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百般刁難孫子,以為這樣就能讓走投無路的他回來低頭道歉,不料竟完全失去了他的行蹤。
這會兒,茫茫人海中,該從何找人呢?歸兆穎一點頭緒也沒有。
「那麼,就麻煩各位了。」
利用關系找來征信高手,但如果真找到了,他能忘記孫子讓自己丟臉的事嗎?
「您決定尋找方塵了嗎?」
征信人員離開後,歸家二媳婦桑明華走了進來,她一向不贊同企業聯姻,因為深受其苦的她,很明白跟一個不愛的男人共同生活一輩子的痛苦滋味。
「你也覺得我做錯了嗎?」歸兆穎雙手背于腰後,望著落地窗外的廣闊藍天。
他的心里其實有點嘔,那孩子不該倔強地不回來,他難道不懂大人們愛之深、責之切的心理嗎?
「方塵自小就少了父母的關心,我們對他不該像其他孩子一樣嚴苛。」
「我們太嚴苛了嗎?結婚真有這麼難嗎?」
遍兆穎還是不懂,為什麼和歸方塵交往的女孩全都拒絕了他?且只要女方一有個埋怨,自傲的他立刻和對方斷絕來往,搞得喜歡他的女人一大堆,能深入交往的卻一個也沒有。
要是他長得丑、長得矮小,或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隱疾,那也就算了,可這孩子溫柔體貼,廚藝也挺有一套的,長得又體面,誰不是一眼瞧見就愛上他?
偏偏他留不住任何一個女人,這叫身體越來越差的他,等不及抱曾孫而大發雷霆。
和雲端電子的獨生女莫名其妙分手也就算了,祥昱營建的千金有多少男人覬覦,他居然才約會了三次,就把人家給嚇跑?
問他為什麼又不肯說,直到他硬性替他指定了明昭集團的二千金,準備趕鴨子上架,沒想到他卻選在新婚夜落跑!
爺孫倆的感情,就此破裂。
他還以集團的勢力,逼迫那些給他工作的老板們辭退他,不曉得他現在靠什麼過活?
想到一年前那件逼婚事件,歸兆穎忍不住問︰「現在的年輕人,真的不能奉父母之命完成終身大事嗎?」
桑明華抿嘴而笑,是呀,她何嘗不想了解這些六、七年級的年輕人究竟在想些什麼,她自己的兩個女兒也屬于這個年紀,但因身世背景的關系,戀愛史都是成冊計算,為何獨獨方塵的戀愛史,短暫且有始無終?
「爸,您該問心理醫生才對,媳婦不敢給您回答這個問題。」
可歸方塵的心理醫生都說他一點問題也沒有,他究竟有什麼問題呀?
「既然沒有問題,那麼,來吧,用樓沛這種安全的女生來試驗再好不過了。」
反正這屋里就她一個女生,既然歸方塵不承認自己就是歸兆穎失蹤的孫子,那麼,眼前的問題就只有一個——克服對女人接觸的障礙。
遍方塵這會兒有問題了,「可是我不想傷害她。」
四大俊男被他這番話惹笑。
亞尼拉著樓沛,走到他跟前,「放心,這女人唯一的好處就是臉皮鋼筋不穿,放一百個心吧,她什麼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被傷害。」亞尼笑著說。
樓沛狠狠地用手肘重擊一下他的肚子。
「笨蛋,如果不是為了大家的肚子,誰管你們要走什麼國際舞台秀?」
沒錯,這才是她最大的目的。
因為沒錢了,所以只好想辦法讓他們升級為國際名模,這樣賺錢會更容易些。
「好,第一步就是牽手。」一听說要牽手,歸方塵的額頭已經開始冒汗了。
樓沛大方地上前,因為莫魯道這次的秀展是男女合秀,所以才會這麼麻煩,
瞧她挺樂在其中的模樣,其他四人惡狠狠的嘲笑著。
「小沛,你扭腰的姿勢好丑喲,哪有人這麼扭腰的?」
「管我,你自己還不是在伸展台上亂扭一通。」
駁斥著阿丹的嘲罵,她突然覺得當個模特兒也是件挺有趣的事。
只是,屋內卻突然一黑,這樁有趣的事無法繼續。
一停電,最怕黑的阿蚱立刻驚叫,「死小沛,你又忘記去繳電費了對不對?」
呵,雖然夏末了,但天氣還熱得很,沒有冷氣怎麼辦?
