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
「好,我就等一個小時。」
***
他失控了。
惹人民的客戶他不是沒有遇過。不屑有之、冷淡有之,可是像今天這樣氣得幾乎失去控制,卻是頭一遭。
要是讓他再和紀真真多相處一分鐘,他肯定會失控。
一路追著他出來的殷小小,好不容易才在射擊室里找到他。
在看見雷浩足以把人冰成冰柱的眼神,及比冰塊還冷硬的表情後,她非常識相的選擇等他發泄過後,再行溝通。
看著那幾乎被他打爛的槍靶,她在心里為自己禱告。
唉!她和雷老大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好哥兒們,就算說他們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也不夸張。
長久以來,雲門之內沒有人掌她當女孩子看,她也習慣和這些男人打成一片,交情可比親兄弟。
正因如此,不需要任何言語,也不用自己開口當地灰,雷浩嘴巴一動,她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了。
此時此刻,任何敢去招惹雷浩的人,都只有一個淒慘的下場,那就是淪為雷老大的出氣筒。
地幾乎可以預見自己悲慘的下場了。
偷偷在心里為自己掬一把同情淚,還是得鼓起勇氣。
她殷小小什麼都不愛,就是愛錢。
初雲保全是她的搖錢樹,為她帶來豐沛的收益。雖然雷浩是頭號搖錢樹,可她也不能任他打壞了初雲的招牌。
今天是幸好被她看見了,她還有辦法防堵,哪天要是被報導了出來,影響公司的形象,損失的錢就是十個雷浩也不夠補啊!
唉!唉!唉!為了初雲保全,為了能數鈔票數到手軟,她不人地獄誰人地獄?
當殷小小在心里演練好了各種說詞,模擬了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將一切的得失全部計算完畢後,雷浩也正好從射擊室里走了出來。
「雷老大——」她擺著討好的笑臉迎上。「怎樣,心情好一點了沒有?」
雷浩冷冷睨她一眼。「你的笑很討人獻。」
她不以為意,笑得更燦爛。
「哎喲,咱們認識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也不是頭一次這樣對著你笑,你心里不真快,就把話說出來,何必拿我當出氣簡呢?」
他的反應是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邁步往前走。
「沒有什麼好說的。」他微扯嘴角,露出一個譏誚的笑。「除非,你願意取消這次的任務,或是換人去保護那個女人。」
殷小小一邊跟上他的腳步,一邊搖頭。
看來,事情比她想得還要嚴重許多。
攔下疾行的雷浩,她換上一張正經八百的表情。
「介不介意告訴我,你和紀小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雷潔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撇撇嘴角。
「什麼事也沒有。停頓了一下,他補充道︰「只是我再也受不了,受不了這個自以為是、自我中心的女人。」
「喔。」他激烈的言詞讓殷小小忍不住皺眉。這還是她頭一次听到雷浩這麼嚴厲的批評一個女人。「其實也沒有那麼糟吧?」
「沒有那麼槽?」他仰天一笑。「哈!你真該來試試當她的貼身保鏢,這樣你就知道有沒有那麼糟了!」
殷小小聞言不語,只是用一雙大眼楮不停的瞧著他。
「怎樣?」雷浩不耐煩的問。
「坦白說……」她抱著必死的決心說出心中的看法,「我從來沒有看過你對女人有過這麼激烈的反應,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個嘛……」
雷浩死瞪著她。「小陰險,你敢說出來就給我試試看!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哎喲。」她連忙捂住嘴。「你又知道我要說什麼了?」
「我們是什麼交情?」他俯低身子,將臉貼近她。「你還在吃女乃的時侯我就認識你了,你的尿布還是我幫你換的咧!你腦子里在想什麼,我會不知道嗎?」
她一臉無辜。「那你倒是說說看?」
他冷哼,站在身子。「你一定是想說︰這代表我非常在意她,是不是?」
真是神準!
她露出崇拜的表情。
「就是這樣。」在看見雷浩殺人的目光時,她的聲音低了下去。「當然啦,也有可能是你真的非常討厭她,著她很不順眼,巴不得把她宰了然後毀尸滅跡,分尸溶解……」
「她是最讓人難以忍受的女人!」仿伽連提到紀真真都讓他覺得惡心,他的語氣里充滿了不屑和嫌惡。「這輩子,我從來沒有看過像她那樣自私自利,膚淺俗氣到讓人覺得和她站在一起,都沒辦法忍受的人!」
「是嗎?」冷如寒霜的聲音響起,紀真真從長廊的轉角處慢饅走了出來。「真高興我們對彼此的存在都有一樣的看法。」
殷小小一看見她,嘴巴時張成O字形。
「紀…紀小姐?」
媽呀!
有沒有這麼巧的事?
小說她是看過好幾本,類似的場面每回出現時,她總是跳高痛罵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結果居然真的讓她給遇上了……而且她不是女主角,居然是那個負責說人家壞話的女配角。
喔,天啊…‧死火影到底在干什麼?顧個人也顧不好?
「時間到了。」從紀真真身後現身的火影,在殷小小還來不及開口質問他之前,就已經先做了回答。
他,是殷小小的貼身護衛。
自殷小小呱呱墜地起,便與她形影不離。二十幾年的相處.造就他們毋需任何言語便能輕易解讀對方的想法。大部份的時侯,殷小小甚至毋需開口,他便已經先將答案拋了出來。
「什麼時間?」殷小小瞪眼。「我可不記得有跟你約時間。」
火影的表情未變,靜靜的道︰「我答應紀小姐一個小時之後讓她離開,時間已經到了。」
殷小小聞言差點暈死過去。
雖然場面尷尬,但是在男女主角兩人只是拚命死瞪著對方,沒有人願意開開尊口的情況之下,她也只好硬著頭皮打破沉默。
「兩位?」側身切人四道對峙的視線,她仿佛可以感覺到銳利的視線有如千針萬刺一樣穿透她的全身。「有什麼話,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我相信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不用了。」紀真真冷冷的答復,「我和你們沒什麼好談的。這次的委托到此為止,從今以後,我不想再看見這個男人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里,再見!」語畢,她頭也不回的沖進電梯。
「紀小姐!」殷小小馬上追了上去,但是來不及阻止,電梯的門已經關上了。她連忙轉頭,「雷浩!你還不快追上去?」
「為什麼?」他的反應冷淡。「我巴不得離她遠一點,為什麼要追?」
殷小小的表情扭曲。
喔!這兩個人真的會害她活活氣死和嚇死。
「威脅紀真真的歹徒還沒捉到,她一個人在外頭亂晃很危險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血了?只是因為你不爽她的個性,就寧願眼睜睜看她去外頭送死?」
雷浩聞言不禁皺眉。「你說得太夸張了。」
她的反應是聳肩。「如果你能用你那已經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腦袋想一想,就知道我說的絕對不夸張,一點也不夸張。說不定明天報上就會刊載︰紀氏財團千金小姐,遭人射殺或是遭受意外,橫死街上。」
雷治抿緊了唇。
「夠了!」那畫面讓他難以忍受。「只不過是情海生波,你以為是恐怖份子,那麼神通廣大?」
「好吧!」殷小小攤開兩手。「既然這樣,我馬上打電話通知紀沛文,這個委托取消了。至于他的女兒現在的安全……」她兩肩一聳,嘴角一拉。「請她自求多福吧!」
看著她轉身離開,雷浩始終一言不發。
雖然他不認為事情有小陰險說的那麼嚴重,但卻也沒有辦法完全排除其中的可能性。盛怒之下高開的紀真真有可能發生任何事——甚至是她自己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