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娘子 第25頁

他一說出事實,月笙立刻警覺地轉身想逃出帳外,這才又忽然發現自己四肢竟然感到虛軟無力,才動一下就腿軟,差點跪下。

「是不是覺得渾身力氣正在一點一滴消失啊?」軒相走過去弄熄迷香。「差不多了,如果讓你昏死過去,那可就不好玩了。」

月笙不懂他想干嘛,難道是她不小心得罪了他不自知,現在他想揍死她嗎?

「還想逃呀?」

軒相攔住了拼命想往外逃的她,還一把揪住了她手臂。

「噴噴噴,近看更俊了,那皮膚滑女敕得仿佛吹彈可破,昨晚紅帳里那女人都不及你的十分之一美呢!」他再也不掩藏自己的婬欲。「你一定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也能翻雲覆雨、共枕合歡吧?瞧你這模樣說不定還是童子之身呢,今天就讓我來好好疼愛你一番吧!」

月笙倒抽了一口涼氣,她再怎麼想也想不到他竟然是對她的

「男身」有興趣。

都怪她太大意了!

「別反抗對你比較好哦!」軒相不以為意地接下她揮來的右拳。

「如果你服侍得讓我滿意,說不定我會帶你回京享受榮華富貴呢!」

月笙的拳頭像饅頭砸人一樣,根本不會痛,軒相一把將她抱入懷中,尖嘴一嘬便湊了上去,月笙硬用手擋,他便在她手背親上一記,再將她的手拉開,直撲她櫻唇而去--

「放開她!」

在猶如獅吼的一聲怒喝結束後,軒相的右頰也結結實實挨了一記重拳,整個人往左踉蹌了兩、三步才穩住身子沒倒下。

轉瞬間,月笙被拉往了另一個溫暖懷抱,那是世上唯一能讓她找到歸屬感的溫暖胸膛。

「童拓里,你竟敢揍我?!」軒相捂著自己腫脹的右頰,還感覺到自己牙齦正滲著濃濃血味。

「我有何不敢?」拓里怒氣沖天。「你敢傷她一根寒毛,我絕對千倍奉還!」

軒相干咽了一口氣,他的模樣不像在說假話,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他沒直接搶人而是設計誘拐,就是不想動這「地頭蛇」,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

「我……我可是當今國舅喔!」怕歸怕,軒相就不信他敢對他怎樣。「識趣的就把人給我放回來,別壞我好事,方才那一拳我就可以不跟你計較,否則……」

「否則怎樣?向皇後告狀,要皇上取我性命嗎?」拓里劍眉一挑,渾身散發著無畏正氣,冷冷瞅視他。「請便!倘若皇上會听信你這小人饞言,我也認了,但是你休想再踫她一下,除非你急著去見閻王!」

拓里拔出長劍,轉身刺向左側,正悄悄溜進帳來欲偷襲他的王福,脖子距他的劍鋒不到三分,嚇得臉色慘白,連氣都憋住了。

「滾!」

拓里叱喝一聲,王福立刻沒膽地沖出帳外,打死都不敢再人內。

「沒膽的死奴才!」

軒相氣得牙癢癢的,他可是天之驕子,他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你犯得著為了一個小兵跟我翻臉嗎?我又不是玩你老婆--」

一把長劍直挺挺地直抵住軒相心口,也將他還沒出口的渾話全封住了。

月笙嚇得搖著頭直扯他胸前衣襟!他肯為了保護她不惜得罪權貴,她是很感動,但是她可不要他為了她殺人!尤其是殺皇後的親弟弟!

她的動作讓拓里皺起了兩道濃眉。

營帳里還剩幾絲淡淡的迷香味,所以他可以理解月笙渾身無力,得靠他的支撐才能站穩的原因。

但是她為什麼咿咿啞啞地像個啞巴,眼眶含淚望著他,一句話也不說呢?

