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咪與安西揚夸張的大叫,讓醫院里值夜班的護士忍不住前來喝止他們,但,看到特殊病房內遲遲未醒的外國男子坐起身時,大家全都驚訝的忘記要阻止,就連一些長期住院的病人,知道這個由院長親自診治的病人已醒來,也都一一走過來道賀。
「院長很厲害哦!」病患一贊賞有加的說道。
「對呀,把一個死一半的人給救了回來,趕快告訴我哥,叫他把中風的爸爸轉進醫院來。」病患二忙著想通風報信。
「可是人家是外傷,又不是中風。」病患三則連聲給他漏氣。
而就在眾說紛紜的同時,蒂芬妮的手機也響個不停。
除了佐恩的未婚妻凱賽急著要跟他說話之外,父母和許多親朋好友,也全都打來道賀。
等到這些電話全都接過了,為免讓剛清醒的佐恩太過疲累,蒂芬妮決定暫時關機,而且,她也想再一次向安西駒道謝,卻發現他已經不在病房里了。
「西揚,你哥呢?」
「不曉得……妳別打擾我,我得好好接收愛咪給我的熱吻呢!」安西揚一臉色相的擁緊害羞的愛咪,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輸的。
「別鬧得太大聲,這里可是醫院,佐恩需要休息。」
蒂芬妮斥責了幾句,便要大伙離開病房,而她自己也給兄長一個擁抱及晚安吻後,便離開了。
直到現在,她的心跳仍在加速當中。
最後,她在院長室里找到了正在休息的安西駒,而CD音響里,正播放著那首西洋老歌。
她走了上前,安西駒也從椅子上站起身。
他們默默的看著彼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有動人輕快的樂聲,響徹四周。
當下,她主動上前緊握他的手,而安西駒也回握著,然後,在歌曲播送到「愛情就像忽然不起來的雨,說來就來……」她發覺自己就像歌詞所說的一樣,不小心的愛上了他。
不自覺的傾身上前,他的吻,就像繁星般點落在她唇上。
再次親吻她的唇,安西駒才發現,早在雷亞國接住墜樓的她那一刻開始,他就逃不開公主這朵桃花追星了。
「丘比特算什麼?只要我丘斌一放出愛情的箭,便沒有任何女人逃得過我的瞄準……」
身為新郎官的丘斌,顯然已醉到胡言亂語的地步了。
看他樂不可支的迷糊模樣,安西駒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一伙人在離開宴客會場後,來到丘斌與慧宇的新屋中,繼續敘攤。
「夠了吧,新娘子還在等著呢,新郎卻還在這里瞎亂講話,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丘比特?呵,頂多你們同姓而已,還敢自稱打遍天下無敵手!」
手持著酒瓶,說是來幫忙的安西揚,其實也已經醉得差不多了,一面揚著酒瓶揮了揮,一面--喝著,這會兒笑著丘斌,自己則醉倒在椅子上。
看著這些酒鬼,蒂芬妮忍不住也飲盡杯中物,然後擠坐到安西駒的身邊,勾住他的手肘。
「怎麼,連妳也想發酒瘋嗎?」
「我才沒醉呢!」
自從佐恩醒來之後,他們的感情如洪流般快速進展著,雖然沒什麼時間昵在一起,而見了面,又多半要見習針灸術,但,蒂芬妮仍然能掌握他的胃,並珍惜兩人在一起的時光。
「昨天我父親跟我提起,他要好好表揚你一番。」
「不必了,只要叫他命令妳別來煩我,我就很高興了。」
「唆,有本公主來煩你,你還嫌棄嗎?人家可是求之不得的呢!」
連本公主這句自稱都出現,那表示她也醉得差不多了,看來,丘斌的婚禮讓大家都放松了。
