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笙痴痴凝望著他踽踽獨行的背影,好想立刻追上前告訴他,她就是月笙。
但是她終究還是沒迫上去。
她要留在這守著他,陪在他身邊,絕對不離開他。
這件事只有「竹生」能辦到,所以她也只能是竹生了。
***
子時一刻。
趁著浮雲掩月的最佳時機,月笙和昭芹鬼鬼祟祟地溜出了營地。
雖然天氣干冷、營里也多的是從出征到現在一次澡也沒洗過的「臭」男人,不過對她們倆而言,十天已經是最大極限了。
大軍駐扎在取水方便的溪流邊,想洗澡的只要到下游處把衣服一剝光就可以洗個舒服了。
但那是指男人,她們倆打死也不敢在這隨時會有人出沒的地方洗澡。
「馬司武真的跟你說這山上有溫泉?」
扁是起「溫泉」兩字,月笙就巴不得能立刻投身其中了。
「真的,他說他以前來過這,還是他頭一個發現的。」昭芹一臉向往。「他那水溫溫熱熱的,說有多舒服就有多舒服,而且位置隱密,是半環在山壁內的,他要是敢騙我,看我回去不裝成作惡夢抓花他的臉才怪!」
月笙抿唇輕笑,听義妹說話的態度,肯定是跟馬司武的「友情」更濃了。
「是這條路沒錯吧?」月笙剛隨著她走進一條岔路。
「沒錯啦,他本來要帶我來,我跟他我今天不想洗澡,要他先畫張路線圖給我,免得哪天我想洗的時候他已經陣亡,那我還要自個兒找很麻煩的。」
月笙噗哧一聲笑出;「昭芹,你這麼說太狠了吧?他听完沒被你氣昏嗎?」
「昏是沒昏啦,不過……」昭芹露出陰森森的表情。「他說他就算死了,只要我喊一聲,他的鬼魂就會出來替我帶路,我想到時候嚇昏的應該是我。」
「呵……」
月笙實在忍俊不住,現在她總算知道義妹和馬司武為何那麼投契了,這兩人簡直是寶一對,天生的開心果,日後有機會她該多多撮合他們倆才對。
「姐,到了!」
昭芹突然手指前方興奮大喊,果然在五十步遠左右的前方有個半月形的水池在林間隱隱浮現。
「看來有人幸免于難,可以不被‘毀容’了。」
昭芹微笑點頭,還好司武沒給她錯誤情報,讓她在義姐面前丟臉。
「就照我們先前說的嘍!」昭芹拔出腰間短刀。「你先去洗,我在這戒備,如果有人或動物靠近我就學狗叫,你就快點把衣服穿上。」
月笙點點頭。「嗯,我會洗快一點的,我先去嘍!」
兩人說好了,月笙便一路直奔池邊,池子比她想像中還大一倍,而且還隱隱冒著白色霧氣,周遭一切全顯得艨艨朧朧。
她飛快月兌下所有衣物,也解下系發黑帶,三千烏絲立刻如飛瀑直落她雙肩。
「嗯,水溫剛剛--啊!」
月笙才剛蹲用手探人池中試水溫,就突然被人握住手拉了下去,嚇得她立刻大叫。
昭芹一听見叫聲就沖過去,可是眼力超級好的她一瞧見同時浮出水面的那兩人先是楞了一下,繼而搔搔頭,轉身又回去守衛。
「你……」
拓里一听見有人靠近池子便立刻掩入水面下,他原以為是跟蹤他而來的突厥兵,所以想都不想便將來人一把拉下,卻在打算一掌劈下時發現,對方竟然是個女的!
他突然放手,害得一時沒站穩的月笙立刻沒入水中。
「里哥哥救我……」
池水比月笙所料想的還深,吞了一口水後,當年船難曾差點慘遭河水滅頂的恐怖記憶立刻擄獲她所有思緒,讓她不假思索地向拓里開口求救。
一只強壯的手臂一把揪起她,月笙攀住他雙肩,立刻深抽了一口氣,感覺如獲重生。
「月笙?」
拓里確信自己沒听錯,她的確叫他「里哥哥」。
而且當她浮出水面的那一剎那,他也瞧見了自己當初送她的
那條狼牙練就掛在她胸口上。
一听見他喊出她的名字,月笙心里便暗叫了一聲「糟」!
