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痛嗎?」
「當然,你不曉得你男朋友的醋勁有多猛嗎?」
藍知月的笑容消失了,她有些黯然的別過頭,輕聲道︰「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才怪,他的眼神很明顯,誰看不出他愛你?幸好我只是抱了你一下,要是我吻了你,我恐怕會死在海地公園。」
藍知月站了起來,完全不想提及宗玉斧。
是呀,她十分的想念他,但是,她不敢存有妄想之心。
現在的他,也許早就跟範方蓮結了婚,更或許……他已經忘了她。
「對了,我忘記告訴你,我這瘀青之所以這麼嚴重,你爸爸也有份?」
藍知月回過頭,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是真的,那一夜,他也出現在海地公園。」
「他揍了你?」藍知月希望這不是真的。
「嗯,還把我揍昏了,想必他一直恨著我。」
「那麼,他還有來找過你嗎?」幸好藍大衛並不知道藍知雲精神崩潰的事,否則他會殺了貝克。
「這倒沒有,不過,你確定班不會出賣你?」
出賣倒是不會,藍知月很相信班,不過以藍大衛的手段,不,應該說她比較怕的人是宗玉斧,他的執著,更勝藍大衛—籌。
除非他找不到班,否則,班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
第十天。
看到宗玉斧如同往昔,叼了根煙,雙手抱胸依靠牆邊的守在大門時,還沒把車停好的班,忍不住把眼楮給閉了起來。
他找不到有哪個男人比他還有耐性的。
是呀,沒錯,他是見過藍知月,但,那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了,而且,他也已經把藍知雲在美國的住處告訴她了,為什麼他還不死心,堅持他一定知道藍知月的下落?
無奈的走出車內來到他的跟前,班實在懶得跟他解釋。
英國的天氣像晚娘面孔,這會兒已經有點變涼了,這家伙卻仍一席短袖夏季打扮,看來,他還不想回台灣換秋冬的衣服。
等班走進醫院時,他感覺得到同事們的眼光,全都鎖定在身後那個家伙的身上。
他們不煩,班已經煩透了。
「宗先生,我能不能麻煩你……」
「班,你的電話。」
就在班回過頭想再一次告訴宗玉斧,他不知道藍知月的下落時,櫃台的護士小姐,傳來有他電訪的訊息。
宗玉斧作出要他接電話的手勢,嘴角還掛滿笑意,這讓班幾近捉狂的想學藍知月逃走算了。
然而,他卻不能這麼做。
走到電話旁,他接起電話,不過,宗玉斧也跟上前豎起耳朵,像是會听到對方是誰似的機警。
吧麼呀!班心想。
然後——
「喂!」
他真的不認為那是藍知月打來的,可是老天就是這樣的巧妙安排,她打來的不是時候。
「班,你好嗎?」
老天,班真的嚇壞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同時,宗玉斧飛快的搶過他的電話,班心想,這下糟了。
「你在哪?」
沒想到這個卑鄙的家伙,居然學他的口吻,還故意壓低聲音,班想阻止,卻不及宗玉斧的機靈,他將電話抱緊,整個人藏進櫃台邊的儲藏室。
「你在忙嗎?」
「嗯,你好嗎?」宗玉斧壓低那股興奮的心情,他真想鑽進話筒里馬上找到她,然後用力的吻住她的唇。
「嗯,還不錯,你……應該沒遇到麻煩吧!」藍知月不敢明問,怕問了之後,會有肯定的答案。
「當然。」
宗玉斧盡量用簡單的字句回應,因為班索命似的敲門聲,所以藍知月並未听出蹊蹺。
「我很想你,你在哪?」當宗玉斧好似松了一口氣的坐在儲藏室的掃把上時,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經飛到她的身旁。