「喂,笨蛋揚,你喝得這麼醉,誰要送你回去啊?」
听到愛咪對安西揚的稱呼,安西駒挑起眉,笑問著蒂芬妮,「他們怎麼了?」
沒想到才問著,蒂芬妮也已經喝掛了。
現場就只剩下兩個清醒的人。
就在這時候,新娘子慧宇走出房門,安西駒連忙起身,然後扛起不知死活的丘斌,但隱約間還是能瞅見她不高興的白眼。
「我要找我哥,我哥呢?」
就在安西駒把新郎扛進新房不久後,安西揚似醒非醒的發起酒瘋,口口聲聲要找他。
走出新房後,安西駒便一把捉緊他的手。
「哥……哥……」
「干麼啦!不會喝,還喝這麼多。」他極力想扛起弟弟,不過,他卻不肯讓他扛。
「別拉我,我可以自己定……哥……哥,听我說……我知道自己是個惹事鬼,我很清楚……總而言之,哥,我對不起你,真的很對不起你……」拉緊他的衣袖,安西揚突然變得相當歉疚。
「好了啦,你到底瘋夠沒?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大家都瘋瘋顛顛的?愛咪,妳會開車吧?」推開安西揚,讓他坐在椅子上,安西駒忙著善後。
「會呀!」愛咪上前幫忙攙扶。
「那他交給妳了。」把口袋的鑰匙交給了她,安西駒不得不走開了。
因為醉到不行的蒂芬妮,已經開始嚷著要吐了。
忙著抱她進廁所吐,安西駒簡直比新郎還要忙碌。
待他弄妥了一切,並且將她安全的送抵家中的床上時,也已經是快天亮了。
松口氣的坐在床邊,看著她緊閉的雙眼,他忽然也覺得疲累,才準備想靠在牆邊瞇眼休息時,手機卻不肯放過他。
「喂?哪位?」走離房間,關緊房門,他才接起電話。
「是我,李永生。」
醫院的股東一大早找他做什麼?
「有事嗎?現在才清晨五點,有什麼事不能等明天再說嗎?」
很顯然的,李永生並不覺得早。
「有件事呢,我可是迫不及待的想告訴你。」
「什麼事?」
听得出他的口氣有些興奮。
「是關于你弟弟的事。」
西揚?這令安西駒想起回來前,他一直拚命道歉的模樣。
難不成他又闖禍了?
「他怎麼了?」
靜靜的听著李永生滔滔說著弟弟惹的大禍,安西駒的神情一直很平靜。
簡而言之,就是安西揚把手上握有百分之十五的醫院股權,賭輸給了羅沙曼,而羅沙曼則轉讓給李永生。
「所以你現在的意思是……」
「我要你退出院長一職,我想年輕的你還有很多機會,想必不會太在意這個職務吧!」
雖不戀棧這個職位,但安西駒卻一點也不想退讓給他。
「那如果我說不呢?」
「那麼,後果就自行負責。」
語畢,李永生掛掉電話。
餅了許多,安西駒才掛掉電話,不過,身後傳來的聲音卻把他嚇了一跳。
「西揚又闖禍了嗎?」
蒂芬妮走上前來,蹲在他的跟前。
「妳不是睡著了嗎?」他輕撫著她的發,柔聲問著。
「呵,我是假睡的啦,我喜歡讓你照顧我。」賴在他身上,她已經完全沒法離開他了。
其實蒂芬妮本來睡熟了,但突然尿急起來上廁所,卻無意間听到他在講電話。
「妳哦!」輕捏著她的鼻子,安西駒直被她逗笑。
蒂芬妮抱緊他的腰,然後笑著說︰「我從來沒這麼早起過,所以不曾看過沿岸的日出。」
她的神情顯得有些落寞。
「怎麼,想念家鄉了嗎?」
「嗯,有一點,好久沒回去了。」她的聲音有些干澀,但很快又恢復了,「我沒事啦,只是在無病申吟。」
雖然她這麼否認,但安西駒知道她在想家。
「除了妳父母之外,妳還想念其它人嗎?」
「其它人沒有,倒是家里的狗歪歪,我想死牠了。」
「歪歪?為什麼叫歪歪。」安西駒挑起眉問。
「因為牠走路的時候都會歪來歪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