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情惡哥哥 第12頁

"不會同路的,我們要去天津。"他也要離開這里嗎?那麼……將來也許再無緣相見了。

"天津?"明亮的眼楮投視過來,似流星劃過人的心房,"巧得很,在下也正好要去天津。"

"喂!少說大話!"小喬不耐煩的開口,"你也去天津?你去那兒做什麼?"

"去探望大姨媽。"他無辜的手一攤,"怎麼,在下去不得?"

"撒謊!"小喬悄悄嘀咕,附到南宮雪輕耳邊低語,"小姐,我說得沒錯吧,這家伙想跟蹤我們。"

真的這麼巧?南宮雪輕凝視聶逸揚,也對他的話產生了懷疑。但人家既然有藉口同路,總不能阻止吧?

"小姐,小姐,"小喬悄聲又附了過來,"你先出去一會兒,好嗎?讓我來對付這個家伙,保證叫他不會再有藉口跟著我們。"

默默點了頭,算是應允。南宮雪輕站起來,直視了聶逸揚片刻,輕聲道︰"聶公子,我去溪邊掬水洗把臉,勞煩你照料一下我的丫環。"

撇下他倆,她自顧自的避到門外,步履匆匆。雖然,她明顯的感到身後的聶逸揚有什麼話想對她沖口而出,卻被她的視而不見硬擋了回去。

他要說什麼?似乎是在叫她"別走",但她卻執意的避開了。

天色已完全明亮起來,一枚紅似櫻桃的圓圓旭日泛亮天際。南宮雪輕信步徘徊,指尖撫過籬笆枯殘的藤架子,心卻在傾听著廟中的動靜。

"啊──"一聲厲叫劃破黎明的寂靜。

是小喬!

南宮雪輕急忙轉身躍回寺中,跳動的心驚顫不止。又發生了什麼駭人的事?

小喬縮在草席上,胸前的衣襟已被撥散開,她瑟瑟抖著身子,帶著哭腔依偎進南宮雪輕的懷抱。

"小……姐,他他他……他想污辱我。"隨之而來一聲哇哇大啼。

污辱?南宮雪輕把目光投向氣定神閑靠在窗邊的男子,為小喬想到的方法而好笑。憑他這般俊美瀟灑,犯得著污辱一個未發育的小女孩?但一想到先前與小喬的商定,想到天璿宮的忐忑前途,也不得不好好配合,演完這出戲。

"聶公子,請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強迫自己斂著眉,凝聲問。

"南宮姑娘相信這孩子的說法?"聶逸揚啞然失笑,彷佛這出戲很是好玩。

"我的丫環,我自然相信。"目光嚴厲,不與他玩笑。

"哈!"聶逸揚輕快的道︰"別說這個瘦小的女女圭女圭,就是絕色如南宮姑娘你,昨夜在林中我又何曾做過什麼?我聶逸揚缺金缺銀缺武功缺權勢,可就是從沒缺過女人。為了趕我走而用上這招,不覺得有點荒唐?"

"知人知面不知心,說不定聶公子你有戀童癖,專對女女圭女圭感興趣。"若是執意要疏遠他,就絕情一點吧。不為別的,只為了不讓無辜的他身處險境,這些話也是要說的。雖然,這刺人的話,先刺痛了她自己的心。

"你真的這麼想?"一直不以為然的他此刻微微收了笑意,像是感應到她的認真,"真的……想讓我走?"

咬著唇不再回答,反手至腰間抽出長劍,銀光一閃,迅猛不防的劃向那一襲白影,割開了金邊燦爛的衣袖。

突如其來的動作,僵立了兩個人。他似乎沒料到她會發了狠,使出此招;而她也沒想到自己出手會這麼重,只差輕輕一分,劍便能刺入肉內,劃出血來。

為什麼?這麼迫切的趕他走?是懷疑他的身份?顧及他的安危?還是另有一個連她自己都不敢深思的想法?

這個神秘的陌生人,只用了短短幾個時辰,竟能叫她破例失控,做出此舉。

她要趕走他,將他趕出她的視野,趕出她的……心。因為,那顆心里,只應該停佇一個男人,只有大哥才能居住,而非別人。

她,害怕。

"我懂了。"輕輕拉好白色衣袖,俊臉已轉為灰黯的顏色,失落的身影躍出門外飄然而去,只留下一句遙遠的話音──"記住,我走,只是因為你想讓我走。"

他生氣了嗎?呵,大概是吧。氣她不信任他?還是氣她要他離開?

