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傷風敗俗!」熱浪在她腦海中翻騰,她喃喃抱怨,見到被單被掀開了,連忙又包回身上。
「是是是!別管公子了,拜托你換件衣服吧!我看得熱死了。」見她手忙腳亂地扯著被單,他不耐煩的把她拉到更衣間去,在一堆低腰褲迷你裙中,挑了件中腰的牛仔褲,伸長手遞給她。
「喏!」
馮瑜格瞪著它許久,才嘟著嘴十分勉強地接過去,他又轉身尋找上衣,順手拿了件白色的背心。
「不要!」沒等他遞過來,她就厲聲拒絕了。
他挑了挑眉以為她不喜歡那個樣式,又鑽回衣堆里挑了件粉紅色的無袖襯衫,再次遭來她的嚴厲拒絕,然後他拿的每一件衣服都慘遭駁回,終于他翻出一件白色長袖的襯衫,一臉惱怒地遞到她眼前。
「不好!」她看了老半天才擠出這兩個字。
「莊子憶,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這件已經夠保守了,它到底哪里不好?」無法理解她抗拒的原因,方沛成快發火了。
「太貼身了,而且好透明。」她委屈的紅了眼眶。
「拷!你繼續包被單熱死算了!」方沛成怒氣沖沖地甩掉那件衣服大步走了出去。
馮瑜格怔忡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連日來的委屈害怕頓時涌現,她縮在角落里,無聲地滴下淚水,在這陌生的環境里,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腳步聲去而復返,方沛成一肚子的悶氣,緊抓著一件藍格子棉質襯衫走了進來,她想熱死隨她就是了,他干麼雞婆呀?
但所有的惱怒卻在瞧見她縮著肩頭淒慘的啜泣後,萬般無奈地吞回肚子里,他挫敗地走近她。
「喏!」將自己的襯衫遞給她。
馮瑜格睜著婆娑淚眼楚楚可憐地望著他,方沛成閉上眼,憐惜再次氾濫成災,他怎麼能忽略她的失憶呢?眼前這個莊子憶不是那個顧人怨的莊子憶,周遭的一切對她而言還太陌生,她一定很害怕、很無助吧!而他居然還對她這麼凶……
他蹲下來將她攬進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她的身子一僵想推開他,但他卻將她抱得更緊,拍得更用力,拍得她直咳嗽忘了哭泣。
這霸道的舉動意外的讓她感受到安撫的力量,她僵硬的身軀放松下來,卻因為太感動又開始哭個不停。
「喂!我是在安慰你,不是要惹你哭耶!」感覺胸前微濕,他無奈地用手抬高她的下巴,賞她一個白眼。
「嗯!謝謝你。」她終于露出靦腆的笑容,自己擦著淚水。
被她突然綻放的美麗笑容震蕩了心弦,方沛成怔忡了半晌後才回神,他連忙扶著她起身。「你換衣服吧!再包下去絕對會中暑的。」
他說完轉身就想走,卻被她由身後拉住了衣角。
「怎麼了?」他因為尷尬,不禁煩躁的吼道。
天殺的!他居然會覺得她的笑容很美,這恐怖的念頭害他急著想逃離狹小的更衣間,都是這個笨女人,沒事失什麼憶,害他渾身不對勁。
「這要怎麼穿?」
方沛成再次被她古代化的程度給愣住了,她真的連拉鏈都不認得了嗎?忘了先前的尷尬,他一把扯掉她身上的被單。
「啊,」她嚇得連忙兩手遮著胸前。
「遮什麼遮啊?你又不是沒穿衣服。」她身上穿的是先前他拿去醫院的短背心,露出半截縴縴細腰。方沛成拿起自己的襯衫幫她穿上。
馮瑜格紅著臉瞧著他的指頭在她身前移動,她連動也不敢動一下。
「短褲要換掉嗎?」穿上他的襯衫後,完全看不到她原來穿的短褲,只露出她修長的美腿,反而有些令人遐思,他連忙將目光調回她的臉上。
「嗯!你告訴我怎麼換就可以了。」她點頭如搗蒜,卻又急著加注解。
睨著她,方沛成的手模上她的腰間,拉著她的手帶著她一塊拉開拉鏈和扣子又拉上。「這樣會了嗎?」
「嗯!」她的臉快要燒起來了,天!這麼親匿的動作他居然做得出來?
