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方百計嫁給他 第17頁

「為什麼呀?」他不由得再度失笑。

「這樣才能證明你很在乎我、愛我呀!」就算他心里不愛,也要做做樣子,讓她開心一下,只一下,就好。她對他沒有別的奢望,只有如此低微的懇求,他……應該能夠答應吧?

「那你也要答應我,」他換上正經的神色,同樣凝視她的雙眼,「以後無論多生氣,都不準做這種任性的事了,你知不知道這個樣子很愚蠢……」

他指的當然是她故意弄傷的手。

「我蠢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事到臨頭,居然還罵她!

「傷了我的心,你說與我無關嗎?」

他、他……說什麼?傷了她自己,會傷了他的心嗎?曾幾何時,她在他心里,有了此等分量?

「傻瓜……」齊亞趁著她這會兒的愣怔,一舉捧住她的臉蛋,指月復在那面頰上用力揉著,仿佛要把她的一切揉進他的心里去,「先前,我听到你受傷的消息,差點魂也跟著飛了,你知道嗎?」

淚水再次拂面,不過,甜蜜取代了辛酸。

「你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嗎?」

他沒有答話,只是緊緊地摟著她,傾身一倒,兩人便躺在床上。

病床很小,但齊亞的身軀擁著她的,硬是在這狹窄的地方擠了一夜。

吻著她,撫模著她,害她久久不能入睡,若不是因為她負傷在身,他一定會抑不住沖動的干「壞事」。

夏可晴覺得,雖然病房是世界上最不浪漫的地方,但這一夜,卻是她結婚以來最美好的一夜,希望以後,能更好。

以後?對呵,當他真正愛上她的時候。現在,他只說「喜歡」,還不是「愛」。

那個醉人的字,她絕對要讓他主動開口。

第七章

「我們來打一個賭怎麼樣?」

自那日受傷以後,齊亞對她幾乎可說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這天恰逢閑暇周末,令人愉悅的陽光灑了一室,她要趁此良辰美景,實施她的計劃,得到她向往已久的「東西」。

「打什麼賭?」

在廚房為她烹飪可口食物的齊亞有些慌張,鍋鏟不禁滑了一下。一般而言,當她流露出那種詭異的笑容時,他通常下場悲慘,所以,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借了一部電影,唔……是很‘文藝’的片子。」她舉起手中的DVD,如同舉起一件法寶。

「嗯?」電影跟打賭怎麼扯在一起?

「听說這是歷史上最讓人坐不住的電影。」

「有鏡頭?」所以男人看了比較「坐不住」?

「不是啦!」她失笑的打他一下,「是因為它很沉悶。」

「哦!」齊亞點點頭,「它跟你說的‘打賭’有什麼關系?」

「我們就賭——誰先‘坐不住’,誰就要答應對方一件事,再難的事都得答答,OK?」

齊亞狐疑地盯著夏可晴那張笑得壞壞的臉,猶豫著要不要答應這個賭約,雖然他自認沒什麼文藝細胞,但每次陪她看電影,還是坐得住的,因為,他有很好的耐心。

他是很文靜的人,就算看不懂、就算再無聊,也能忍住呵欠,堅持到底。小時候常陪母親去看戲,鄰居都夸他乖,其實,那種戲台上的玩意讓他煩得要命,但他就是有辦法讓自己在該笑的時候笑、該鼓掌的時候鼓掌,就算思緒早已遠離,飛到八百里之外了。

現在回憶起,似乎就是當年的「磨練」,讓他有了異常容忍的個性。

「好吧。」實在不忍掃她的興,一瞧見她那繃帶纏繞的手,他就心軟。

「萬歲!」她歡呼的狂吻了他一下,遂跑去打開電視機。

如果齊亞了解電影史,就不會如此輕率地答應她的要求了,可惜那呆子對于文藝是門外漢,只能任她欺負捉弄。

安迪‧華荷(AndyWarhol)的《帝國大廈》(Empire)在一九六五年首映時,約有兩百多名觀眾,但電影開映後半小時,他們全走光了,因為這部長達八個小時的影片由始至終只拍了一樣東西——美國的帝國大廈。