四大美男立刻打點好自己,先後奪門而出,完全不管這場「不怕女人模」的訓練是他們提出采的Idea。
遍方塵倒是松了一口氣,四周的寧靜讓他緊繃已久的情緒,終于得到放松。
「你常常忘記繳電費嗎?」
「當然不是,非常時期嘛,沒有電也是一種節約的方式。」
樓沛瞄了四周一眼,然後走向窗邊打開窗戶深吸口氣。
雖然跟男人住邊了,但現在四大美男都不在,與方塵獨處讓她感覺有點不自在。
那種別扭她也說不上來,就像一種矜持且不自在的局限,驅趕不離。
「今天的確很熱。」
冷不防地,歸方塵的聲音近在她耳旁發出,嚇得她突然心跳加快,這感覺和其他男人嚇唬她時不同。
「怎麼了?」他發覺她有點不對勁。
其實,他也有不一樣的感覺,以前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時,絕對沒這麼緊張或不安,而且,此刻的他很怕自己的表現不夠優秀。
她不過是他的恩人,一個對他有救命之恩的女人,為什麼竟然會令他與她在一起時緊張不已?
他們互看了一眼,隨後逃避著對方的眼神,顧左右而言它,「你以前一定很有女人緣吧?」
沒錯,她猜得正確。
可是他卻不是女人最終的托付,他犯了一個多數男人都不會犯的錯誤——不近。
論溫柔、講體貼,他絕對是世紀碩果僅存的新新新乘上一千倍的好男人。
可關乎親熱、接吻、牽手、擁抱這等行徑,很抱歉,他不會、不敢,也不做。
于是,他成了街頭乞討者,原因只有一個,他摘砸了長輩最重視的婚事,加上家族勢力的壓迫,讓他連7-ELEVEN的工讀都不能做,只得靠乞討過活。
打死他,他也不想承認,他就是那個失蹤的歸方塵。
只是他沒想到,淪落街頭後會遇上樓沛。
包要命的是,他對她有種前所未有的好感。
「錯,我可是一點女人緣都沒有,很多女人都討厭我。」「為什麼?」樓沛驚訝地望著他。
「因為,」歸方塵露出笑意,想了一下,才望向她,「愛情方程式里,包括無形的愛與有形的接觸,我是個愛情失敗者,永遠做不到這兩樣。」
他的論調讓她笑了出來,笑到最後連肚子都痛了。
「干嘛,我哪里說錯了嗎?」
他染上她的快樂,嘴角不自覺地微漾笑意,跟她在一起,心情真的很難杯得起來。
「沒有,我只是……」她笑得兩頰都酸了,「沒听過有人用方程式來比喻愛情。」
「是嗎?那你呢?你每天面對這麼多男人中的極品,難道沒動心過嗎?」
他的問話讓她的笑稍稍抑止。
他們的交情應該還不到談心的地步吧!
可是她卻想跟他討論關乎愛情的挫折。
「還沒認識他們之前,我曾談過幾次純情之戀,不過進入這行五年了,我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呢!」
頓時,兩人之間鴉雀無聲,彼此沉靜了好一會兒。
最後,在歸方塵不設防之際,樓沛忽然挽住他的手臂。
平靜的情況只維持了三秒鐘,很快的,他整個人跳開她。
她幾乎能瞧見他手上滿是雞皮疙瘩。
唉!怎麼辦?
距離甄選日不到一個星期了,她該怎麼讓他接近女人而不彈退五步之外?
看著日歷,她忽然想起愛車似乎修好了,可以去拿車了。
算了,他的事明天再說好了,最近沒車好用,生活真的是大大不便,不曉得她的寶貝車子大修後變成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