難道--

「你喂她吃了什麼?!」他腦筋一轉就猜到月笙不是不說話,而是不能說了。「該死!你該不會喂她吃了啞巴藥吧?!」

啞巴藥……

月笙手按著喉嚨,拓里的話讓她的淚如雨下,就算他再如何緊抱她也趕不走她害怕從此啞口的恐懼。

「給我解藥!」月笙的淚讓拓里眼中閃動著極度忿怒的狠狂光芒。「否則,別怪我讓你一劍穿心!」

他不是說說而已……

軒相看得出他不是在嚇唬他,而是真想取他性命,可不敢再激怒他了。

「那藥只會讓她暫時失去聲音,一天後就會自動恢復,不要解藥!我……發誓我說的是實話,刀劍無眼,你快放下!」

「拓里!」

司武一進營帳就讓他瞧見這令人驚心動魄的一幕,立刻趕過來將軒相一把推離拓里的刀鋒之下。

「你搞什麼,他又不是突厥兵,殺了他可是不管有理無理,都得償命的!」

「表哥,你來得正好!」軒相可找到人幫襯了。「這個童拓里想造反了,不但揍我還想殺我,你回京後替我作證,我--」

「你給我住嘴!」司武吼他一聲。「現在會叫我表哥了?他揍你就叫造反?你以為你是誰,皇上嗎?你現在當你自己是皇上嗎?你敢說聲是就是抄家滅族大罪,你要死自己去死,別拖我下水!」

軒相被他數落得一頭霧水,卻還是連連搖頭,一臉無辜地否認。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才不敢--」

「我知道你不是,但人家知道嗎?」司武一手指過去,拓里、月笙,和一同追來的昭芹全被他點到。「听過什麼叫‘三人成虎’吧?現在有三個人听見你方才所說的大逆不道的話,要是傳到皇上耳中,懷疑你有謀反意圖,到時別說表姊是皇後,就算她是皇上的親娘也保不了你!你知道你自己平日有多惡名昭彰,不用我再提醒你吧?他們三個人和你所說的話,你說皇上會信誰?」

听他說得頭頭是道,軒相雖然壓根記不得自己方才沖口而出說了哪句「大逆不道」的話,卻也真覺得好像事態嚴重,頓時方寸大亂了。

「這……表哥,我……那……」

「還這什麼、那什麼!有你這個表弟真是倒楣,只好讓我出馬來替你收拾這個爛攤子嘍!」

「你、你!」他指指月笙,再指指昭芹。「你們兩個誰都不準將我表弟說的話往外傳,不然我就把你們倆的腦袋全砍下;至于拓里,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可千萬別告訴皇上我這個呆子表弟意圖謀朝竄位喔!」

「我才沒--」

「沒什麼沒,還不快跟人家道個歉!」

看著司武把他表弟唬弄得一楞一楞,還真硬按著他腦袋向大家道歉、求情,昭芹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憋到胸口都發疼了。

但拓里笑不出來。

他一張臉比天山上終年未融的寒冰還冷,雙眸仍熊熊燃燒著忿怒火焰。

「看著他,不許他離開營帳一步。」

他對司武說完,一雙炯炯黑眸便定在軒相身上。

「你最好沒騙我,倘若竹生到明天此時尚未恢復聲音,你的手就準備留下其中一只讓我喂狼吧!」

拓里說完,一把抱起月笙便走出營帳。

「你真是厲害,認識拓里那麼多年了,我還是頭一次看見有人能將他惹惱到不惜動手殺人呢!」

司武拍拍軒相的肩,掛著一抹詭譎笑容將臉湊近他。

「竹生可是他的生死至交,你如果有搞鬼最好趁早說,否則……」他拍拍軒相臉頰。「我看不是缺條胳膊那麼簡單,你很有可能會‘因公殉職’喔!」

軒相嚇白了臉,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

***

在回師帳的一路上,月笙可以听見拓里又狂又急的心跳聲。

她可以感覺到他好小心地抱穩她,仿佛深怕她會消失一樣。

先前的驚慌、恐懼,全都在他的溫暖胸懷中消融了。她知道他會保護她,以命護衛她,她已經安全了。

「要不要喝杯茶?」拓里抱她到床上躺坐後間。月笙點點頭,他立刻倒了杯茶給她。「你全身虛軟是因為中了迷香,一、兩個時辰後就會恢復氣力了;至于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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