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嗎?」
想了半天,她只能問出這句話,還是低著頭問的。
她不敢面對他,也不願去看他那張生氣的臉。
老天爺,您也幫幫忙嘛!她是想他,但只是想想而已,也從未要求過要「美夢成真」的,不是嗎?
做什麼讓他真的出現在她面前,而且還這麼突然,教她嚇一跳不說,還尷尬得要命!這下子該怎麼辦?
還有,他到底為什麼來?
「你再問一次‘有什麼事’看看!」不待暖身,雲亦凡的火氣早已在來的路上累積到達最高點,現在一開口便順勢發泄了出來。
她居然還敢裝傻,問他「有什麼事」!難不成她自己做了什麼好事她全給忘了?還是她壓根兒就不想記得任何有關他的事?
天水融教他那句雷吼給嚇得一楞一楞的。
好凶、好可怕、好……懷念喔!
真的是好懷念,想起剛回來的頭幾天,她每天待在家中總覺得好像少了什麼,後來才想到是他那火力十足的吼叫聲。
「要不然……」她相當畏懼的開口。「要說什麼?」
「你給我好好想想,應該說什麼?」滿腔怒火的開著車,雲亦凡對她的反應相當不滿意。
要說什麼?天水融想得相當用力,莫非是……
「好久不見?」
「天水融!」
標準的雲亦凡式吼叫當場直沖車頂,回蕩在車內,震得教天水融不禁掩耳,相當不悅的看向他。
「你沒事叫那麼大聲做什麼啦!」
嗚……她怎麼這麼歹命啊,居然會愛上這種人。
還好兩人沒有什麼共度一生的約定,要不她的雙耳的壽命肯定會銳減,假以時日必定耳聾。
「沒事?」他的語氣變得輕柔,但卻十足危險。打了方向燈停下車,雲亦凡轉頭面向她。
哇!她都可以看到兩簇火焰在他眼中跳舞了。
「呃……」她困難的吞下口水。「有什麼……哎呀!」問他有什麼事又不行。
「算了,到底想怎樣你就直說嘛!別再和我打啞謎了。」她投降,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而雲亦凡又希望由自己口中听到些什麼。
「你倒是挺輕松的嘛!」真是不知死活,死到臨頭猶不知。雲亦凡咬牙,真想手一伸掐死她算了。
「我哪有!」天水融反駁。「是你自己一出現就莫名其妙的大發脾氣,不知道是誰招惹你了,卻把氣全出在我身上——」
「莫名其妙?」雲亦凡截斷她的抱怨,「你說我莫名其妙?」
「不是嗎?」天水融在他的火眼威脅下越來越心慌。
不會吧!莫非惹他生氣的人是她?
「惹了你的人該不會就是我吧!」
「要不然還有誰?」
「可是……」她分明才剛見到他不到半個小時,也沒得罪他啊!「我是哪里惹了你?」
「天水融!」今日第二度,這三個字再次響徹車內。
她雙手早已迅速掩耳,面露委屈。
「人家真的不知道嘛!」
雲亦凡氣得胸腔有股氣郁結在那里,差點無法順利呼吸。
這女人真的很夠膽!
「意思是,你早就把十天前的事全忘光了?」
十天前?天水融滿臉問號。
說真的,在再見到他的沖擊下,她很難去想起十天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雲亦凡頓時氣結!
