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玄月與其他人接收到他的警告,反應過來,和他一樣下腰閃躲,所有人閃避過足以致命的淬毒長槍後,皆嚇出一身冷汗。
「怎麼會這樣?」堂玄月懊惱地低咒。
「那份地圖是很久遠前繪制的,咱們能憑藉著它順利闖到這兒,已經算很幸運了。」蕭漠要她別惱,「唐門」本來就有可能改變機關位置,這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我覺得那份地圖至少要讓我們順利闖過這五行八卦陣才是。」堂玄月依然不悅,虧得前頭他們走得那麼順,不過才走到一半,就有沒料到的機關出現,「堂門」的面子瞬間讓那份地圖給毀了。
「接下來,前頭極可能會有更多意料不到的機關暗器出現,大家務必要更加小心。」蕭漠依舊氣定神閑,轉頭低聲吩咐大家。
「是。」經過長槍的襲擊後,護衛們更是不敢掉以輕心。
「接下來的路,由我來打頭陣吧!」堂玄月提議,不想他再受到未知的機關暗器攻擊。
「不,這麼點雕蟲小技難不倒我,你乖乖待在我身後。」蕭漠說什麼也不願讓她打頭陣,她才離開過蜀中一回,沒有江湖經驗,他擔心若再有突發狀況,她會一時反應不過來。
「好吧,照你說的做就是。」堂玄月想要再爭取,可見到蕭漠一臉嚴肅,知道此時最好別跟他爭,反正她在他後頭,隨時保持警戒,若他遭遇危險,她再出手助他就是。
「這才是我的好姑娘。」蕭漠贊賞地對她咧嘴一笑。
他的笑容具有使她雙腳癱軟的威力,她的心飄飄然,只消他一對她展露微笑,她就什麼都听他的了。
蕭漠再領著他們繼續前行,腦海中依舊依循先前所看過的機關布置圖,以不變應萬變。
當蕭漠的左腳尖輕點踏出時,猛地眼前出現一陣黑霧濃煙,襲向他們。
「閉氣!」身後的堂玄月見狀,立即大喝。
蕭漠早在黑霧出現時,就直覺地閉氣了,不料黑霧尚未散去,緊接著又出現多把凌厲射來的墨黑匕首,為免再觸動更多機關,亦是不願閃躲後,使暗器傷到身後的其他人,蕭漠身形不動,運勁揚起長袍下擺,阻擋下一連串的攻擊。
「小心!」堂玄月眼尖地發現繼墨黑匕首出現後,又有一堆毒蛇、毒蟲朝他兜頭襲來。
她想都不多想,直接躍起身,疾馳沖出,為蕭漠除掉會傷害到他的毒蛇、毒蟲。
蕭漠眼明手快地抓住她的足踝,讓她直接踩在他的肩頭上,不讓她踩踏到更多機關陷阱,招來危險。
堂玄月像只粉女敕彩蝶,在蕭漠的肩頭翩翩旋舞,雙手快速精準地擒抓對她吐信的毒蛇與齜牙咧嘴的毒蟲。
「憑你們也想要咬我?還早得很呢!」毫發無傷的堂玄月冷哼一聲,舍不得殺掉手中的毒蛇與毒蟲,干脆放進腰際的竹簍,或許待會兒會有用得上它們的時候。收拾完毒蛇、毒蟲後,她馬上自蕭漠的肩頭躍下,回到原來的位置。
「對不起。」她歉然地伸手為他撫去肩上的灰塵。
「不許你再這麼沖動!」蕭漠嚴厲地橫了她一眼。她突然躍起沖出,讓他為她捏了把冷汗,不是擔心她會被毒蛇、毒蟲給咬著,因為他曉得她對這些小小毒物的習性非常了解,尋常的毒物根本傷不了她,他是憂慮她會不小心觸動更多機關,使她自己陷入險境。
「可是那些毒蛇和毒蟲差點就咬到你了,我比較了解它們的毒性,才會沒多加思考就沖了出去。」堂玄月見他臉色鐵青,知道自己的動作嚇到他了,但她並不覺得做錯了。
「我明白你在擔心我,可是你這樣突然沖出去,會讓我更加擔心你。我寧願被那些毒蛇、毒蟲咬中,也不願你受到一絲傷害,你明白嗎?」蕭漠顧不得眼下有多少人正拉長耳朵在听,他就是要她知道,他對她的在乎。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擔心,可是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咬而什麼事都不做。」她誠心地向他道歉,同時也表明她的想法。她深愛著他,同樣在乎他,不願他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
