是臧仲繁交代她要這麼說的,因為他怕她會被欺負。

「妳少在那里騙人了,他明明跟妳一起走。」

「我哪有?我自己搭飛機回來的呀,不信的話,妳不會去航空公司查。」

「妳以為我不敢嗎?」

「好啊,妳去查啊!」

她話一說完,劉秋豫突然推了她一把,而且順勢想給她一巴掌。

寧湘荷這次可是有備而來,她擋住劉秋豫的手,並且用力的推開她。

「妳憑什麼打我?」

「就憑妳是劉家的養女。」

「就算我是養女,也是我爸媽的養女,妳別老是仗勢欺人還打人,我告訴妳,我不會再忍耐妳了。」

她已經忍她很久了,要不是秋鸞人不在這里,她們也許會聯手打開。

劉秋豫氣不過,立刻趁她不備時打了她一巴掌,氣得寧湘荷也回打了兩耳光還她。

「妳敢……」

「我有什麼不敢?我只不過是還給妳而已。告訴妳,妳最好少來惹我,我已經忍妳很久了。」

就在這時候,劉家二哥與劉普詮也趕了出來。

「怎麼回事?」

「爸,她打我!」

劉秋豫惡人先告狀,還哭得死去活來,這情形看在寧湘荷眼里,她簡直像是唱作俱佳的演員。

「普詮,你是怎麼教女兒的?」

劉普詮當然知道寧湘荷受了委屈,不過,他真的不想在大哥的奠堂外鬧出讓人笑話的局面。

「我先帶她走好了。湘荷,去叫妳媽出來。」

「可是我都還沒跟大伯上香……」

「明天再過來。」

帶著不甘心的心情,寧湘荷進去找母親,可是這口氣,她真的咽不下去。

「怎麼了,還在生氣嗎?」

坐在轎車後座,一路上,寧湘荷一語不發,且臭著張臉。

「秋豫就是那樣,妳何必跟她計較?」

李春水也忙著勸她,但她就是沒法釋懷。

「就因為我是養女,所以什麼都得讓她嗎?」

寧湘荷的這句話,讓劉普詮夫妻啞口無言。

車子里,倏地變得靜悄悄的。

「我已經受夠了被她熱嘲冷諷的日子,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永遠不要再見到她。」她真的生氣了。

「湘荷,不然明天妳早一點出門,別踫到她……」

「我干麼要躲她?」

「這不是躲,而是避免正面沖突。」劉普詮幫著勸她。

可是,寧湘荷不想再忍氣吞聲下去了。「爸、媽,我的親生父母究竟是誰?為什麼秋豫會這麼瞧不起我?」

聞言,劉普詮的車子剛好駛到了停車格。幸好是這樣,要不然,他肯定會出狀況。

「我從來不問,是怕你們傷心。但,我發現秋豫每次對我講話,都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我在想是不是我出身卑微,她才會這麼目中無人。」

听到這里,李春水已經眼眶微紅,劉普詮則低頭不語。

「還有,我背後的傷疤是怎麼來的?我是在幾歲的峙候出的車禍,為什麼我一點都不記得車禍的事,我跟Joyce……真的沒有關系嗎?」

他們的沉默反應,讓寧湘荷更覺得疑惑。

「爸、媽,你們和昭月老師其實是大學同學吧!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不準我去學拼布,而且還假裝從來不認識昭月老師?」

劉普詮的心,越听跳得越快。

為什麼去了一趟福岡之後,湘荷的感覺變敏銳了?

還有,她是怎麼知道他們和昭月是大學同學的事?

「難道我是Joyce?」

聞言,李春水連忙矢口否認,「湘荷,妳不要胡思亂想。」

「好,要我別胡思亂想也行,我想知道,為什麼你們在我面前,不敢承認跟昭月老師的關系?」

見爸媽兩人沉默不語,她忍不住再同。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們的關系?」

「誰告訴妳的?」

寧湘荷不敢說是劉秋鸞瞎猜的,她只好假藉老師的名義,「是昭月老師對我說的。」

听到是林昭月親口承認的,劉普詮沒法對她再撒謊下去了。

「沒錯,我跟昭月是學姊學弟的關系,不過,我們已經很多沒有來往了,至于為什麼不讓妳去學拼布,那是因為妳的鼻子很容易過敏的關系,跟妳的身世完全無關。」

這理由太牽強了。她才不常過敏,只是偶爾天氣變化會比較不舒服而已。

看來,爸並未對她說實話。

「對呀對呀!我們不是曾對妳說過,妳八歲時出了車禍,父母也死在那場車禍中,加上我們膝下無子,所以才會去育幼院領養妳。這些話,妳應該沒忘記吧!」

寧湘荷當然沒忘。

可是任何一個已經八歲的正常孩子,應該都會對車禍那檔事,多少有點印象,為什麼她偏偏完全不記得?

「可是,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妳當時驚嚇過度,有可能是因此而忘記了。」

媽這樣的解釋,只是更加深她的疑惑。

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身世怎麼說怎麼不通。

也許仲繁說的沒錯,她或許跟Joyce有什麼密切的關系,但是答案究竟誰能給她呢?

第九章

「臧仲繁!怎麼是你?」

看到拼布坊的訪客是他,林昭月還真被嚇了一大跳。

湘荷之前跟她說過,要帶他去日本福岡,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意外嗎?」

「是有一點。湘荷也來了嗎?」

「沒有,她大伯過世了,她帶孝在身,不能隨便到別人家里。」

苞著林昭月走進拼布坊,這里的味道,臧仲繁十分熟悉。

「喝點茶嗎?」

「好哇!妳家人不在嗎?」

「噢,他們去健行了。我平常窩在布堆里,實在沒體力跟他們一起去爬山。」林昭月笑說完,走進廚房倒了杯茶。

就在這時候,臧仲繁看到了櫥窗里有件眼熟的拼布外套,他激動的走上前打開櫥窗,迅速的把那件外套取了下來。

「你的記憶很好嘛,那件衣服你穿過的。」

見他將衣服緊捧在手心,林昭月笑說著。

那是當年Joyce送給他的拼布外套,事隔多年,它依然新得像剛做好的一樣。

「送給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只是,你能穿嗎?」

「不能,但,這是Joyce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那短短的十天里,Joyce留給他的禮物,除了美好的回憶與一堆疑雲之外,只有這件拼布織成的外套了。

「那好吧,你等我一下,我把它包起來。」

林昭月將那外套裝在袋子里,期間,坐著等候她的臧仲繁,一雙眼楮沒離開過她。

將袋子交到他的手上後,她忍不住率先開口。

「如果你來是想問同樣的問題,那麼,很抱歉,我的答案跟上次一樣,你再問幾次,我還是給你相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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