「是,你全忘了。」該怎樣懲罰她?有了,他想到了。
「沒關系,我可以從頭提醒你。」
假笑著說完,雲亦凡輕輕的抱住她,給了她一記深入、火辣而纏綿的法國式熱吻。
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天水融終于想起了十天前的事,應該說是那晚發生的事。天啊!報應來了。
一吻完畢,雲亦凡放開她,好整以暇的問︰「想起來了嗎?如果還想不起來的話,我願意繼續讓你重溫舊夢。」「不用了、不用了。」听他這麼說,天水融想否認也不敢了。「我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那好。」雲亦凡看著她,等著她的解釋。
「很好。」天水融干笑,不知道他到底在等什麼。
「所以……」雲亦凡壓下怒氣,緩慢的說。
「所以?」天水融膽戰心驚、頭皮發麻的等著他的怒吼。
沒辦法,她實在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什麼,更不明白自己該「配合」的說些什麼話來安撫他。
預期中的怒吼並沒有發生,因為雲亦凡已經氣到無力了;所以他只是相當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的心虛及茫然,咬牙質問︰
「在莫名其妙的和我發生關系後,隔日一大早便走得不見人影;你做出這種‘吃了就跑’的事,難道不覺得該向我解釋一下嗎?」
「呃……」天水融的臉馬上紅了起來。
要死了,就知道遇上他準沒好事,這不就應驗了?
吃了就跑?真虧他說得出來,她像嗎?
看她呃了半天也呃不出個所以然來,雲亦凡壞心的加上一句︰
「若不是你的反應欠佳、家里又管得嚴,我真要以為你是一夜的身體力行者,不把上床當一回事呢!」
天水融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原本嫣紅的臉也在听到他的話後瞬間變得慘白。
一夜?原來他當她是那種女孩子?他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她給他的可是女人最重要的東西呢!
看著天水融遽變的臉色及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雲亦凡相當後悔。他知道自己是過分了點,但他仍忍下想道歉的,只希望听見天水融的解釋。
「你說話啊!」
相當漫不經心的語氣,只是加速錯誤的發酵。
「真對不起,如果這就是你想听的。」天水融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听來平淡而不發抖,「但是你猜對了,我就是那種不把上床當一回事的一夜力行者,但我想你也不該這麼反應過度,畢竟你自己也是會員之一,不是嗎?」
雲亦凡被她的話給激怒。「我反應過度?」
「不是嗎?如果我沒記錯,光是我在加拿大的時候你前前後後就不知道帶了多少個女人回家,怎麼就不見你抱怨還是生氣過?怎麼,有種族歧視還是國籍差別待遇?為何獨獨找我麻煩?」
雲亦凡的額角隱隱作痛,他第一次發現,其實天水融也不是真的那麼天真,有些時候她也是相當伶牙俐齒的。
「你給我搞清楚,我再怎麼花心也是有原則的好不好!」听到她說起自己的眾女友,雲亦凡忍不住澄清︰「那些女人都是我朋友,大家交往了發生關系有什麼不對?而且我雖然花心,但不!若非女孩子主動表示,我是不會去佔人家便宜的,更何況外國女孩開放慣了,她們對這種事並不若東方女孩重視——」
天水融打斷他的長篇大論,「那你就是種族歧視!」
「不是!」雲亦凡向她拋去惡狠狠的一眼。「我只是在解釋各國國情的不同。」
「那不就是國籍差別待遇?」天水融冷笑。
「也不是!你閉嘴,听我說完!」雲亦凡大聲阻止了她的反駁。
「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樣,據我所知,你家的家教很嚴,對于這方面也相當保守,我只是相當好奇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而且,就一個被‘用完就甩’的男人來說,向你追討個原因也不為過吧!」
天水融咬著下唇,不想告訴他為什麼,因為自己的感情是萬萬不能曝光的,尤其對象是他。
「說話,但是別再賭氣拿‘一夜力行者’來敷衍我。」
「做這種事需要原因嗎?」天水融努力的辯解,刻意裝作不在乎。「你也知道我在家時總是被我大姐管得死死的,我也想試試做那種事是什麼感覺,我也會想冒險、圖刺激,這有什麼好問的!」
「是嗎?你的心態倒是轉變得挺快的嘛!」他嗤笑。「剛才我不過是懷疑你的貞操,你就一副要哭的樣子,現在我質疑的可是你的道德人格,你卻擺出‘那有什麼大不了’的樣子,這似乎說不太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