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朕吃到了 第14頁

表戎一下子就站起身,走過同福身邊,還虛給了他一腳,怒道︰「你怎麼不早說?」

我怎麼敢呀!同福模了脖子上的冷汗,趕緊爬起來跟著鬼戎轉往清泰宮。

丙然鬼戎一進門,就看到文知藝靠在桌旁,撐著香腮在打瞌睡。

他心下憐惜,上前坐到她旁邊,摟著她的細腰,把她攬入懷中,喚她的乳名,「藝娘。」

文知藝轉醒,一見是他,還把她摟得這樣緊,小臉浮出紅暈,小手推拒著他,一邊喊著萬歲爺,一邊作勢要下跪。

他摟著她,不讓她動。「我們倆就不要那些沒用的規矩了,餓了吧?以後別等朕了,自己先吃,剩點好吃的給朕就行了。」他開玩笑。

沒想到文知藝臉色一凝,正色道︰「那可不合規矩,臣妾怎麼能自己先吃?萬歲爺是萬聖之軀,不能吃剩下的食物。」又好語勸他。

「萬歲爺要愛惜自個兒的身子,國事重要,那也得萬歲身體康泰才有精力來治理,以後定要按時吃飯。」

表戎臉上止不住地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這全天下可沒人敢管朕的,只有你這個小女人敢。你放心,朕的身子壯得很,就算是幾天不吃不喝也不會倒。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嬌弱嗎?」

文知藝不自覺嘟了嘴,訕訕說︰「那是臣妾管太多,招人嫌棄了。」說著就在他懷里背過身去。

這小丫頭,竟耍起小性子了。

「好好好,是朕說錯了,是關心朕,是朕不懂事,朕給愛妃道歉了,好嗎?」他逗著她,想轉過她的身子,她稍微掙了掙,也知道自己不能太過,就噘著嘴窩到他懷里。

「朕以後一定準時來陪愛妃用膳,這樣可好?」

表戎覺得這感覺還真是新鮮,他生了好幾個兒子,沒生過一個女兒,這丫頭乖乖窩在他懷里的嬌小模樣,倒像是他養的小孩,忍不住就想順著她。

文知藝點了點頭,心里卻道︰陳嬤嬤私下跟我說得真對,這外表越剛硬的男人,越吃女人撒嬌這套,這就是以柔克剛了,自己以後拿捏準了,不要太過,應付這男人開心不成問題。

文知藝隨即伸出小手指。「萬歲爺一言九鼎,要跟臣妾拉勾蓋印才算數。」

這也太幼稚了!表戎看著自己又粗又糙的手指頭,硬得跟鐵似的,彎都別不過來。再看懷里人兒豎在那的小手指,指如春蔥,指甲瑩潤剔透,還透著股嬌女敕勁兒。

文知藝撒嬌地在他懷里扭了扭,歪著臉蛋看他,一雙大眼亮晶晶的,透著信任感。

表戎怔忡,想來他會對她這麼上心,還不是因為第一眼就看中了這雙好眼楮?他不知不覺便受了蠱惑,怔愣間就把手伸了出去。

文知藝見機不可失,狡黠一笑,眉眼彎彎的,像只小狐狸,惹得他心頭一陣騷動,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她拉住了尾指,勾纏在,起,拇指又被她掰過來,像小孩子在玩般,狠狠蓋了個印。

他竟然覺得自己的心里好像也被她蓋了印似的,熱呼呼的。

「萬歲爺說話可要算數,以後都要定時用膳,萬不能傷了身體,萬歲爺若是不記得,忘了時辰,臣妾也就跟著餓肚子不吃。」

他模了模她的頭,沒辦法地嘆道︰「你呀!」

兩個人親昵了一會兒,陳嬤嬤就傳了膳,伺候兩個主子用了。

吃完見時辰還早,鬼戎就拿了卷兵書靠在榻上看,文知藝便做做繡活,她的手還算巧,貼身衣物和小繡件都是自己親手做,現在就打算做個荷包贈他。

表戎把腿放到她身上,惹來小丫頭一瞪,但也沒說什麼,就這麼讓他放著,令他得意地晃了晃大腳丫。

文知藝唇角抿著笑,只覺得心里好平靜,好安定。

餅了約一刻鐘,誰也沒說話,文知藝的脖子彎著有點累,就抬頭看了鬼戎一眼,沒想到他正在出神,她探頭看了一眼,見他書頁都沒翻,也不知在想什麼煩心事,眉頭皺得緊緊的。

她伸出手,縴細的手指撫過他眉間,他回神看她,眼里有些困惑,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文知藝溫柔一笑。「萬歲爺累了,還是早些歇著吧。」

