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姐,」維櫻涂著珍珠色的指甲油,回頭一笑,「我听說,妳其實是奚家的雇員,因為擅長討好奚女乃女乃,所以得以搬進他們的大宅。我還听說,妳的身世很可憐,小小年紀,父母雙亡,孤苦無依。」
「對呀。」她怎麼忽然說起這個?
「許小姐,妳會化妝嗎?」
「啊?」這個問題更奇怪!
「來來來,這里有現成的化妝品,妳來試試。」維櫻忽然熱情地向她招手。
「我?」美釋指著自己的鼻子,一頭霧水。
「先試試指甲油吧!快!」
面對絢麗奪目的化妝品,還有維櫻的連聲慫恿,凡是愛美的女孩都會動心。
可惜,美釋卻沒有半點興趣,只不過為了應付這位大小姐提出的古怪要求,早點完成任務,她勉強接過那瓶蔻丹。
說實話,她真的不懂如何涂指甲油,幾分鐘後,她的指甲變得坑坑窪窪,如同月球表面,而且顏色還深淺不均。
「嘿嘿--」一旁的維櫻如同看好戲似的,笑得燦爛,「看來許小姐不是假裝的,是真的不會!來,再試試這個腮紅,妳皮膚白女敕,毋需粉底,只涂涂腮紅就夠漂亮了。」
老天爺,還要她繼續丟臉?
拿著腮紅刷,她左比劃,右比劃,舉棋不定,最後只得在臉頰涂了圓圓的兩團。
「哈哈哈--」維櫻似乎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本來我還想讓妳涂睫毛膏的,不過還是算了,我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妳想要什麼答案?」美釋迷惑不解。
「答案就是--妳的確不會化妝!」
「廢話!」美釋哭笑不得,「我早就說過不會了,是妳不相信!」
「許小姐,剛開始我听說妳是鄉下人,心里十分懷疑。因為,妳有吹彈可破的肌膚,還有相當好的氣質,怎麼看也不像窮苦的鄉下女孩子。我還一度以為,妳是為了接近奚培,故意使手段的富家小姐!」
「呃……」這維櫻誤打誤撞,竟猜對了一半。
「從前曾有過這樣的事,某些千金小姐,故意變換身分來接近奚培,讓他出于同情愛上她們。不過好在,她們都受不了奚培的臭脾氣,最後都主動離開了。」
「妳現在相信我了?」
「對,因為妳不會化妝!」
咦?這是什麼邏輯?不會化妝就是鄉下人嗎?
「上流社會的女孩子,就算再笨,對化妝也總會有一番研究的,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嘛。」
呵呵,這種說法其實是大錯特錯!美釋暗笑。
她不化妝,是因為從小有宮女服侍,有世界一流的化妝師在一旁供她使喚,所以不必親自動手。
或許,換了別的女孩子,會忍不住好奇心,踫一踫那些可愛的化妝品,但她不會。
因為,她是「美食公主」,她每天都要下廚。
為了使食物達到絕對的美味,下廚時,她的手和臉是絕對不可以沾任何化妝品的!
你能想象,涂著美麗指甲油的手攪拌醬汁的情形嗎?你能想象,臉上的香粉不小心落在菜中的樣子嗎?
所以,除了無色無味的保養品,她從來不沾任何彩妝。而一雙手,也盡量少用化學護手霜,平時多用牛女乃、醋、蜂蜜等天然物保持它的潤澤。
如果僅以會不會化妝來判斷她的身分,豈不可笑?
真正的公主,是發自內心的美麗,而不用靠妝點出來的。
維櫻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但幸好有這個錯誤,可以讓她繼續隱瞞身分。
「所以……」自以為是的千金小姐繼續開口,「憑著妳低微的身分,我勸妳不要接近奚培,否則受傷的會是妳。」
繞了半天,原來是為了勸她不要痴心妄想?
「維櫻小姐,我剛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跟奚培哥哥之間真的沒什麼。」她會愛上那個討厭鬼,才叫見鬼!
