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太太看得滿意極了,楚慕賢也無話可說,倒是楚伊菊,因為冒充女主人的緣故,反而有點緊張。
她不知道廚房的餐盤放在哪兒,不知道浴室的水龍頭怎麼開,她甚至連「自己的」臥室在幾樓都不清楚。
幸好,有隨機應變的喬子寒站在她的身邊,這家伙還命令方琳火速用電腦做了一張「結婚照」擺在相框里,使得這出戲愈演愈逼真。
但楚伊菊還是忐忑不安,因為夜晚就要來臨,應該跟丈夫親密「回房休息」的她,卻顯得不知所措。
「伊菊——」
趴在窗台上眺望幽黛的遠山,听到他在身後喚她。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已無可遁逃。
楚伊菊只得回眸一瞧,瞬間臉兒立即微紅。此刻他已換上日式睡衣,松垮的衣襟露出一大塊胸肌,原以為對男子體魄早已絕緣的她,這會兒心湖竟不再是死水,泛起了絲絲微瀾。
因為離開希誠太久的緣故嗎?身體和心一樣,是需要撫慰的,何況,她那曾被開發過的身體,真的干涸太久了……
可是,他在小鮑寓里照顧她時,也曾衣衫不整地走來走去,也曾躺在沙發上,面對床上的她,為什麼當時她就沒有「想入非非」?
不記得從何日開始,她對他的感情稍稍變質了,在飯店里,當她看見他跟別的女人打情罵俏,她就已經意識到這種微妙的變化,而這幾天,眼見他所扮演的「女婿」如此成功。她的心更是愈發驛動。
「伊菊,你在想什麼?」得不到回答,喬子寒的聲音再次響起。
「剛才媽媽問我,是否願意跟她一起回美國……」
其實,楚太太並非只問她,而是問「他們倆」。
「子寒,你覺得我應該去嗎?」一個簡單的問題,足以測試他的心。雖然,她不相信這段時間他對自己的照顧只是出于善心,那溫柔的話語和曖昧的眼神,已經隱約透露了他的心意,但,經歷過情傷的她,卻已沒了自信。
若他愛她,就強迫她留下,或者跟她一起走。不要再像希誠那樣.許諾照顧她一輩子到頭來,卻讓她落個孤單的下場。
可是……他是如此紅透半邊天的一個男人,會為了她拋下一切嗎?她並不見得比他身邊的女人漂亮多少……
喬子寒躺在燈光的暗處,臉上的表情也藏著。他听了這話,似乎怔愣了一下,然後翻身面朝著牆,打了個呵欠。
「呵——」他漫不經心的語調道︰「好困呀!小菊菊你還不想睡嗎?我可支撐不住了。」
這算是回避嗎?回避是否意味著拒絕?
喬子寒是個懂得運用委婉說法的人,此刻,他卻連委婉的話都懶得說……呵,她在自作多情嗎?
楚伊菊忽然感到莫名的傷心,堵氣地爬上了空蕩蕩的大床,「啪」的一聲,她關掉了燈。
床和沙發距離不到五米,她可以清晰地听到靜夜里他的呼吸聲。
不一會兒,他竟打起微鼾來!
楚伊菊愈發氣憤,幾乎想跳起來把他踢醒。憑什麼他能這麼快就開心地夢周公,丟下她獨自失眠?
他既然一點兒都不在乎她……為什麼要闖入她的生活,擾亂她的心?她很這樣的「樂善好施」!
咬牙切齒地暗罵了一會兒,她似乎耗盡了全身氣力,漸漸的,眼前變得模糊,她蒙蒙朧朧地進入夢鄉。
那是個混亂的夢境,有笑著轉身而去的希誠,有責罵她的父母,有寫不完的稿子,還有他……當她夢醒時,天還沒亮,月亮卻已被雲遮住,窗外正是最漆黑的時刻,她沒有記住這個夢,卻發現額前、背後,驚得汗濕一片。
黏膩極了,她得去清洗一下燥熱的身子,再來補眠。
可是,當她走進房里的浴室時,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叫,趕跑腦中殘余的睡意。
一個果著下半身的男人,在微光下,站在馬桶前!
