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根本一點也不客氣,當真把我當司機使喚,還得隨傳隨到,得寸進尺地要我喂他吃東西,甚至還……」曾楚寶趕緊噤了口,她差點月兌口說出昨夜發生,到現在還在她腦中糾結的事。
見她說出這些事,郝稜娑的愧疚更深了。
都是因為她,寶姊今天才會如此委曲求全、任人差遣!
「寶姊,真對不起,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若不是為了要替我打抱不平、幫我出氣,也不會去搞錯了對象,得罪人家!」
「不夠客氣的話,就直接訴諸法律了,那個時候,你的麻煩恐怕不只這些。」跳過郝稜娑的自責,寒又冰直接回應曾楚寶的抱怨。
「唉!我就是知道,才忍耐咩!」曾楚寶回答了寒又冰,趕緊安慰一臉內疚的郝稜娑說︰「稜娑,你別想太多啦!路見不平我都要拔刀相助了,更何況是自家姊妹的事咧!是我自己太迷糊,才會打錯人啦!」
「可是……」郝稜娑還是覺得這個人情欠得太大了。
「就是,她自己都有自知之明,你就用不著覺得對不起她了。」寒又冰說道,打斷郝稜娑的未竟之語。
「喂,又冰,你很無情耶,好像我活該似的……」曾楚寶抗議好友不向著她。
「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動手。」涼涼說完一句,寒又冰重新把視線調往手上的檢視工作。
「哼,真搞不懂,你這冷冰冰的模樣,鈕讘勛怎麼會那麼愛你?」曾楚寶噘唇嘀咕,氣悶地撇過頭去,剛好看見大門口有個捧了大把花束的花店人員,正要推門而人,「厚!都交往一年多,也快要結婚了,還一天到晚送花,不會膩啊?」嫉妒加羨慕,她故意放大嗓門嘲諷。
當初鈕讘勛苦追寒又冰時的殷勤和用心,婚紗館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時,大夥兒還托她的福,有吃又有拿,看得她的寂寞芳心也跟著蠢蠢欲動,渴望有個像鈕讘勛那樣的優質男人來陪伴。
寒又冰聞言抬眸,皺起秀眉,看著花店人員朝櫃台這兒走來,心中不覺納悶。
花店人員還未接近櫃台,也還沒開口,曾楚寶和郝稜娑便不約而同地指向另一邊的寒又冰,直覺那花束非她莫屬。
納悶地移動步伐,花店人員不解自己為何還沒說,她們就都知道花是送誰的了!
「請問是曾楚寶小姐嗎?」帶著親切微笑,花店人員看了眼訂單後詢問。
「嗄?」除了寒又冰之外的另兩人立刻愣在當場。
「眼眶像熊貓那個就是。」一抹戲謔的笑躍上嘴角,寒又冰努努下巴道。這會兒,酸她的人要被她酸嘍!
「曾小姐,請您簽收。」循著指示,花店人員準確無誤地找到「熊貓」,遞上單據。
「我?送我的?」縴指朝自己鼻尖指著,曾楚寶一時之間訝異極了。
「是的,幸福婚紗館的曾楚寶小姐。」對方再次確認。
「誰送的啊?」詫異過後,竊喜的感覺在心頭漸漸泛開,低頭簽名時,不自覺上揚的美麗唇辦泄露了她愉悅的心情。
「謝謝。」收好單據,花店人員便頷首離去。
「瞧你樂的,剛剛是誰的口氣那麼不屑啊?」外人一離開,寒又冰的揶揄立刻傳來。
「,那不同,我是名花無主,接受追求者的殷勤本來就是合情合理,你再怎麼收,都是同一個男人送的,次數一多當然就會膩啊!」曾楚寶自有一套拗法。
「寶姊,快看看是誰送的啊!」一旁的郝稜娑已忍不住好奇地找到花中的卡片,催促她趕快拆閱。
一掃先前無精打采的模樣,曾楚寶心花怒放地將卡片打開來,一排剛勁有力的字跡映入眼簾——楚寶︰
昨夜一吻至今仍縈繞於心,你的倩影駐留腦海盤旋不去,盼佳人諒解愛慕之情,認真考慮我交往的提議。
為你著迷的靳天珩
兩朵紅雲倏地飛上俏臉,她怔了怔。
沒想到送花的人居然是靳天珩!