「我知道,我那天就猜到了!」維櫻詭異一笑。
「什麼?妳早就知道了?那妳為什麼還要生氣?」美釋大吃一驚。
「因為我需要一段時間讓他想念我,也需要一段時間調查妳到底對我有沒有威脅。」
「你怎麼可以這樣?!」
「總之,該說的話說完了,我的勸告妳記住就行了,」維櫻站起來,裙襬在她身下展成一美麗的圓弧,「來人,送客!」
被羞辱了一頓,然後被趕出來……她明明是一片好心,卻淪落到這樣的下場,上天對她太殘忍了吧?
美釋越想越生氣,沿著維櫻家開著粉白薔薇的長牆,一邊走一邊狠狠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忽然,有輛紅色敞篷跑車從她身邊掠過,開車的人朝她回眸一望,臉上帶著得意的微笑。
她愣了愣,發現那竟是維櫻,美釋心中暗暗奇怪。
靶到奇怪的,並不是維櫻那勝利的一笑,而是這位千金小姐此刻的衣著。
人人都說維櫻屬于文靜高雅的女孩子,平日里她的打扮的確像一個純真的公主。
但此刻,那鮮紅的低胸上衣,那纏繞在頭上的豹紋絲巾,還有狐狸眼似的墨鏡,艷色的口紅……卻顯得她出奇的火辣!
罷剛無意中听見,她好象說過有個重要的約會?
到底是要去見何方神聖,以至于要打扮成這個樣子?
不知出于什麼樣的心理,美釋不自覺地擋下一輛出租車,命令司機尾隨其後,一探究竟。
嘿,還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亮紅的跑車開至一個僻靜的角落,停了幾分鐘後,有人從一旁的大廈里走出來,坐到維櫻的身邊。
那是個極其英俊的男人,一上車,就給了維櫻一個法式熱吻。
而後,他倆攀肩摟脖地親密的逛著街,買了不少東西,但每一件東西,似乎都是維櫻掏的錢,男人只在一旁蹺著二郎腿。
最後,他們兩人又回到了那幢大廈,並一同進入大廈,直至夜幕降臨,亮紅的跑車仍然靜靜停在路邊,彷佛被遺忘了,被夜色逐漸吞沒。
看到這里,不由得讓美釋產生了許多曖昧的聯想。
但她一向反對憑空捏造事實,也不想由于私人恩怨而詆毀維櫻,于是,她立刻撥通了靜王妃的電話,請她幫忙就此事找人去調查。
沒過多久,回復的鈴聲響了。
「不出妳所料,那個女人的確有問題!」靜王妃說著。
「怎麼?」
「我們發現她是牛郎店的常客,十分闊氣,所以那些牛郎們都爭著討好她。妳看到的男人,應該就是已被她包養多時的牛郎,就連他倆私會的公寓,都是那個女人出錢置辦的。」
「天啊!」美釋倒吸一口冷氣,「她這麼放浪,為什麼上流社會的人都說她很純潔?」
「是奚家的人誤以為她很純潔吧?其實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的本性。」
「為什麼沒人提醒奚培呢?」
「嘿,這種事叫旁人怎麼提醒?搞不好還會被那個女人倒打一耙,畢竟,奚培是愛她的。況且,听說……奚培比較孤傲,常常說些得罪人的話,平時沒什麼知心好友,別人不願意告訴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真不知道奚培為什麼喜歡這種女人!」美釋心中隱隱有一種打抱不平的情緒。
「听說從前也有很多女人追求奚培,但最終都因為受不了他的脾氣,紛紛打了退堂鼓,惟有這個維櫻堅持到底,所以,成了奚培正式的女朋友。」
「奇怪了,這女人是想圖謀奚家的財產嗎?否則為何如此堅持不懈?」
「呃……圖謀家產倒不會,畢竟她自己家也挺有錢的,又是獨生女。或許她是真心喜歡奚培吧,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