這種尷尬情景她想都沒想過竟然會被她遇上!要逃,她沒穿衣裳;不扶著他,她又踩不到;更別說溜了,她連想騰只手出來遮身都沒轍。
「月笙,真的是你嗎?」
她听得出他的激動,但她暈紅的小臉低垂,不曉得自己該承認還是否認。
「我知道是你!」他伸手握住她胸前的狼牙鏈。「為什麼沉默不語?你不想認我?難道你已經另嫁他人了?」
「我沒有!」
一開口,月笙就等于承認了自己的身分。
可是她沒辦法,她不能讓他冤枉她水性楊花,這些年來她心里始終只有他呀!
「月笙!」
直至此刻,拓里才敢伸出雙手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我好想你……」拓里有滿心的話想說,卻是激動到哽咽難語。
無須言語,他的痴情,月笙比誰都明白。
但她不曉得他究竟察覺了沒,現下他們倆可是全都一絲不掛的!
「里哥哥……」既然他已經認出她,月笙也不想再否認了。「我也想你,可是……我現在沒穿衣服,你--」
‘那又如何?「他像個害怕失去心愛珍物的孩子,牢牢緊抱住她。」你是我的妻子,我們早三年前就該成親的了!你還記得我們的誓言嗎?別告訴我你心里已經有了別人,我……我一直等著你,我心里只有你,月笙,我想你想得好苦……「
月笙臉發紅,身體直發燙,他像想將她嵌入他體內一般把她抱得死緊,兩人之間沒有半點距離,她的身子如菟絲般只能緊緊攀附著他壯碩的身軀。」你放心,我心里也一直只有你。「
她可以感受到他深怕失去她的忐忑心情,他痛苦的言語讓她听來好心疼。」我依然是你的小月笙。「她只想讓他安心。」我發過誓的,永遠、永遠都要跟你在一起,我還戴著你送我的狼牙,不是嗎?「」是啊……「
拓里薄抿的唇片揚起一抹炫惑她心的溫柔笑容,他一手摟著她,一手輕輕撫模著她熱燙的粉頰,當他以拇指指月復在她微啟的雙唇上游移時,一股莫名的渴望讓她內心騷動不已。」月笙……「
太多的相思他無法找到最能確切表達的辭匯傳達給心愛的她知道,拓里凝視著那雙和記憶中一樣晶瑩澄透的靈動美眸,用手勾起她下巴,緩緩覆上了她嫣紅唇瓣……
這一刻拓里在夢中想像過干百遍,但她的唇甜蜜得令他心醉,遠超過他所能想像。
他火熱的唇片先是輕輕熨上她微顫的柔軟唇瓣,繼而狂野地對她展開高索。
拓里探出舌尖親呢地頂開她因緊張而緊扣的牙關,和她甜蜜的丁香舌纏綿、繾綣;月笙沒有絲毫抗拒,她一直都認定自己是童家人,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是里哥哥的人。
兩人熱燙的肌膚毫無隔閡地緊緊相貼,月笙可以清楚察覺拓里對她的強烈渴望,如同她也渴望著與他更為貼近、更加緊密結合,永遠不再分開,就此化為比目魚生同息……
但拓里打住了他的需索。
雖然痛苦,雖然他渾身皆呼喊著要她,但他已不是莽撞少年,他不想在久別重逢的第一面趁月笙果身而毫無防備的時候要了她的清白;她是他生命中的珍寶,是他必須去呵護、珍惜的。
而且,他有太多疑惑未解。」月笙……「他釋放她雙唇,讓嬌羞的她靠在他肩膀上輕喘。」這不是夢吧?真的是你在我懷中嗎?「」嗯。「他的痴言讓她唇畔泛起甜蜜笑靨。」不然你想抱哪個姑娘在懷里?「
他笑了,忍不住再將她抱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