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手機傳來一陣靜寂,呂薇心秀眉雙挑,又氣又沒轍。
反正她爸就是這樣,對她向來都是「先斬後奏」,他做決定,她這「孝女」只能無奈接受。
這下子,又多欠成力諾一分人情了!
「這樣……不就算是同居了嗎?」
呂薇心有種身陷蛛網的感覺,她好像愈來愈跟成力諾「難分難解」了……
因為傷口還沒完全愈合,雖然在醫生的同意下辦了出院,但是是讓成力諾出院靜養,不準他出力、扛重物。
所以,當呂薇心瞧見成力諾捧著一大束向日葵在醫院門口等她,她只傻眼了一秒便立刻沖向他,二話不說把他手中重幾公斤的大花束抱過來。
「你對花表現得還真是‘饑渴’啊!」
成力諾的「笑話」換來她一記白眼。
「你住院住出興趣來了是不是?抱那麼重的東西萬一又扯裂了傷口怎麼辦?一點都不懂得照顧自己!」
「原來你是心疼我啊?」他笑得挺得意的。「我就說嘛,我在你心里其實是很重要的!」
「白痴!」
她紅著臉輕斥一聲,抱著花上車,成力諾也隨後坐到她身旁,司機林叔這才把門關上,回駕駛座開車。
「爸把家里受損的情形告訴你了吧?」一上車成力諾便問她。
「嗯。」她嘆了一口氣。「真是飛來橫禍!不過听說引爆瓦斯的李太太是重度燒、嗆傷,昏迷指數只有七,真是可憐,她實在是大傻了!」
成力諾點點頭。「我看報紙寫了,好像是她老公有外遇,跟別的女人連小孩都生了,所以她才鬧自殺的。如果我是她才不會那麼笨,像那種老公不要出罷,一個禁不起誘惑,不能對配偶忠誠、對家庭負責的男人,當廢物踢掉就算了,撿回來也是垃圾一個。」
「你現在是講給我听的嗎?」她可是很懂得舉一反三的。「意思是如果我真的嫁給你,日後你有外遇我就應該不哭、不鬧,很‘高興’能把‘垃圾’丟出去給別人撿嘍?這樣大概連贍養費都不會跟你要了,這種‘洗腦’方式還真不錯哩!」
成力諾笑出一身冷汗。她的「陰影」還真不是普通深,原本他是在「暗示」他的「絕對忠誠」,沒想到由她听起來就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如果你嫁給我的話,我保證一輩子都不會當‘垃圾’。」他牽起她的手包覆在自己掌中。「我會一輩子疼你、寵你、把其他女人全當妖怪看,‘守身如玉’,不讓她們有機會非禮我。賺的錢全交你管,你只要每天給我五塊美金當零用錢,夠我偶爾嘴饞買零食跟飲料喝就行了——林叔,你不要笑,我是說真的,你一笑她就會以為我是在開玩笑了,我娶不到老婆你負責喔!」
「是,少爺。」
林叔說歸說,一張臉還是一副強憋笑意的「扭曲」表情。
在一旁的呂薇心也忍不住抿唇輕笑。
苞成力諾在一起,就算是坐名車、啖珍饈、穿華衣,她還是不覺得自己是跟個有百億甚至千億身價的富豪在一起。他沒有有錢人的架子、不擺有錢人的派頭,更多時候他就像是那種所謂的「鄰家大哥哥」類型,讓人感到和他在一起親切又毫無壓力。
一直到現在她才發現,是自己的自卑感在作崇,因為她一直認為那封絕交信里寫的全是事實,她真的配不上成力諾,所以無論他這段時間里如何表現得和她「平等」,她反而由自卑轉成自傲,非要「踩」在他頭上才覺得有安全感。
或許……她真的該給他一次機會,來證明她真的有「資格」擁有他的真心吧?
「在想什麼?」成力諾注意到她凝眉思索的認真神情,故意笑瞅著她問︰「是不是覺得我的‘求婚宣言’不錯,在考慮要不要答應啊?我保證全世界你找不到第二個比我更愛你的男人了,更何況我已經打定主意要死纏你一輩子,千萬別小看我鍥而不舍的恆心——」
「我會看的。」她朝他嫣然一笑。「假使你真如你說的那麼愛我,那就加油嘍,讓我看看你有多少恆心吧!」
他傻愣住了。
一直以來,呂薇心從來不給他任何友善回應的,只要一提及彼此的將來,她絕對不給他任何「可能」。
他看得出來,這次呂薇心不是在說「反話」,而是跟他說真的。
也就是說……她終于願意給他愛她一生的證明機會了!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他爽朗一笑,將她輕摟入懷。「我一定會用‘紅線’牢牢栓死你!」
「你試看看啊!」
呂薇心笑勾眼尾,這一回,她就再賭一次吧!
洗完澡,換上寬松的家居服,呂薇心一邊拿吹風機吹干自己飄逸的長發,一邊看著正對著床的「人形立牌」,笑漫眼梢。「借住」成家的第二天,她一下班就看見自己房里多了這「龐然大物」,而且還只能用「瞠目結舌」來形容自己初見「它」的訝異程度。
通常只有在電影院還有唱片行才能見得到這種仿真人造型的一比一大立牌,如今擺在她眼前,成力諾穿著白西裝,打扮得跟白馬王子一樣,笑露著一口白牙,用雙手捧著一個大紅心,紅心里則寫著「嫁給我吧!」,字上還不曉得動了什麼手腳,晚上一關燈還會在那閃閃發光呢!
「笨蛋!」
她已經不曉得笑罵那塊立牌幾次了。
雖然嘴上那麼說,還跟成力諾嫌這塊立牌「礙眼」,其實她還挺欣賞這「創意催眠法」,從「有點動心」到「大大動心」,真的開始慎重考慮成力諾跟她的將來了。
只是……還差那麼一點點……
「他為什麼就是不肯告訴我為什麼會寫那封絕交信呢?」
必掉吹風機,一室寂然,她的疑惑仍舊無解。
總覺得……成力諾好像是在刻意隱瞞她什麼事,這種感覺一天不消除,她就一天無法答應他的求婚。
「算了,不想了!」
梳好頭發,她聞著菜香下樓。吉娜正在廚房忙晚飯,成力諾也撥了電話說會回來吃飯,等人的時間里她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覺得自己好像愈來愈像一只被寵壞的貓,原先的利爪都被磨光了。
「鈴……」
「我接!」
電話鈴聲乍響,她知道吉娜一定會擱下鍋鏟跑出來接電話,便大聲告訴她一聲,順手接起就擱在沙發旁的酒紅色話筒。
「喂,吉娜嗎?力諾在不在家?」
電話那端傳來一個像是對成力諾十分熟悉,對她而言卻是全然陌生的女人聲音。
「力諾他還沒到家,有什麼事需要我轉達嗎?」
雖然呂薇心好奇極了這有著嬌軟嗓音,讓人听不出年紀的女人是誰,不過她還是克制住自己想追根究底的心。
「你不是吉娜,你是誰?」
對方突然咄咄逼人的追問,一副喧賓奪主的語氣立刻讓呂薇心輕挑雙眉。
「小姐,禮貌上應該是你先說你是誰,再問我是誰才對吧?」呂薇心立刻反問回去。
「我是力諾的母親。」
像是突然被雷打中一樣,呂薇心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三秒之後,她是回神了,但手中的話筒卻像燙手山芋一樣,讓她巴不得立刻扔掉。
「伯母您好,」要「扔」已經來不及,她只有硬著頭皮接了。「我是呂薇心。」
「呂薇心?……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我家?你跟我兒子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