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硬要說她們四個人里有人是作息正常的,那非封影莫屬了。以往在四人同住的女圭女圭屋里,每天準時起床準備早餐、打理家務的人,一定是封影;俞梨雖然也是早起一族,但接下去做的事可是有諸多的變化,不像封影,一天要做的事,連時間都排得固定。
封影看著蕭遙,不知道該如何解說。
「你……發現了什麼嗎?」看著她的反常,俞梨很自然的往非科學的方向想,畢竟她們也很習慣封影突如其來的靈能力了。
封影點點頭。「我昨晚做了個怪夢。」
「一到這個地方就做怪夢?」蕭遙很快的看了斯茉一眼,「看來你將來的住所挺有趣的。」
「閉嘴啦,讓小影說完。」斯茉白了她一眼。「小影,什麼怪夢?」
封影咬著下唇,搖搖頭,沒有說話。
想起昨天最終那女孩的一笑,封影就覺得心情沉重,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麼一個夢境,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孩與完全看不到他正面的男人,究竟代表什麼?她真的是毫無頭緒。
「是不能說,還是不清楚?」向來冷靜的俞梨看出她的沮喪。「有什麼我們幫得上忙的嗎?」
「可能沒有。」封影只覺心浮氣躁。「我不知道這個夢究竟代表什麼,只覺得……她應該有事和我說。」
「她?」三人同聲問道。
「嗯,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不過卻也有點憂傷。」封影低下頭。
那個女孩現在會在哪里呢?她真的和那個男孩分開了嗎?
如果有天我不在了,請不要哭泣。
女孩的話,仿佛是在她耳邊說的一般,久久不散。
這代表了什麼?
其他三人對看一眼,也只有攤手的份,誰教她們對處理這類的靈異之事不擅長,只能束手無策。
「不用多想了,反正這次應該和前幾次一樣,時候到了,你自然就會想通了。」蕭遙出聲安慰。
不過這也是事實,封影的預知通常是突然的冒出,她自己也不怎麼明白,也許這次的夢境也是一樣。
封影點了點頭。蕭遙說得沒錯,她相信時候一到,夢里那個女孩自動會對她解釋這一切的。
佔夢嗎……自己好些年沒做了,就不知道這次是好是壞。
「別想了!」斯茉打散這沉重的氣氛。「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嘛,現在比較重要的是替我想想法子,你們該不會忘了這次來島上的目的吧!」俞梨看了她一跟,略含笑意。
「既然船到橋頭自然直,那你的事也沒什麼好準備的不是嗎?」她們這次齊聚司徒島,就是為了斯茉的婚禮,機會難得,俞梨也忍不住的想鬧她一鬧。
「小梨你好樣的!」斯茉沒想到連俞梨也和蕭遙一樣不正經。「也不想想你結婚的時候,我可是很夠意思的盡起保鏢的工作隨侍在側,就怕你那群不熟的親戚對你不利,沒想到你現在居然這麼對我。」
「你那時隨侍在側是為了看戲方便吧!」不是抱怨或責難,俞梨只是很平靜的指出事實。
「小梨說得對,茉茉你就承認吧!」簫遙很樂于與俞梨站在同一陣線上。
「我真會被你們氣死!」斯茉無奈的轉向封影。「小影,你也幫我說說她們吧!沒一個正經的。」
听到叫喚的封影拉回思緒,不再想著那夢里的女孩。
「遙遙、小梨,你們就別鬧茉茉了,她都快當新娘了呢。」
「我們才沒鬧她咧!」蕭遙第一個撇清。
看著她的表情,封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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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事前是多麼吵吵鬧鬧,在婚禮正式到臨的這天,蕭遙三人還是很有義氣的將向來不修邊幅、不擅打扮的斯茉給裝扮得連她那位新婚夫婿都險些認不出來。只不過,三人仍有些玩心,斯茉免不了受人關愛,長長的頭紗換成了晶瑩小珠與銀白緞帶制成的改良式小鳳冠。