「唉,我該拿你怎麼辦呢?」蕭漠莫可奈何地長嘆了口氣,將她擁進懷中。
「你就放心讓我出手吧!我保證絕對會小心,不魯莽行事的。」她擁著他的腰桿,柔聲撒嬌。
護衛們從未見過蕭漠這個鐵漢也有柔情的一面,全都嚇得張大了嘴,下巴差點合不起來,但也由蕭漠不介意被他們看見他與堂玄月的親密言語與小動作中得知,堂玄月對蕭漠非常重要。
蕭漠用力地再抱她一下後,才依依不舍地松開手。
「大家都沒事吧?」蕭漠問向護衛們的嗓音又恢復慣有的冷靜與威嚴。
「堡主,我們全都安然無恙。」護衛們當作方才啥都沒看見,啥也都沒听見,鎮定地回答。
蕭漠的詢問讓沉浸在幸福滋味中的堂玄月猛然想起身後還有八名護衛清楚看見、听見了她和蕭漠之間的濃情密意,頓時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
確定大伙兒都沒事後,蕭漠踏步前行,堂玄月等人繼續照著他的步伐,走這足以致命的五行八卦陣。
「咱們闖了這麼多機關,『唐門』的人竟還不曉得有人闖入,全都睡死,你說他們是不是太好睡了?」堂玄月忍不住說道。這「唐門」的人又不是中了迷香,他們已經直闖到這兒來了,「唐門」的人竟還一無所覺,這讓身為敵人的她不想瞧輕「唐門」都難。
「他們應當是認為沒人闖得過這五行八卦陣,才會高枕無憂。」自蕭漠有記憶以來,不曾听聞有誰能順利闖進「唐門」,且還全身而退,既然長久以來皆無人能夠順利闖進,當然會讓「唐門」有恃無恐,削減了戒心,否則依他們連連觸動機關潛入「唐門」的方式,「唐門」中人早該驚醒了。
「沒有永遠攻不破的堡壘,況且我們和他們本是同門,他們竟然沒想到我們的先祖會為了今天而有所準備,他們愈是瞧不起我們,愈會得到更大的驚嚇。」她實在等不及要看「唐門」上下面色青白交接的表情了,一定很精彩。
「他們確實不該太有自信。」蕭漠也覺得不可思議,「唐門」早知道有「堂門」這個藏身于暗處的死敵,竟然還能不當一回事,以至于他們能夠攻其不備,「唐門」如此狂妄自大,給了蕭漠一個警愓,要自己萬萬不能犯下相同的錯誤。
「不曉得曹武他們走到哪兒了?是否已經到了地牢呢?」堂玄月關心著曹武所帶領的右翼情況。
「別擔心,曹武是我最得力的左右手,他絕對能將德叔與德嬸平安救出的。」蕭漠對曹武非常有信心,除非德叔和德嬸死了,不然曹武絕對能達成他所交付的任務。
「嗯。」有了他的保證,堂玄月再次放下心頭的不安,告訴自己,她跟著蕭漠準沒錯,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不會有問題的。
接下來,蕭漠和堂玄月又遭遇一次淬毒暗器襲擊,所有人皆有驚無險地避開後,便成功地走出五行八卦陣。
出陣後的堂玄月內心百感交集地看著先祖們日思夜想,冀求能夠回歸的「唐門」大廳前緊閉的門扉,再仰頭看向以墨書寫「唐門」二字的匾額,眼眶竟不由自主地發熱,喉頭也一緊,不曉得自己的情緒為何會變得如此激動。
打小就在「堂門」生長的她,對「唐門」除了敵意外,別無其他,怎會在見到「唐門」緊閉的門扉與匾額時突然想哭呢?這種感覺真的好奇怪,她甚至起了將逝去先祖們的骨灰給帶回「唐門」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