他輕輕「嗯」了一聲,身子卻不動,只抓了她的手來放在頰側。

「藝娘,你怨朕嗎?」怨朕強搶了你,把你綁在身邊?

文知藝愣了愣,沉默半晌方老實道︰「說不怨是假的,萬歲爺和臣妾在那之前畢竟是陌生人。但女子的命向來不由自己,在家是父親做主,出嫁後就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藝娘是個弱女子,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但藝娘願意順應天時,不去怨天怨地,只想把眼前的日子過好。」

順應天時?好個會做人、會說話的藝娘,這樣的想法才能在最差的環境里過上最好的生活吧?

「藝娘說的對,朕就是那個順應天時的帝王!」

這男人真是自信,她不過一句暗示的話,他就能這麼堂而皇之的說出口。不過他說的沒錯,大夏在很多年前就顯出了頹敗之勢,廢帝又是個不折不扣的昏君,有個明君對老百姓來說不啻是一件好事。

表戎將文知藝摟到懷里。「朕要做個明君!讓天下大同,各族百姓和睦相處,連藝娘都知道朕是順應天時的帝王,為什麼他們就不懂呢?」

他說著氣就上來了。「朕是新君,現在就敢扣押朕的折子,朕自然不能善罷甘休。」

朝政敏感,文知藝不敢吭聲,只能任他氣呼呼地發泄。

「還有你那個父親!」鬼戎的濃眉都要豎起來了。「真當朕是傻的?為了要打擊政敵,把自己的對手拉下去,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使心眼,朕會不知道那周安的底細?朕現在是缺人用,少不得他,他又是前朝遺臣中權職最大的,朕更不能輕易動他,簡直是吃定了朕!」

文知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要從他懷里下地,給他跪下磕頭,他卻按住她,緩了緩氣,放輕聲音對她說︰「藝娘不須怕,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

他說是這麼說,但她畢竟是文家的女兒,這輩子都不可能跟文家洗月兌關系。她拍撫著他的胸口,柔聲道︰「萬歲爺,臣妾能受到你的溫柔相待,心里感激。臣妾在萬歲爺的身邊,萬事有萬歲爺在上面頂著,心里很是安穩,實在是幸運至極。臣妾想父親在前朝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從來都是勞碌辛苦,沒嘗過這清閑的福分。」

「喔?藝娘的意思是?」鬼戎看著懷中乖巧的女人,垂頭傾听著她的話。

「臣妾的老家在湖州,是江南的一個水鄉小鎮,臣妾在那里出生,長到五、六歲才隨著父親入都城,湖州巨賈富紳極多,身無官職一身輕,吃穿用度卻不比那些王公貴族差。臣妾這些年看父親職位是越升越高,快樂卻越來越少,真覺得他還不如江南一富家翁。」

表戎模著她的頭發,眸里有了深思。

「臣妾一直覺得物極必反,榮極而衰,不願整個家族被糊涂父親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臣妾求萬歲爺,若真到了那一天,在父親還未犯下大罪前,萬歲爺就賜他當個逍遙侯,在家里做個舒舒服服的富家翁,父親日後醒悟了也必定會念著萬歲爺的好。」

他的面容有幾分肅穆。「那可是你的娘家,你的父親有了權勢可是你的倚仗!」

文知藝抬起小臉,眼神坦蕩蕩地看著他,「臣妾已經是萬歲爺的女人,臣妾的倚仗只有萬歲爺。」

表戎聞言感動萬分,把文知藝緊緊摟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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