「要我幫你月兌嗎?」他好笑地望著她紅通通又垂得低低的俏臉蛋,這樣的莊子憶真是新鮮耶!
「不要!」她尖叫出聲,將褲頭扯得死緊。
「那你動作快點。」他低沉地輕笑,拍拍她的肩走了出去,然後笑聲轉大,隔著門板都能听見他的狂笑聲。
他一出去,馮瑜格就軟腳地癱坐在地,天哪!他的手居然踫到她的肚皮了!那粗糙的觸感磨蹭著她柔女敕的肌膚,令她起了陣陣輕顫,酥麻的異樣感在她心口流動,揮之不去,令她頭一回有了心動的感覺。
「好了沒?」門外傳來他不耐煩的聲音。
「等等……等一下。」她連忙將牛仔褲穿上,試了幾次終于將拉鏈拉好,她在鏡子前確定除了脖子以上腳板以下,沒半點肌膚露出來後,才害羞地走了出去。
「天哪!你真以為自己是從明朝來的呀?」見她把每個扣子全扣上了,他受不了的直翻白眼,忽然听見一長串的咕嚕聲,他的目光狐疑地瞄向她的肚皮,令她尷尬得想找個洞埋起來。
「你該不會一整天都沒吃飯吧?」
「我找不到柴火和爐灶。」
「柴火?」他真的不行了,柴火?恐怕連他老媽的老媽都沒見過吧?
「難道你們都不煮飯嗎?」她天真的問。
方沛成徹底投降了,不再跟自己過不去,率先走進她家廚房。「真是敗給你了,等找到王惇惠再叫她教你好了,我先弄點東西給你吃。」
「你會?」她好奇地跟了過去。
「當然了!我……拷!莊子憶這個懶女人!」打開偌大的冰箱,發現里面居然只有兩顆蛋,他火大的將門甩回去。
「怎麼了?」他是在罵她嗎?
「去我家吃。」他嘴角抽動,沒好氣的轉身回家。
替她洗手作羹湯?這種事在半個月前,打死他都不會相信的!走到自己家門口見她仍呆立在那里,他又忍不住惱火地吼她。「快點啦!」
「噢!」馮瑜格小跑步跟上他,盯著他僵直的背影,這男子雖然粗魯,但人真的不錯,她靦腆地揚起嘴角。
「啊──」馮瑜格嚇掉了湯匙,雙手捂著眼,整個人縮到桌腳下。
她原本正等著早餐上桌,卻被由廚房現身的人嚇掉半條命,他他他……怎麼可以沒半點羞恥心呢?
「莊子憶,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我再也不想听見你的尖叫聲了!」方沛成兩手用力撐在桌上發出怒吼。
「可是……你……」桌下傳來很委屈的哭訴。
「我怎樣?」他走過去將她拎起來,噴火的眼珠子瞪著她。
「沒穿衣服……」她顧不得腳不著地的危險,雙手仍緊護住無邪的眼楮。
「你還敢怪我?是誰說吹冷氣會渾身不對勁的?」方沛成眯著眼很想揍人。
「呃……」那種不自然的涼風真的讓人覺得很怪呀!
「眼楮睜開!」放她下來,他卻在她耳邊大吼。
「啊?」她立刻張開眼,卻又不小心瞄到他的果胸,她尷尬的退了兩步別開臉去。
「是誰害我大熱天卻必須窩在廚房弄東弄西的?」他雙手插腰步步逼近。
「那……也不必……」把自己剝光呀!她嘴巴扁了又扁,真的好委屈喔……
「你不感激我就算了,居然還用恐怖的尖叫伺候我?!你是什麼意思?」他的怒顏在她眼前放大,狂吼聲足以媲美春雷驟響。
她被震得頭昏眼花差點又要昏過去,他長臂一伸馬上將她給拎住。「你敢給我昏倒試試看!」
「你好凶!」她眸泛淚光,楚楚可憐地指控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