她惱了一整天、想了一整天的靳天珩,竟用這出其不意的方式,再度擾亂她的心。
她不是沒收過花,卻沒一次如這次般令她感受強烈。
分不清是驚是喜,抑或是羞惱、復雜的情緒在胸臆間流竄,然而,心湖掀起波波的浪濤卻是無法漠視的。
「誰啊?」看出她的異樣,郝稜娑追問。
拉回思緒,曾楚寶不太自在地整整神色,手中美麗的花束轉眼失了寵,被主人用力擱到一旁。
「無聊的人,無賴的人。」還好意思提起那件事,真是超級厚臉皮!
郝稜娑與寒又冰相視一眼,對她前後態度快速轉變感到不明所以。
就在此時,曾楚寶擱在桌上的手機驀然響起,她撇撇唇,拿起來接听——
「收到我的心意了嗎?」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便劈頭問道。
乍听到這熟悉的低沉嗓音,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不禁詫異地將手機拿離,像看怪物似地瞪了手機一眼。
「你吃錯藥哦!送花給我做什麼?」她潑他一桶冷水,卻清楚感覺到耳根子沒來由地發熱,一顆心咚咚咚地跳個不停。
「我以為只要是女人,都會喜歡收到花的,尤其是心、上、人送的。」靳天珩懶洋洋的語調,仿佛擁有蠱惑人心的魅力。
「誰、誰說你是我的心上人?」听出他意有所指,她馬上像被針扎到般趕緊辯駁,卻忽略了這麼說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可沒說你的心上人就是我,是你自己要對號入座的哦!」濃濃的笑意自他的口中逸出,料準了她禁不起刺激,必有激烈反應,更極有把握接下來的試探必定能有意料中的收獲。
曾楚寶語塞地一陣尷尬,很不服氣卻又說不贏他,只能惱羞成怒地漲紅著臉。
「你想干嘛啦?特地打電話來要嘴皮子的嗎?我告訴你,你的手既然好了,那我們之間的協議就到此結束,別想再威脅我當你的司機。」想起被他蒙在鼓里要著玩,她就一肚子火。
不過很奇怪,明明心里早這麼想,可當她今天早上、中午都沒接到他的電話時,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飛向他,好像有那麼點……悵然若失!真是詭異到了極點!
「不如……今天換我當你的司機。」電話彼端的靳天珩,光憑想像就能知道她說這些話時生動的表情。
「你?」她狐疑地揚聲,旋即又說︰「到底有什麼企圖?」幾天下來,她已了解這男人和狡猾的狐狸是同類,不可能那麼好心!
「我的企圖全都寫在卡片里了。」他坦承不諱。
「卡片丟了。」她口中扯著謊,柔荑卻把卡片重新拿出來,雖然眼楮是瞪著卡片,但心里漾開的甜意已背叛了她的倔強驕傲。
「那我不介意再說一遍。」他反應極快,跟著便朗誦起來︰「親愛的楚寶,昨夜一吻……」
「別說了別說了,我雞皮疙瘩都站起來了!」她羞赧地連忙制止,嬌艷的臉龐染滿紅霞。
「不說也行,晚上和我出去吃飯約會吧!」他輕笑了下,趁勢說。
「誰理你啊!」不自覺的嗔意展現在她的語調里。
「我明白了,你怕。」他的挑釁意味濃厚。
「我怕!?我怕什麼?」她的嗓音像听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般,飆高了八度。
「怕我再吻你、怕你會喜歡上我的吻、怕你……」明知她好強,他故意把她說的非常畏縮怯懦。
「笑話,向來是人怕我,沒有我怕人的,『怕』字根本不存在我曾楚寶的字典里。」為了顯現引以為傲的好氣魄,她振振有詞地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