由蕭遙起意,俞梨設計,封影制作,小鳳冠別出心裁又引人注目。
「就說這樣比較配她那中國女圭女圭的名號吧!」喜筵時,蕭遙拉著俞梨和封影到一旁,遠望著讓司徒家親戚淹沒的斯茉,沒打算伸出援手解救她。「不過我還真沒想到那頂珠冠會和白紗禮服那麼搭。」
「搭不搭、配不配都是其次,你主要的目的是要讓斯茉頂著那珠冠撐完這場喜筵吧!」俞梨含著笑,卻清冷直道。
「知道就好。」蕭遙也坦白的承認,嘴角浮起惡意的笑容。「不過別擔心啦!斯茉豈是省油的燈,那麼一點重量,想來她是不會放在眼里的啦!」
想她們家斯茉可是個武林高手呢,那麼一點點小重量對她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
「最好是那樣。」封影遠遠望過去,仍是有點擔心。
「要不然還會是怎樣呢?」蕭遙笑得可開心了,不過看著斯茉戴上時那吃不消的模樣,她就覺得自己親手采買那「真材實料」的確值得。「你就別替她擔心了,以我們對她淺薄的了解,萬一真受不了,她一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珠冠給拆了,哪輪得到我們出面。」
「這倒也是。」封影完全認同蕭遙的話。
「不過他們司徒家的人還真是不少,我原以為之前小梨結婚的那個場面就已經夠可怕了,沒想到和司徒家族比起來,只能說是小巫見大巫了。」看著被層層包圍的新任族長夫婦,蕭遙心里猜想著向來缺乏耐性的斯茉還能忍到幾時。
「不能比啦,之前小梨的婚禮是有過濾過的,並不是每個親戚都出席的,要是伊凡斯‧隆‧阿爾斯特先生和小梨的外祖父沒有這麼做的話,我想應該也會是一場混亂才對。」封影回想起,心里真是慶幸。
「也對,只不過听說這次的婚禮也是縮小了賓客範圍,像是一些較無來往的司徒外姓或姻親就沒能參加,出現的只是家族的權力中心人士。」蕭遙突地想起司徒昀提過的。「你們想茉茉還能撐到幾時?」
遠遠的看過去,新娘子臉上已經浮現出不耐了,就只盼司徒昀夠機伶,能夠發現妻子的極限。
「沒多久了。」俞梨亦注意著斯茉的表情,準備一個不對勁時,就先上前借故帶開她,以免場面尷尬。
斯茉發起脾性來,向來會忘了身處何處。
封影正想要問問另外兩人她們是不是該去幫忙時,忽然有陌生的女音在她耳邊響起,讓她登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女孩正唱著歌,歌的旋律很好听,她未曾听過,可是那個聲音……那個聲音像極了那夜夢里的女孩。
封影瞪大了眼,開始梭巡著四周的陌生人群,試著找出聲源,或者該說是歌聲要她注意的目標。
金色的陽光由屋子四周的玻璃窗外灑入,讓會場擁有充分的照明,司徒家的人們三三兩兩的聚集著談話,臉上的表情或笑或正經,純然是一派的自在閑適。
「小影,怎麼了?」看著她的舉止,蕭遙不禁問道。
「沒事。」封影下意識的回答,眼楮仍是沒停的繼續梭巡,一一的掃過整個會場,就在她要放棄時,那陣歌聲突然消失,她腦中如電光石火般的快速閃過道靈光,直覺的轉身。
穿過交談的人群、灑落的金光,她清楚的看到在屋內一隅的男子。
男子在會場里顯得很顯眼的原因是,她能夠看穿在那面無表情的無聊下,男子那陰冷無比的心。四周略大的談話聲並未能打擾他,窗外射入的陽光亦溫暖不了他,在那一片金黃色調中,就只有他令人難以別開目光。
就是他嗎?他就是那個女孩出聲要自己注意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