他走,只是因為她要。

──他走,是為了她。

他在這短短的幾個時辰內做的事情,似乎都是為了她。

"小姐,小姐。"小喬收起淚珠,在南宮雪輕失神的眼前晃了晃手,"你干麼拿劍劈他剛才真是嚇死我了,萬一他還手打你,或者你真的把他砍死了,可怎麼得了?"

清亮的劍聲撞擊地面。南宮雪輕感到凝著的氣霎時散了,一個踉蹌,跌坐在草席上。

第五章

提起城南的柳暗山莊,天津的人可是津津樂道。

為何?原因有三。

其一,柳暗山莊的聞人莊主是個大善人。

這年頭,有錢人不少,可有錢的善人著實不多。皇親國戚、達官顯貴暫且不提,就連稍稍有幾兩銀子的商賈也眼高于頂、橫行霸道。相比之下,這聞人莊主可謂菩薩轉世,逢年過節,總派管家到街上送米送飯、招待叫花子。

有一年瘟疫蔓延,整個天津人心惶惶,也多虧了聞人莊主,不知從哪里覓得一劑良方妙藥,廣為傳贈,否則這貫通南北交通的門戶早化為一座空城了。

其二,據說這聞人莊主跟江湖有點聯系。

老百姓嘛,茶余飯後總愛聊點武林奇事,對江湖上的大俠很是景仰,自然,對聞人莊主也相當崇拜。

有人親眼所見,某日,拉胡琴的王老爹那如花似玉的閨女被人調戲、不甘受辱,縱身自高樓上跳下,幸好聞人莊主經過,露出一招絕世輕功,將王家姑娘救下。

那招輕功是何模樣?看過的人都贊不絕口,只說賽過天神下凡,雖然,沒一個能描述清楚。

其三,講起來有點丟臉。這聞人莊主什麼都好,柳暗山莊也什麼都好,只可惜出了一個不肖的聞人公子。

說他"不肖",也不是指他十惡不赦,只不過性子花些、相貌平庸些、為人傻些。

這公子杰平素不學無術,沒什麼本事,盡胡花他老子的錢,又仗著老子有錢,盡調戲天津城中看得順眼些的姑娘。可憐他又不似那些風流英俊的王孫公子,能夠屢屢得手,反而花下重金後,倒被姑娘家們甩了……真是丟臉到家!

男人壞倒不要緊,要緊的是壞也要壞得有成效。這聞人杰,著實可悲。

有人說,老天爺很公平,給了聞人莊主十全十美,就不會給他一個十全十美的好兒子。而另一些人卻說,這聞人杰並非聞人莊主的親生子,是那年河南大水中撿來的。因為莊主夫人早逝,並未留下一男半女,他看這孩子可憐,便收養了他。

是真是假,誰知道?也沒人去認真計較。大家能看見的,便是此刻,敗家子聞人杰正夥同一幫公子哥在臨街的茶樓上叫叫嚷嚷听曲兒,手上掛著一只五光十色的大鸚鵡。

"杰哥,什麼時候玩上鸚鵡了?"座中一紅袍男子笑問。

"杰哥玩不了姑娘,只好玩鸚鵡。"另一綠袍男子跟著哈哈哈。

"誰……誰說我……玩不了!"聞人杰惱紅了臉,說話也結巴起來。

"玩不了!玩不了!"這鸚鵡正值學舌的熱情時期,也展起翅子,隨眾人瞎起哄。

"要你多嘴!"聞人杰一巴掌甩過去,打中了鸚鵡的腦袋,于是那鳥兒怪叫一聲想掙開,卻又苦于被鏈子拴著,掙不開只好在欄桿上亂跳,引得樓下路人頻頻張望。

一個風塵僕僕的女子伴著丫環,也停下腳步,看向那只痛苦的鸚鵡。她渾身素黑,頭上的斗笠垂下一方面紗,看不清面容,只從身形可以斷定她正值芳齡。且那頸上、腕上、足上掛滿金鈴,更可說明是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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