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什麼事啊?臉色這麼難看?」宇文煜甫踏入總裁辦公室就感到一陣冷風襲來,再看向陰鷙的烈焰,發覺一片烏雲籠罩在他頭頂上,就差沒閃電下雨。
冷冷抬眸瞥看他一眼,烈焰不悅地抿抿唇,繼續埋首卷宗之中。
宇文煜撫著下巴,挑眉端詳著他,一邊思忖著。
很怪,前幾天他還春風得意的,讓他看了很刺眼,這會兒卻活像更年期提前報到,全世界都倒了他會錢似的!
看情況……能讓他笑的是洪淳,那麼,能讓他不高興的……應該也非洪淳莫屬吧?
「怎麼啦?跟洪淳鬧得不愉快嗎?」宇文煜試探地問。
薄唇抿成了一直線,烈焰的煩躁全表現在那張緊繃陰郁的臉上。
「說出來听听嘛,說不定我幫得上什麼忙,總比你一個人生悶氣的好啊!」他循循善誘地說著,觀察烈焰的反應。
僵住動作,烈焰沉吟了會兒,才吐出一口長長的氣,緩緩開口——
「我有三天聯絡不到洪淳,不曉得到底發生什麼事,她似乎存心避我!」
經過三天的心情煎熬讓他有了深刻的認知——他不只單純地喜歡洪淳,他對她的在意早超過他所能理解的範圍。
「三天?!你們不是如膠似漆嗎?她有什麼理由要避你?」宇文煜詫異地問道。
「沒有前兆,我也不明白。」烈焰皺起眉心,煩躁地拿起菸盒,抽出一根菸點燃,任由彌漫的煙霧將他籠罩。
「沒有前兆?」這就怪了!
宇文煜摩挲著下頷沉吟,在辦公桌前踱起步來。
看看桌上時鐘的指針,烈焰在心中計算著要再多久才能去沙龍見洪淳,不禁怨怪時間流逝得過於緩慢。
「啊,我知道了!」宇文煜靈光乍現地霍然擊掌。
「你知道?」連忙擱下手中的菸,烈焰坐直了身體,詫然問道。
「會不會是x周刊報導的關系?」他大膽揣測。
平時有這方面的相關緋聞他都是看看就算,反正里頭捕風捉影、無中生有的內容一點營養都沒有,沒有利害關系也懶得去計較。
這回他看見時也是抱持這心態而沒多加理會,一時忽略了現在的烈焰對洪淳真的不太一樣,所以沒有及時把消息告訴他。
「x周刊?」難道又有什麼不實報導了?
「沒錯,這一期內容有你和連思藩兩人的合照,被拍地點就在看見洪淳的那間PUB,標題還是大同小異,而連思藩則榮登你緋聞女友曝光次數最高的一名。」宇文煜憑記憶轉述著。
「該死!」伴隨著烈焰的氣惱低咒,他的拳頭擊向厚實桌面,「洪淳一定是看到了這種不實報導,所以對我產生了誤解!」
隨著事業的成功,再加上是國內媒體票選的黃金單身漢之—,烈焰經常受到此種困擾。
無奈啊!隱私成了透明,還讓不相干的人來妄加論斷,而不知內情的人就這麼被引導,不良印象繼而衍生。
他不介意讓陌生人誤解,然而,洪淳是他所在意的,他必須傾盡全力去澄清。
「烈焰,你對洪淳是來真的?」見他緊張介意成這樣,肯定已經栽了。
「怎麼?來真的不好嗎?」烈焰沒有正面答覆,只模稜兩可地反問。
或許,從第一眼見到洪淳起,那不一樣的情愫就植入心坎,他從沒想過來真的或來假的,只知道想接近她,將她佔為已有,珍藏在羽翼底下,不讓任何男人覬覦。
聳聳肩、挑挑眉,宇文煜吊兒郎當地不置可否。
深吸口菸,烈焰不禁認同和宇文煜聊聊是有利無弊的,否則他自己悶著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心里有了底之後,起碼不再感到茫然無頭緒,下午見到洪淳時,他要清清楚楚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第七章
想來又不想來,洪淳就是在這樣的矛盾心情下到沙龍報到。