一個月不見,他變得沒法面對未來,當他瘋狂的追尋不到她後,他開始偏離了他一向安排好的人生軌道。而第一件事,就是對宗台崇失信。
當婚禮的號角聲響起時,他選擇了缺席,而且退回範方蓮的訂婚戒指,他向父親宣誓,要是找不回藍知月,他將不繼承宗氏的所有產業。
這件事對七美公子的父字輩們是一大打擊,卻也替七美公子開了先例。
他們不再有企業聯姻的壓力,可以學習宗玉斧選擇自己想要的女人結婚。然而,最沮喪的人莫過于文少波,他壓根沒想到藍知月會選擇遠走高飛,同時,他也失去了其他七美公子的友誼,雖然他終究放走了魯楫,但,魯楫卻決定保留法律追訴權。
最後,宗玉斧得到父親的同意,而藍大衛也全力支持他的決定,並且應允只要他找到藍知月,就讓他們結婚。
雖然如此,女主角卻仍下落不明。
「你听起來有點緊張,是有事瞞我嗎?」
听到她的懷疑,宗玉斧不敢再催促她,反而是放緩音調,「沒有,我只是十分想念你。」
「我也是,我人在法國,你知道的,我父親一個已經夠麻煩了,更別說是宗玉斧……」
「月,不要說出你的所在地。」
當宗玉斧以為自己就要得到藍知月的下落時,班破門而入,搶走他手上的電話,並且快速的掛掉。
宗玉斧惱怒極了,他站了起來,一個耳光就要擊下……但是,懸蕩在半空中的手,最後還是沒法打下去。
因為班的不閃不躲,及班愛護藍知月的堅定眼神。
是呀,如果他是班,他也會這麼做。
宗玉斧放下手臂,慢慢的走離班的視線,班這才敢拭去額上的冷汗。
他以為自己會被揍,光是宗玉斧那像要殺了他的眼神,就夠他害怕的了。
只是,電話已經被掛掉,宗玉斧也走了。
他已經放棄了嗎?還是剛才藍知月已經告訴他,她的所在地?
要真如此,那就糟了,他應該快點通知藍知月。
可是,連他都不知道她在哪,他要去哪里通知?
*********
看著加倫河的醉人夕陽余暉,藍知月簡直舍不得走。
已經快兩個月了,她幾乎遺忘了自己在躲著某些人,這會兒已經能大搖大擺的走出普斯烈酒莊,並且往聖艾美儂的方向慢步。
這里的夕陽多麼令人陶醉呀!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幫我們拍個照?」
就在她陶醉在夕陽余暉而不自覺時,有只手拍了她的肩膀。
如果說只是有人單純的拍著她的肩膀,她還不至于嚇得整個臉都脹紅,偏偏請她幫忙拍照的人,說了一口流利的華語,這怎能不讓她嚇到?
「對不起,嚇著你了嗎?」對方是名學生,想必是與女朋友一起來法國旅游的。
「沒……沒有,我願意替你們拍照。」
般清楚是自己的多慮後,藍知月立刻露出笑容,然後以夕陽的余暉為背景,欣喜的替兩人留下一張永恆的紀念。
「謝謝你。」那對情侶在向藍知月道謝後,兩人又甜蜜的相偕而去。
看到他們的背影,藍知月突然忍不住的嘆了口氣,不知為什麼,他們讓她感覺到,相愛是件美好的事。
「唉!」
她竟然又嘆了口氣,這已經是她來到法國,不曉得嘆的第幾個氣了,看著波爾多市區里的建築物緩緩的以不同節奏按下燈光按鈕,短短不到半小時,波爾多市就像換了張容顏似的,景色全然不同。
而見景傷情的她,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對不起,久等了嗎?」
她的確等了好久,而且,貝克一向不會遲到的。
「你不會生氣吧!」
她當然不會。
「我們去哪?」
「噢,是雅米夫人的生日會,你放心,不會有熟人的。」
也好,她真的很久沒參加宴會,反正是出來散散心,就算不太願意,也不能拒絕貝克。
他們走出橋面,搭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