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情惡哥哥 第5頁

"啊──"小丫環大大的一個跳躍,"小……姐,你別再嚇唬小喬了,我好想吐喔!"

"不管了!小喬,把刀子遞過來,我們先幫燕燕姊開膛破肚再說!"

背後一只手伸過來,拍上了小丫環的肩,可憐的小喬神經脆弱,再也禁不起折騰,頓時大喊一聲,沖到庭院中,嚎啕大哭起來。

"傻瓜,哭什麼!罷剛是我拍你,是我啦……"南宮雪輕樂起來,一追到庭院中,卻忽然僵硬了表情──

小小的空地上,早已站滿了嚴肅的侍衛,筆直林立,漆黑的四周也燈火通明起來。管家阿福滿臉是笑,朝她一鞠躬。"小姐,宮主有請。"

"什麼?乾娘她……出關了?"南宮雪輕又是一怔。

※※※

她很少來天璿宮主的寢閣,只覺得這里清靜幽冷,四壁的窗上終年垂著紗廉,一進屋子,便聞到淡雅的蘭花香氣。生性好動的她,不太喜歡這寂寞的味道,幸好宮主一年之中有八、九個月在閉關修練,免了她被召到這里,受沉悶之苦。

"娘!娘!"侍衛止于門邊,南宮雪輕獨自進去,卻沒看到乾娘的身影。

她本應必恭必敬的尊稱"宮主",但素來冷傲的慕容天璿由于十分喜歡她,直說她像她年輕的時候,于是,她使成了宮主的乾女兒,平日里才大膽的叫"娘"。

咦,奇怪了,娘把她喚來,自己倒不在。

南宮雪輕老老實實的坐在椅上等待,一雙賊溜溜的大眼楮卻待不住,四處亂瞟。

往左,臨湖,有一間水閣,那是宮主的書房。南宮雪輕曾無意間進去過一次,里邊掛著一幅"乾爹"的畫像──天璿宮主的丈夫。據說曾是江湖第一美男子的南宮瀟,十五年前,天璿宮未創建之時,便死于一次與仇家的混戰中。

他過世後,天璿宮主傷心過度,以致未出生的孩子胎死月復中,從此,體質大損,每年須得靜養數月方能保住寶力。

這幅畫是天璿宮主為懷念亡夫請名師所作,只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畫中南宮瀟的容顏總被一塊薄紗遮蓋,宮中的其他人從未目睹過其廬山真面目。

南宮雪輕素來渴望一窺那位昔日風華絕代的男子的尊容,可惜一直都沒能得手。今天……乾娘不在,她是不是可以趁此機會……

哼哼,一抹頑劣的笑浮上南宮雪輕的隻果臉。

輕輕的站起來,撥開水閣的廉,做賊般溜進去。畫像懸于牆上;男子的容顏若隱若現。他……到底有多俊?再俊能賽過大哥嗎?她踮起腳尖,正想撩開那塊礙事的薄紗──

"雪兒,你在做什麼?"一道邈不可聞的聲音忽然飄來,驚得南宮雪輕摔了一大跤。

"娘……"

"這麼大了,還動不動就摔跤。"一只玉臂伸出,輕輕將她挽起。

"娘,您的身體……還好吧?"南宮雪輕站定,抬頭端詳眼前的美婦人,蒼白的臉色讓她微微擔心。

往年的現在,正是乾娘閉關修練的要緊時刻,怎麼今年……出關得這樣早?乾娘這般憔悴的模樣,氣息微弱的聲音,一看就知道功力尚未恢復。

不過,乾娘還是很漂亮,年過四十的人,一點也不顯老,跟她站在一起,十個人起碼有十一個會說她們是差不了幾歲的姊妹。

她那一頭如瀑的烏發,那一派若仙的氣質,那張叫人一過目便再也不能忘懷的絕美容顏,可以想像,當初她和南宮瀟是怎樣一對叫人稱羨的神仙眷侶。

"娘,雪兒不是故意要去踫乾爹的畫像的喔,只不過看見上面有只蟲子,想把它趕開,不要咬著乾爹。"一想到南宮瀟,她馬上想起自己該扯個謊。

"是嗎?"慕容天璿微微一笑,並不追究。那笑,似乎在告訴這扯謊的人,她根本不信。

"娘,您深夜喚雪兒來,有什麼要緊的事?"她心虛的垂著頭,預備受一頓教訓。畢竟她未經準許,擅自跳入停尸房,還想剖開燕燕姊的肚子,被當場抓住,自然應該有一頓教訓的。不過,有件事得先問明白,"那個……您是怎麼知道雪兒在那個小院里的?"

