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和邊緣已經全部變成紅色,翻開里面,有些已經暈染開來,有些則只有邊緣染色。
整體來說,災情不算慘重。
「你看了嗎?」遠處傳來細微的談話聲,隨著高跟鞋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最新一期的周刊雜志,有報導狐狸精的事。」
「看了。」另一個較為尖銳的女子聲音回答,「真是大快人心吶!總算有人揭發那個女人的真面目了。」
雷浩輕輕合上門,貼著牆壁,透過門上一個正方形的透明玻璃望出去,兩個女子正往這個方向走來。
「是啊。」她們繼續交談著,「總該有人給那個狐狸精一點苦頭吃吃,那炸彈不是真的還真是可惜。」
「今天早上我听別部門的人說,曾經理為了那個狐狸精用了交往六年的女朋友,害得她鬧自殺呢!真是作孽啊!」
「你也听說了?我還听說她肚子里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呢,好可憐。」
「那狐狸精真不要臉!仗著自己長得妖艷,又有有錢老爸在背後撐腰,就四處搶人家的男人,也不怕得性病!」
「我看我們也寄幾個包裹去嚇嚇她好了,听說其他人都有寄耶。」
「真的嗎?那我也……」話聲漸漸遠去。
有很長一段時間,辦公室內沒有人開口說話。
這是一很尷尬的場面。
女人的怨念果然可怕。
即使雷浩對紀真真談不上有什麼好感,甚至私心里對她的觀感也許有一部份和其他人相同,但卻也不願見她被貶低到一文不值。
看著依然蹲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紀真真,惻隱之憎由他心中冉冉升起。
「其實你不需要太難過,」他聳聳肩,嘗試安慰她。「像那種八卦雜志,人們很快就會遺忘了。而且,你有那些女人沒有的條件。像是有餞、好看這類的。瞧!你還是比她們好很多的,所以你真的不需要太難過。」
紀真真抬起頭,用一種怪異的表情瞪著他。
「你是在在安慰我嗎?」她秀眉微挑,不敢置信的問。
一陣沉默。
不說話,通常代表默認。
這男人當真在安慰她,天要塌下來了。
「能偶爾從你這張嘴里听到一句像樣的人活,真是令人感動。」可惜她毫不領情。「我們可以走了。」
***
他們在樓梯間踫到她的第九十一號追求者——也就是方才兩個女人口中的曾經理,那個拋棄懷孕女友的男人。
「二真,」他一看見她,眼楮就發了光。「你來上班了?」
親呢的稱呼讓紀真真皺起眉頭,她不認為自己和這個男人的交情,有好到能直呼對名字的地步。
上次他在女廁外頭強行抱住她,已經讓她將他列人拒絕往來戶.但他似乎到現在都坯沒發現她的怒氣。
懊說是遲鈍,還是盲目?
「曾經理。」她禮貌但疏遠的和他打招呼,沒有停下腳步。「我只是回來拿個東西而已,現在要走了。」
「簿一下!」他捉住她的手。「我有活跟你說。」
她一轉身,就看見雷浩站在逃生門的門口,兩手抱胸倚在牆上,涼涼的做壁上觀,似乎正準備看一場好戲。
炳!太好了,他正等著看她出糗。
認知到雷浩沒有打算幫她,她抽回自己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我在听。」
「他是誰?」一雙充滿敵意和恨意的眼,直直射向雷浩。「為什麼會跟你在一起?」語氣像個興師問罪的丈夫。
「他是父親替我請的保鏢。」她用就事論事的口吻。「二十四小時跟在我的身邊保護我,就是這樣。」
「二十四小時?」那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了。「他有沒有對你怎樣啊?你是一個美麗的女人,應該好好提防身邊的男人,並不是每個男人都能控制自己……」
「我知道,」她打斷他的話。「謝謝你的關心,我真的該走了。」
「不,你不了解。」他又捉住她的手,而且力道大得讓她隱隱作痛。「你必須叫董事長替你換個女保鏢,我絕不允許這個男人跟在你身邊,太危險了。」
她沒有露出任何痛苦的樣子,即使她痛得想尖叫。
「你先放開我。」她垂下眼眸。「我的手會瘀血。」
「你先答應我。」
「那不是我可以決定的,」她快忍不住了。「你先放開,我們再慢漫談。」
原本只打算看一場好戲的雷浩,也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
他忽然直起身子,無聲無息的接近男人的背後,打算在這位曾經理有任何行動時,可以馬上制止他。
幸好,這時曾經理放開了她的手。
「我該回去上班了。」他深情的看著她,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晚上我會打電話給你。」
待他走了之後,紀真真才低頭檢查自己的手腕。
很痛,大概瘀血了,她想。
「我覺得,」雷浩走到她的身邊,扯扯嘴角。「你應該把他列為頭號嫌疑犯,為愛痴狂的瘋狂追求者。」
「愛?」她撇撇嘴角。「那不是愛,只是迷戀,對美麗外皮的迷戀,和愛一點關系也沒有。」
***
女人,你永遠不曉得她們在想什麼?
雷浩不討厭女人,只是不喜歡和她們相處。這一點也不矛盾,就像人總是回避自己不擅長的事情一樣。
在他竹生命中,真正稱得上了解的女人只有少數的幾個。
其中之一,當然是那個三八殷小小,再來就是冷冰冰的幻羽和冷棠的女人。
他會了解這些女人,絕對不是因為相處時間的問題,而是因為她們基本上都是很好捉模的人。
你知道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能說;也知道她們想要的是什麼,而你只需要給她們需要的東西,那就一切搞定。
像紀真真這樣的女人,對雷浩來說,就像外星人存不存在一樣無解。
他永遠搞不清楚這種女人腦子里裝的是什麼東西,她們的思考回路是怎麼運作的,明明樂在男人的愛慕里,卻又用那種諷刺的聲音說︰「那不是愛。」
虧她說得出口!
將這些男人玩弄在手掌心里,害別人的女友自殺,一直對這種愛情游戲樂此不疲的人,不正是她嗎?
然後,當這些男人失去控制時,她卻只撇撇嘴角,說︰「這不是愛。」把一切的責任全歸究在男人的感官作崇,就把責任推得一干二淨?
她以為自己在這整個事件里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
無暇的天使?還是純潔的受害者?他忍不住低聲咒罵。
在這個餐廳里,至少有十個以上的男人在看著她,而她也不吝于讓別人欣賞她的美麗。
她是在玩火,而且現在火都已經快燒到手了,她還不知道該放手。
愚蠢的女人!
「你不需要那樣胺著我。」她從袋子里抽出剛剛買的周刊
雜志。「我甚至用不到讀心術就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麼。」
「喔?」他扯動嘴角,「說來听听。」
紀真真先瞄了一下雜志上的標題,斗大的字體印著「愛情游戲惹來殺機」、「紀氏集團千金遭炸彈攻擊」。
「你覺得我是自找的。」她的語氣很輕松,帶著一點嘲諷。「你心里想著︰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的行為不檢點引起的,就算哪天她被奸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是她居然還不知反省,她以為自己是什麼?聖母瑪莉亞?」
「不全然正確。」雷浩用一種冷田的聲音回道。「但是大致上十分接近了。」
她的反應是聳聳肩,翻開關于自己報導的那一頁,專心的看了起來。
文字加上相片,雜志足足花了五頁的篇幅報導。
先是A小姐的說法加上假炸彈和威脅信攻擊事件,然後是他以前相片和現在模樣的比較,並且點出前後不管個性或外貌都可是判若兩人.甚至請來幾個不知道什麼專家研究她是否有整型,接著是交往過的男友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