不可否認地,她想念烈焰,所以心里懷著一絲期待來到沙龍,他或許會來找她;然而,她又氣他的花心不忠,更惱自己不夠了解他,不希望見了他後,會讓自己保持距離的決心動搖。
唉踏入沙龍時,沒見到烈焰的身影,她感到松了口氣,卻有更多的失望在心頭爭相竄出。
她不禁暗暗埋怨起他不夠重視她,才會在她失去聯絡三天後的現在,沒有一早就在這兒等著見她。
助理替她按摩完頭皮,示意她移到另一處沖水,落落寡歡的洪淳拖著沉重的步伐跟在助理身後,來到獨立的沖水區躺下,閉起眼楮等候。
溫度適中的水流沖下,洗去滿頭的泡沫,卻沖不去她滿心的煩悶。
由於沙龍里播放著音樂,水流聲就在耳際,且洪淳兀自沉浸在毛線般糾結的思緒里,因此沒注意到貴賓室有人到訪,而來人已站在她身邊。
烈焰板著臉、擺擺手,示意助理靜靜退出去。
呵,洪淳現在整個頭都濕淋淋的,甚至還有泡沫殘留,想閃避也無處可躲,是絕佳時機。
遣退所有人之後,貴賓室內只剩烈焰與洪淳兩人,他靜默地佇立在她身旁,待她自己發覺。
須臾,洪淳果然對助理遲遲未再有動作而感到奇怪。
咦?助理沒繼續沖水,外頭的談話聲也都停了,突然變得好安靜哦!
慢慢掀開眼皮,赫然映入瞳孔中的那張臉讓她杏眸圓睜,胸口一窒,有一瞬忘了呼吸。
他、他、他還真的來了!惶恐在下一秒填滿她的眼,洪淳握在扶把上的手緊緊揪住。
「看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用雙臂將她困在躺椅和他的身體之間,烈焰危險地眯起眼,傾身與她面對面,冷聲質問著,渾身散發著倔傲霸氣。
好恐怖!洪淳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盡可能地貼緊躺椅,好躲避他迫人的壓力。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為什麼躲我?」烈焰不悅的熱氣噴拂在她的臉頰上,要從她口中听到正確的答案。
「我……」洪淳側過臉想起身,可滿頭部是水,才一個移動,水就沿著頸項滴進背里,她反射地趕緊再躺下。「我、我是覺得我們……進展得太快了,對彼此還不夠了解……」吞吞吐吐地說著藉口。
「我一點都不覺得快,難道我還不夠尊重你嗎?你想要了解什麼,提出來,我有問必答。」他黑眸一斂,這話听似很民主,但卻隱含了不容置疑的專制。
「先叫人把我的頭發沖乾淨好嗎?」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該怎麼和他說比較委婉,洪淳顧左右而言他。
撤開箝制,烈焰月兌去西裝外套,隨意找了乾淨的地方擱下,俐落地卷起袖子,打開水龍頭,替她沖洗。
「你!」洪淳嚇了一跳,欲彈坐而起的動作讓他壓制下來,全身的所有毛孔都敏感豎立。
「放心,這點小事難不倒我。」他平順的嗓音帶著安撫,動作也同樣的溫柔。
兩個眼楮瞪得老大,自然平視眼前的天花板,洪淳心跳百分百,明顯地感受著他在她發間的動作與力道。
「說吧,你希望我怎麼做,才能讓你安心?」他的口吻一如他手中動作般的輕柔呵護。
洪淳咬著唇,貪戀著他的溫柔和多情。
蘊涵情意的冷靜眸子看出她的躊躇猶豫,烈焰決定將話攤開來說。
「看了雜志?」
突如其來的詢問令洪淳心頭一怔。
他知道她是因為那報導而鬧別扭?那張圖片登時浮現腦海,她鼻間一酸。
「你相信?」醇厚的語調,平淡得彷佛閑聊般。
她不想相信,但又沒有理由不相信啊!洪淳眼眶熱了起來,咬唇保持沉默。
烈焰依然動作輕柔且細心地為她覆住耳朵,沖淨發鬢可能殘留的洗發精,那樣的溫柔挑動她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