"問你身邊的小丫環呀!"慕容天璿緩緩端起一杯香片,品了一口。

哼,原來是小喬那個小騙子出賣她!她就說嘛,小喬不可能這麼老實,乖乖跟她去驗尸,原來,早就通好風,報好信了!

"院里的幽曇開了,本想叫你來一起觀賞。"一句話打斷她憤怒的思維。

"喔?真的?在哪里?在哪里?"南宮雪輕頓時笑開,把憤恨拋到腦後。

她早就想看幽曇開花的情景,可惜,從前她這個懶鬼一向早睡,哪里會半夜爬起來看花?

"唉,可惜你來晚了,都凋謝了。"慕容天璿似笑非笑的抬起眼。

"嗄?"南宮雪輕臉上有著明顯的失望。

"不過幽曇還有好些個花蕾,今晚看不了,明晚、後晚還可以看,但有一件事……"她語氣頓了頓,保持和藹,"乾娘倒是想問問你。"

"乾娘是說燕燕姊那件事吧?"她不是傻瓜,料到此刻才轉入正題,"他們都說是我殺的,您信嗎?"

"無憑無據,我當然不會亂下定論。"慕容天璿撫了撫氣嘟嘟的她的腦袋,"不過,雪兒,你也該收斂點,不要成天戲弄你大哥的那些女人們,這次就當個教訓。你可知道,上一次的鶯鶯得了肺癆病,前一次的花花得了失心瘋,滿城的人都怪在你的頭上。現在可好,出了人命……"

"什麼?"南宮雪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們……她們……不會啊!只不過是受一次風寒、被嚇了一回,她們怎麼會……"

"你大哥瞞著不讓人告訴你,我本來也是不想讓你煩心的。不過,天璿宮雖不敢比武林泰斗,但江湖上的聲譽也是要的,若人人詆毀我們是邪門歪道,可就不好了。"

南宮雪輕咬牙沉思片刻,猶豫的吐露,"娘,我覺得這事有蹊蹺。前幾次我不敢說,自認倒楣,但這一回,燕燕的死真的真的與我無關。方才我查看尸身,發現她的死因很奇怪,從外表竟看不出一點兒跡象。我懷疑是中了什麼摧心、化骨掌之類。"

"哦?"慕容天璿蹙眉凝思,自言自語道︰"難不成……是他?"

"娘,他是誰?"

"他是……"慕容天璿正要解釋,忽然止住,側耳听了下門外走廊上的腳步聲,笑道︰"你大哥來了。"

"大哥?"南宮雪輕跳起來,"他……他來干什麼?"難道發現她企圖剖尸的行為,要過來打她?

"這麼怕他?"慕容天璿捏了捏這個搗蛋兒的鼻子,"放心,是我叫了他來談事情。"

"我要躲起來!我要躲起來!"南宮雪輕急急自轉一周,尋找藏身之處,"今天早上他才罵了我,還叫我'小魔鬼',我才不想這麼快就見他哩!"

"那你就躲到碧紗櫥里去吧。"慕容天璿嘆了口氣,往里一指。南宮雪輕便兔子一般鑽進去了。

沉穩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南宮恕不久便踱了進來。

"宮主召屬下有何事?"

必恭必敬的態度,生硬的語氣,唉,大哥怎麼做人這樣不隨和!就算不跟她一樣叫"乾娘",也沒有必要呆板得跟那些沒有知覺的藥人武土一樣吧?

南宮雪輕眯著一只眼偷窺,心中暗自評論。

"恕兒,你這些年來在江湖上可曾听人提起過'黑頭鶴'這個人?"慕容天璿笑著示意南宮恕坐下,但他卻沒反應,仍是僵硬的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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