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談妥新加坡總公司的一件Casc,開了一個冗長的會議,針對近期的事務做了檢討,並將剛接下的大宗生意放手給底下最信任的建築師負責,閻滄灝才風塵僕僕地回到台灣。
昨天負責訾宸颶case的工頭阿光和他通過電話,訾宸颶要住的新房,二樓部分已完工,今天就要移下一樓,向來守信重話的他,沒忘記答應過訾宸颶要親自監工,才下飛機沒多作休息,就打算再前往工地。
換下襯衫、西裝褲,穿上T恤、牛仔褲,閻滄灝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
他還是喜歡這樣輕便的穿著,如同他喜好自由自在、隨性簡單的生活,也因此,如果不是公事上需要,他盡可能不去穿西裝打領帶;也因此,盡避身價不斷提升,對他來說,也只是更有本錢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開著來台時暫買來代步的二手福特,雖然比起新加坡家里的BMWX5難免有差,但他沒有絲毫不適應。
包多時候,他為了避免塞車或找不到車位,還會騎著摩托車「趴趴走」,節省時問。
隨意在某個路口停下來,閻滄灝走進超商買了一袋的飲料才又上路。
帶人要帶心,他對公司的成員、手下的班底向來不吝嗇,除了該有的待遇沒話說外,私底下大家就像是伙伴、朋友般,也因此,他的團隊向心力十分強,合作溝通上幾乎沒問題。
他,閻滄灝,不是一般的室內設計師,他是亞洲地區最富盛名的建築師,崛起于新加坡,在還是新人時,設計方面的天分和原創性,就讓他在同儕間受到矚目,後來憑著幾個作品榮獲了多項國際大獎,從此奠定了他杰出的地位,成功的速度令人望塵莫及。
除此之外,他室內設計的功力和才華,也是業界相當贊賞且賦予高度肯定的。
五年前,閻滄灝更延攬了數位在建築及室內設計方面成績一流的大師群,成立了間十分具規模的建築公司。
由于菁英齊聚,品質口碑好,即使索價不貲,也照樣生意興隆。這業務繁多,他要做到事必躬親也是困難,所以這兩年來,他已學會放手給底下的伙伴去全權負責,僅于幕後進行監控。
而會讓他親自出馬的,無非是情況特殊、身分特殊的個案,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得看他奇檬子如何!
要不是看在訾家和他家是世交,而訾宸颶和他的交情也不差,他哪會為了一件case,幾乎半定居地在台灣待了三個多月。
他依訾宸颶要求蓋了六間別墅,據說,一間是結婚用,兩間分別是訾家人和新娘的家人要住,另三間則是新娘另三個好友鼓吹丈夫買下,這樣一來,四個姊妹淘結了婚還能天天串門子——由此可知,訾宸颶對她的未婚妻已經是寵到無法無天的程度!
不過,蓋完房子還分別做了六種不同風格的室內設計,並親自替他的新房監工,這樣已經很夠意思了,其他五間,他可沒有那個閑工夫。天天綁在這兒。
抵達目的地,閻滄灝停好車後。一路走往最里邊的房屋。
「還順利嗎?」跨進門里,他揚聲招呼,隨意找了個空間擱下一袋飲料,一一發送。
「謝謝灝哥。」工人們綻開笑容,喝飲料就是休息時間,他們對這個老板打心底喜歡。
「沒問題啦!二樓都好了,你要不要上去看看?」工頭阿光立刻靠上前來報告進度。等著老板驗收。
「嗯,東西都清干淨了嗎?」點點頭,順手給他一罐咖啡,閻滄灝拍拍阿光的肩以示嘉許,再邁開步伐率先上樓。
「都好了,啊!對了……」阿光隨後跟著,突然想起口袋里有樣東西,忙著東模西模,全身上下模盡才找到放在內袋的鑽石。
停下腳步,閻滄灝回身等待下文。
「這個是早上在樓梯下面撿到的,是鑽石哦,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掉在這里?」老實的他把鑽石交給老板處理。
閻滄灝接過手,審視著攤在掌心的鑽石,腦子里直覺地浮現秦優優的臉孔。
沒有女人來過這里,一定是她那天掉的!他斷定。
那歪曲的耳針顯示這是個耳環。壞了呢!而且白金部分似乎也受到不小的磨損。
她發現耳環掉了,一定懊惱得捶胸頓足!不自主地憶起那天在中醫診所反應率真的她,閻滄灝篤定地想。
那天之後,他便搭飛機回新加坡處理公事,忙得差點忘了那天的插曲。
她與外貌不符的大食量和可怕哭聲,令他印象深刻,現在想起來還會莞爾失笑。
還有,在他開著她的車送她到家之後,她慷慨地給了他一千塊,說是掛號費一百五,還有讓他坐回工地的車錢……看樣子她可能是把他當成了工人,認為他收入不高,怕他破費。
堡人?呵!姑且不論他是堂堂的亞洲頂尖建築大師,好歹也是一間建築公司的負責人吧!竟被她當成了最基層的工人!?
不過,他沒有當場拒絕收下那一千元,也沒向她多作介紹,除了他覺得沒有向陌生人解釋的必要外,當時他還興起一個無從解釋的念頭——以一個工人身分的閻滄灝去認識其他人,會是什麼樣的景況?
在還沒有思考該不該找機會進一步和秦優優認識前,沒想到這個耳環就已替他作了決定。
那就順著緣分的安排走吧!思及此,閻滄灝竟隱隱覺得有一絲期待在體內升起。
不知她腳復原了嗎?有沒有每天去復診?是不是又忍不了痛,哭得震天價響?會不會背著他,貪快改看西醫了……
他沒發覺,那微妙的一絲期待,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蔓延擴散。
「灝哥,你知道是誰掉的哦?」看見閻滄灝失神地將鑽石收進口袋里,阿光出聲喚回神游太虛的他。
「應該是那天在樓梯摔倒的那個女人。」對自己的怔忡有些意外,閻滄灝往主臥室走去,借以掩飾失神。
「哦——對厚,應該就是。丫你認識人家哦?」阿光恍然大悟地哦了好長一聲,隨即敏感地意識到重點。
听出他話里濃厚的好奇,閻滄灝回頭睇了他一眼。
「她腳受傷不能開車,我只是好意送她回家而已,別想歪了!」閻滄灝澄清,和阿光合作好幾年了,自然了解他的腦子在想什麼。
「那女的很漂亮耶……」那口吻擺明質疑他的說法。
「是還不錯。」可卻是個愛哭鬼兼愛吃鬼!「那又怎樣?」東看看、西查查,秦優優的模樣不意再度浮現。
「沒怎樣。」阿光漫應,壓根不相信才這樣而已,不然剛剛他怎麼會一臉思春地怔忡出神,根本是已經被人家迷迷去了!
那天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他看得很清楚哦!那女的是難得一見的大美女耶!灝哥一定想暗杠!
「你不相信?」不滿他的怪口氣,閻滄灝倏地回過頭來瞠目。
「我相信。」才怪!阿光忙不迭點頭如搗蒜。
吧嘛這麼堅持啊?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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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麼是你?」
遠遠就瞧見有個高大身影在自家樓下的騎樓佇立,秦優優走近後才出乎意料地發現是閻滄灝。
「剛下班嗎?」吸了口煙後,扔下煙蒂踩熄,閻滄灝將她穿著制服的清麗模樣納入眼底。
「六點就下班了。」漾開笑容,不知怎地,心跳竟失了序。「你……是在等我嗎?」這話一出,連秦優優自己也覺得有些多余,地上散布的煙蒂已透露他等了有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