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的新娘 第24頁

「真情是動力,留有一線轉機……」玄子寒喃喃重復著這幾個字,雙目射出堅定的光芒。「我留下來陪她。」

即使只有一線機會,他也不會放棄。

「少爺,你的傷勢……」程叔為難地提醒。他也希望上官羽夢能夠蘇醒,但另一方面又為玄子寒的身體擔心。

「我會養好身體的,畢竟……」玄子寒望向仍然昏迷的上官羽夢。「畢竟夢兒還需要我!」

柳非凡笑了。「好,我會為你準備療傷的湯藥。」

但願真情能感動上天,為他們帶來轉機!

是誰在對她說話,為什麼聲音是這樣的哀傷?

上官羽夢身體輕飄飄的,在無邊的黑暗中漫游。幾次,在她以為她就要離開這里回到二十一世紀時,那個悲傷的聲音又將她喚回,提醒她這里還有愛她、關心她的人在苦苦等待。

「夢兒,今天是最後一天了。你向來好動,休息了這麼久,一定捺不住性子了吧?等你醒來,我將帶你游遍大好河山,可好?程叔說我年紀不小了,早該娶妻生子,你醒來後我們就完婚,好嗎?還記得我和你簽的‘契約’嗎?我一直小心收著,等我們老了,就拿給孩子們看……」

她想說「好」,無奈卻被黑暗包圍著,將她和地阻隔。

他的聲音是這樣悲傷,讓她不禁感到心痛。

「……夢兒,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這件事我連程叔都小心瞞著。我已經打點好玄夢山莊的一切,日後即便我不在了,玄夢山莊仍會繼續下去,這樣我就能放心地來陪你了……」

那個聲音驀地停下來,良久才又繼續︰「夢兒,小時候,你最怕孤單,如今你一定很寂寞吧?沒關系,再過半個時辰,我就會來到你身邊,我們簽下契約的,不是嗎?夢兒,等我,不要走太遠,等我……」

她感到臉上濕濕的,但那不是她的淚水。

是誰在哭泣?

左手緊緊被一雙溫暖的大掌包住,水滴不停地落在她的臉上,心里酸酸楚楚的,好難受、好難受……

她試圖睜開眼,但眼皮似有千斤重,只微微動了動左手。

「夢兒……」那個聲音一遍遍深情喚著她的名字,飽含著喜悅、激動和不敢置信……

她的左手被緊緊握住,溫暖的手掌傳遞給她無限的力量,另一只手掌撫上她的臉龐,憐惜地拭去落在她面頰的淚水……

是他,玄子寒,她的玄哥哥,她的子寒!

她好想他,她想看他!

她終于睜開眼,看到了一張憔悴的面孔,下顎點點青髭,眼窩深陷,目中帶著血絲,但——眼中卻閃著狂喜的光芒。

是他啊,她深愛無悔的男人,是他在這些日子一直陪伴著她,才使她在黑暗中不感到孤獨;是他堅持不肯放棄,才使她留在這個年代……

她望著他,一顆渾圓的水珠子不由得滑落面頰,沿著先前的淚痕流下,和他的淚水交織在一起。

誰能想到,這個冷靜睿智、堅強無比的大男人,竟也有脆弱和柔情的一面,而這全是因為她……玄子寒激動地瞅著面前的小人兒,彷佛不敢確定。驀地,他用力將她攬進懷中,再也不想放開。這些日子,她沒有半點轉醒的跡象,眼見七七四十九日即將過去,他漸漸絕望,以為他們今世注定無緣,準備隨她離去……

而今,她終于回來了!

