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蒼白的臉蛋,唐恬今天適逢「大姨媽」登門拜訪,月復部疼痛、精神委靡,根本沒體力和他多唆,只是有氣無力地淡覷他一眼,連句話都不想講。
這些日子和他交了那麼多手,吃了他那麼多東西,知道眼前這男人除了嘴巴賤了些、行為痞了些外,其實也沒啥重大惡行或不良習性,甚至可以說滿好相處的。
平日閑閑會和他斗個兩句來練嘴皮,但今天……原諒她真的沒那種精神!
「小甜甜,你怎麼了?」王子嚭雖然平日看似嘻皮笑臉的不正經樣,但心思卻敏銳得很,當下發現她向來紅女敕女敕的臉蛋,今天卻蒼白如紙,飛揚的劍眉不禁微擰,關心詢問。
「沒事……」氣若游絲地擋掉他的問題,唐恬臉色實在不好。
「沒事?」眉頭擰得更緊,他雙臂抱胸,一臉她在說啥大笑話的表情。「你臉白得可以和鬼結拜了,還說啥沒事?」
「真的沒事啦!」恨不得他立即從眼前消失,唐恬只覺心煩氣躁,下月復部的悶痛更形加劇,這下不僅臉色慘澹澹,就連額角都沁出冷汗來了。
「你騙鬼啊?不舒服就說啊!不然請假,我送你回去好了!」真是!逞什麼強嘛!瞧她一臉病容,王子嚭心底莫名地不舒坦,拉著她就要走。
「又沒啥大不了,干嘛請假?」掙月兌掉他的大掌,對他的糾纏、煩人,唐恬好想尖叫。
「沒啥大不了?那就是代表有了!」再次抱胸逼問。「說啊!你到底哪兒不舒服?」
叫她說?她怎麼好意思將這種女人特有的毛病說給他這個大男人听?
「我、我只是肚子痛……」隨便找了個藉口,希望快快將他打發掉。
「肚子痛?」赫見小臉上沁出一層薄汗,王子嚭有些緊張,再次強拉著她。「我帶你去醫院檢查好了!你都痛到冒冷汗了,說不定是盲腸炎……」
「不是盲腸炎啦!」甩掉他,忍不住申吟哀叫。因為「大姨媽」來而送醫院,會被醫生笑死的。
「你又不是醫生,怎麼會知道?」瞪眼怒罵,怕讓她繼續拖延下去,若真是盲腸炎恐怕會惡化得更嚴重,王子嚭索性不再唆,健臂一伸、攔腰一抱,準備直接將她「挾持」到醫院。
「哇——你干什麼?放我下來啦……」驚聲尖叫。
「帶你到醫院!」語氣堅決,完全沒有平日的痞樣。
「我……我……我只是『大姨媽』來,去什麼醫院?你要讓我成為笑柄嗎?」崩潰吼了出來,寧願現在丟臉,也不想到醫院被笑話。
「大姨媽?」某人焦急的步伐一頓,垂眸瞅凝懷中因羞愧而雙手掩臉的女人,語氣有些遲疑。「你是說……一個月會來拜訪一次的那位『大姨媽』?」
申吟一聲,丟臉地點了點頭。
「嘿嘿……原來是那位『大姨媽』來啊!」乾笑地放下她,王子嚭尷尬了,白皙的臉皮竟然微微泛紅起來。
耶?這個厚臉皮的男人也會臉紅啊!在覺得萬分丟臉的狀態下,唐恬驚訝地注意到他微紅的臉皮,心中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咳咳!那個……」清清喉嚨、抓抓耳朵,對自己的搞不清楚狀況感到烏龍不已。
「干嘛?」
「听說喝熱的、吃甜的對疼痛有幫助。」擺出一臉正經。
「然後呢?」
「這杯冷飲,你不要喝了!」快手抓回剛剛才送來的飲料。「等我,我馬上回來!」話落,疾如旋風般地閃了出去,一下子就消失了蹤影。
「喂——」想叫人,但他已經跑得不見人影了,唐恬開始嘀咕。「什麼嘛?這痞子到底要干嘛……」
碎碎念轉身準備回座位,卻赫然發現辦公室所有同事的曖昧眼神全瞟了過來,想到剛剛和那痞子所有的舉動、對話都落入別人眼中,蒼白的雙頰頓時因羞窘而漲紅,恨不得有個洞讓她鑽。
完了!丟臉丟大了!