「喬子寒,你這個!」待她看清對方的臉,頓時惱羞得無地自容,趕緊捂著發燒的雙傾,哭著跑開。
哭?呵,多麼荒唐!看見一個果男本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害羞可以理解,可這竟能讓她哭?
也許,是趁機發泄先前受的委屈吧?眼淚真是個奇怪的東西,有時候,半天掉不下半顆,有時候,卻說來就來。
腳下忽然一滑,楚伊菊撲倒在地毯上,膝蓋有些微痛,干脆放聲大哭。
身後的喬子寒追了出來,看著她的狼狽相,竟然笑了。
「你笑什麼?」楚伊菊狠狠回頭瞪了他一眼,借由透入浴室的微弱月光,她可以看到日式睡衣已然遮住了他的關鍵部位,讓她不會那麼臉紅了。
「笑你像個小女圭女圭,摔一跤也會哭。」他蹲子,像看好戲似的,笑眼以對她的淚水。
「要不是你這個,我怎麼會摔倒?」
「我只不過小解而巳,誰叫你闖進來?」
他竟敢頂嘴!
「嗚……你明明知道這房間不只你一個人住,如廁時就應該鎖門!」
「小姐,這房子先前只有我一個人住,而且廁所的門根本就沒有裝鎖。」
「嗚……反正都是你的錯……」她很久沒有這樣耍賴了。從前,只有在面對希誠時,她才會如此放肆,今天不知怎麼搞的,老毛病竟又犯了。
「好,都是我的錯,」喬子寒倒好說話,不大計較,「快起來吧,再哭下去,你的父母該來敲門了。」
咦?對哦,她怎麼沒有想到!
于是,她習慣般自然而然地摟住他的腰,要他助她起身。然而,楚伊菊發現自己又犯了一個錯誤,她無意中摟住的,不是他的腰,而是他光溜溜的臀部。
這家伙,小解之後居然連內褲都懶得穿上嗎?
「呵……」喬子寒倒抽了一口氣,良久,沙啞的男音低低傳來,「小姐,你最好把手拿開,否則我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哼,他叫她拿開她就得听話?偏不,似惡作劇般,楚伊菊反而把手更加胡亂地模了兩下。
「你找死!」喬子寒的身軀再也按捺不住,如夠般壓來,她的睡衣被他揚手一扯,發亮的肌膚頓時一覽無遺。「小姐,我會告訴你,什麼叫玩火自焚……」
櫻唇還未來得及反駁,就被濃烈的吻一舉堵住。
楚伊菊的眼瞬間泛起湖水般的煙蒙。呵,這久違的感覺,好多年沒有嘗到了……她好懷念這種被愛、被擁抱的幸福感,就讓她做一次壞事吧……
她的小手主動地攀上他的肩,壓下他喘息不已的俊顏,唇舌纏綿地回應著他,撩起令人心顫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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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全然失控了。
苞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原本,他只是單純地想見見那個寫《情人花》的女孩,後來,他只是不希望這個女孩在悲傷的時候做傻事,再後來……兩人的交集如雪球般愈滾愈大,直至今天,再也停不下來。
當她說「媽媽問我是否願意跟她一起回美國」時,他就知道事情失控了。
一個女孩吐露這樣的句子,無疑是在試探他,看他是否能給予她承諾。
很可惜,他不能。他能給她仙樂飄飄的愛情,卻不會給予她承諾,因為,他本來就是個隨心所欲的人。
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既可以拒絕她,又不至于傷了她的心。所以,他轉過身去,裝睡不說活。然而,上天太喜歡捉弄人,居然讓她撞到了光著下半身的他,于是,火柴一劃,整片的沙漠迅速燃燒。
他承認,他在有意無意中勾引她,給了她美妙的幻想,但那只是因為他希望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也同樣喜歡上自己,無關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