這位先鋒主義導演大概是歷史上最省力氣的導演,只須把攝影機對準他的目標,定時檢查機器是否在運轉,就把一部著名的前衛電影搞定了。

夏可晴千方百計從電影資料館弄到這部電影的拷貝,燒錄成DVD,她要跟齊亞玩一場耐力競爭的游戲、並且肯定自己最終能成為大贏家。

茶點擺好,一對新婚夫婦定定地坐著,盯著同一畫面,誰也不吭聲。

時間滴答流走,他們的眼楮里什麼都沒變,除了偶爾飄進鏡頭的幾縷發絲,不時晃兩下的安迪‧華荷,就只有帝國大廈和夜。

「呃……」詫異的齊亞終于開口,「這部電影,講的是什麼?」

「你坐不住了?」夏可晴笑著瞥了他一眼。

「沒有、沒有,」他連忙擺擺手,畢竟,現在只過兩個多小時,距離他的忍耐度還有一段距離,「只是好奇。」

「我也是第一次看,所以也不知道它講的是什麼,看下去就明白嘍。」

她把頭湊過去,擱到齊亞的肩上,讓這個可憐的男人除了被電影折磨,還得承受她賜予的負荷。

「亞亞哥,好無聊,對不對?」

「還好。」她在誘他投降,以為他不知道?如果輕易投降,接下來要答應的事可能比這部電影還可怕。

「我說個笑話給你听,好不好?」紅菱般的小嘴嘟起,往他耳梢輕輕地吹氣,那兒,是他敏感的地方。

「好。」不就是講個笑話嗎,她干嗎一副挑逗的模樣?

激情達到沸點的那一刻,電視的畫面似乎也隨之亮了,無意中側臉一睨,齊亞驚愕的低喚懷中的寶貝兒,「可晴,你快看——」

「嗯?」夏可晴虛月兌的幾乎要暈厥了。

「好璀璨!」

夏可晴微微一笑,她知道此刻播映的,是歷史上最著名的一個鏡頭——在等待了長達八個小時之後,整棟帝國大廈的燈忽然全部亮了,仿佛隱忍多時的終于呈現高潮。

這部電影,雖然沒什麼觀眾,但這個鏡頭,卻被無數後輩導演一再模仿︰開始總是漆黑一片,但突如其來的,建築物燃亮了,當女主角孤獨的走過時代廣場,或者當男主角在凱旋門下驀然回首,在他們幾近絕望的時候,輝煌的燃亮預示他們的希望。

如果沒有先前漫漫無期的黑夜,這一刻的閃亮,不會如此光輝奪目,就像愛情,如果沒有長久的暗戀和付出,得到回應的瞬間,也不會如此驚心動魄。

「亞,不要忘了,誰輸了就得答應對方一件事。」她提醒著。

「說吧,鬼靈精。」齊亞無可奈何地刮刮她的鼻子。

「對我說——你愛我。」她抬起閃亮的眸子,聲音里有藏不住的渴求。

掠過一絲驚訝,齊亞隨即失笑。

「你整得我半死不活的,就是為了听這句話?」

「嗯。」她點頭。

「小傻瓜……」灼熱的唇在她面頰上吻了又吻,感動一涌而出,震得他全身有些微顫,「其實,你不用這樣折騰,我也會說的——這三個字,我早就想對你說了。」

是嗎?他早就想對她說了嗎?呵,虧她煞費苦心、想方設法逼他開口,原來全然白費,他愛她的話語,此刻全盤托出,不是逼迫得來的,而是她長久以來付出的心血換來的。

看,她就知道自己會贏,在影片一開始的時候。

雖然,八個小時只對著一座大廈的確有些沉悶枯燥,但這暗戀的兩年她都熬過來了,還在乎這八個鐘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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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晴的婚姻進入了春暖花開的季節,一切清新怡人,不必再像從前那樣擔驚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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