他溫柔地輕吻她的眼瞼、小巧的鼻子、軟軟的粉頰,最後是期待已久的櫻唇,輾轉吮吸,無言地傳遞著對她深深的相思和愛戀。

屋門外,程叔和柳非凡相視一笑,將空間留給這對濃情蜜意的戀人,轉身離去。

尾聲

宋朝至道三年初春,桃花在枝頭綻放,迎春換上了嬌黃的新衣,到處是一片春的氣息,人們笑著迎接新的一年的到來。

敝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一是城西的鬼屋被一場大火夷溢平地,後來官差調查後發現,原來鬼屋並不鬧鬼,裝神弄鬼的是十年前被消滅的猛虎寨強盜余孽。真相大白後,強盜們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二是韓月山莊的韓表小姐及其婢女竟喪命城西郊外,一位大家閨秀竟會和人結怨被殺,實在奇怪,更怪的是韓老爺子對于此事竟未過問、置之不理。

三是听說遲遲未曾娶妻的天下第一莊的莊主玄子寒,終于要完婚了。

此消息一出,天下女子皆日日以淚洗面。還听說玄莊主即將迎娶的人,竟不是公認的江湖第一美人——韓月山莊的三小姐韓娟娟,而是一名叫上官羽夢的女子。

上官羽夢?沒听過!江湖上好像並沒有哪位女俠叫這個名字吧?她長得漂亮嗎?沒見過!她有什麼傲人的家世嗎?不知道。

那玄大莊主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才會娶這般平凡的女子呢?

鎊大酒館里小道消息傳來傳去。

而玄夢山莊近來因為這一喜訊,可是忙翻了。

僕人們忙著布置新房,張燈結彩,招呼來往不絕的訪客;守衛們就更忙了,忙著阻擋那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客們上門,忙著防止某些芳心失落、心妒難耐的女俠們,一個發狠,把嬌嬌柔柔的新娘變成死新娘;程叔也忙,婚事上下都由他操持著……

整個山莊上下,只有新郎和新娘最清閑!

自從上官羽夢歷劫歸來,玄子寒就對她寶貝得不得了,大部分時間都陪伴在她身邊,如果公事繁忙,就將賬本拿到尋夢閣校閱。

對于玄子寒的轉變,上官羽夢自然明白他的心結,知道他憂慮她的安全。為了化解他心中的不安,她開始陪他外出到各商行走動,相信有一天,他終會消除內心的陰霾。

午後,一大籃的荔枝被送進尋夢閣。

玄子寒剝了一顆荔枝,放入上官羽夢的嘴中,眼中閃著令人心醉的柔恰。

「夢兒,你真的要幫助韓三小姐?」他關心地問道。「我看柳兄不是一個會被人擺布的人,你可想出辦法了?」

昨日,韓娟娟臉色凝重地找到上官羽夢,十分認真地請求上官羽夢幫忙,讓柳非凡帶她離開。

原來,那日柳非凡在斷崖救了韓娟娟的性命,她便對他芳心暗許,這些日子的相處,更加深了她對他的傾心,眼見他即將離開玄夢山莊,卻對她仍未有任何表示,便再也顧不得姑娘家的顏面,求上官羽夢設法讓她能和柳非凡一同離開。

上官羽夢對此事倒是樂見其成,更何況她最欣賞勇于追求幸福的女子,自然欣然應允。可這件事難就難在柳非凡對韓娟娟似是並無情意,若讓他帶韓娟娟同回靈霧山,恐非易事。

「今日一早,娟娟便和師兄上路了。」上官羽夢笑咪咪地吃著荔枝,想起自己的妙計,不由得洋洋得意。

「哦?」玄子寒驚訝地挑挑眉。

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離開了,他以為他們至少會等喝了喜酒之後再走的。

「當然。」她揚起抹狡黠的微笑。「山人自有妙計。」

她早已知道柳非凡不可能帶韓娟娟離開,所以她略施小計,將……

玄子寒明白了她話中的意味。「不怕柳兄日後怪你?」

「不怕。」上官羽夢輕笑。「因為我現在很幸福,所以我希望天下的人都能如我這般幸福,娟娟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坦白說出自己心中的渴望,我當然要盡我所能的幫助她了,何況當初我答應過韓老爺子,要還娟娟一個相公的,不是嗎?」

「你真的覺得你很幸福?」他的眼神很溫柔。

「是的,我很幸福,能遇見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她認真地回答,胳臂輕輕攬任他的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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