佯裝鎮靜回到位子上,她低垂著頭,終於忍不住低低申吟起來,雙手捂臉,只覺熱辣一片……
可惡!都是那個痞子害的!還有,他到底要干什麼?為什麼叫她等他……
沒辦法將心思專注到工作上,她怔然恍惚出神。然而不到十分鐘後,就听有人一路吆暍進來——
「小甜甜,我回來了!」笑嘻嘻的痞子臉再現,一杯新的飲料和一大盒巧克力落在她桌上。
「干、干嘛?」微紅著臉抬頭看他,有些莫名其妙。
「熱可可,我請『痞子爺』老板泡的,喝了會比較舒服;至於巧克力,听說吃了也有助於經痛的紆解!」王子嚭一臉得意地解釋,很高興回「痞子爺」的時候,趁店老板泡熱可可時,順手從冰箱A走這一整盒未拆封的高級巧克力。
「啊……」聞言,她呆愕輕叫了聲,隨即有股感動悄悄上涌,不一會兒便漲滿心田。
這痞子……這痞子其實對她滿細心體貼的,竟然還特地跑回去弄了這些東西來給她,希望減輕她的疼痛。很多男人對女孩子這方面的不適不了解,總無法設身處地的體貼女孩子。可是他卻以自己所能盡到地來幫助她,真的讓人很感動……
「怎麼了?」看她似乎有些驚訝,王子嚭抓著下巴苦思……應該吃這些沒錯吧?記得以前老媽不舒服時,老爸會弄這些給她吃啊!還是……小甜甜想吃紅豆湯?可是這麼短時間要熬出一鍋軟爛、好吃的紅豆湯,實在太困難了,不要為難他啊!
搖搖頭,唐恬感動到有些說不出話來,心中有股暖流緩緩滑過……
「小甜甜,若你不愛吃甜的,這幾天就勉強吃吃吧!若是想吃紅豆湯,我明天再『進貢』給你,今天別為難我啦!」無奈搔頭,他決定等一下回去就逼店老板煮一鍋紅豆湯。
明天……他明天還要送紅豆湯給她吃?聞言,唐恬既感動又窩心,突然覺得他也是一個不錯的男人。
「謝謝……」輕啜口熱可可,莫名覺得月復部不再那麼地疼痛。
「不客氣!」當仁不讓收下謝意,他輕輕地拍了拍她低垂的腦袋,很是得意。「明天等我帶好吃的來,現在先閃了!」話落,笑嘻嘻地一溜煙跑走了。
眼見他再次消失身影,唐恬又啜了口熱飲,拆開巧克力盒,捻起一塊丟進嘴里,突然覺得胸口的心跳跳得有些急,嘴里的甜蜜則緩緩地融進了心底……
幾日後,唐恬的經期早已過了,然而今天的她卻依然煩躁不已,從下午的三點過後,就一直頻頻看著手表……
可惡!他今天為什麼還沒來?以前這個時候,那張痞子臉早就出現了,為什麼今天卻遲遲不見人影?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益發地坐立不安,臉上的火氣越來越濃。其他同事見了,紛紛識相地繞道而行,遠離地雷區,就怕無辜遭受到波及。
好不容易捱呀捱的,終於捱到打卡鐘的下班鈴聲響起,她火速抓起包包,以沖百米的速度沖向打卡鐘,「喀嚓」一聲,飛快打完卡,奔向電梯。
五分鐘後,辦公大樓外的某輛快壽終正寢的小綿羊已經在馬路上奔馳;又過了兩分鐘,她已經怔怔地瞪著「痞子爺」三個大字的招牌發呆。
耶?她下班後為何沒馬上回家,竟然騎著小綿羊轉來這里?唐恬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沖動行為。
對了!她是想買幾杯飲料回去孝敬三位哥哥,絕對不是為了來探查某個人在不在,絕對不是喔!
「小姐,需要什麼?」瞧她愣愣地呆站著不發一語,店老板只好自己出聲詢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