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方面,桑維亞自知站不住腳,畢竟出軌不貞的人是她,她絲毫不知杰拉斯根本是同性戀者,一直以來都和戀人文森保持熱絡的關系,現在粗暴的舉動,則因為對離婚一事已勝券在握,純粹惡質地發泄隱忍的不耐。
「杰拉斯,算是我對不起你,反正你不愛我,再繼續下去只是互相耽誤。」她動之以情地央求。
「廢話少說,離婚可以,我要整個桑氏。」他寒著聲調,陰餮地放出冷箭。
「你!」桑維亞震驚得心髒猛然一窒,無法想象他會貪婪到令人咋舌的地步。驀地想起卡曼尼前晚說的條件,原來如此!
「杰拉斯,這是我爸爸一手建……」
拽住手臂的大掌霍然松開,他改攫住她的臉頰,力氣之大幾乎將她的頰骨捏碎,也扼住她接續的話。
「放屁!那老頭已是白骨一堆,別拿死人來跟我說,一句話,桑氏轉讓給我,你隨時可走。」語氣惡劣,他的眼底耀出寒芒。
他受夠了!害也害不死,趁她攤牌離婚,看準了勝算,這回索性拗到底了!捉她的弱點加以威脅,不犯法吧!呵!
桑維亞痛得皺緊眉,抑著心底的恐慌,控訴的眸子死瞪著他,這才意識到他斯文的外表下,藏了很多不為人知的陰暗,就像一口又深又黑的井,往里頭望,什都看不見,好可怕……
自己竟跟這樣一個虛偽的人同住一個屋檐下,而且還是她的丈夫!可以把父親的心血全葬送在這惡魔般的男人手上嗎?
「怎?舍不得嗎?還是你舍得讓你肚子里的孩子,沒有出世的機會?」杰拉斯霍地一用力,桑維亞疼得落下了眼淚,那低柔的話語,竟隱含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脅意味。
「你是惡魔!」使勁全力揮開他鉗制的手,她渾身的血液,幾乎因他冷酷至極的威脅而凍結。
「謝謝你的贊美!」他一派紳士地頷首致意,做作的模樣令桑維亞作嘔。
「我仁慈點,給你幾天時間考慮吧!孩子留不留得下來,就看你的決定了。舍不得死老頭的家產,你就得把肚子里的野種給我打掉!對了,附帶一提,野種的父親是誰也得告訴我,否則我是不會同意離婚的。」杰拉斯威脅她,陰陰冷冷地語出恫嚇,說完,瞬間變臉,仰頭尖聲大笑,眼中有著瘋狂的光芒。
看著杰拉斯走出房間的背影,她一陣心寒,這演變出乎她意料,杰拉斯怎會這樣可怕?!
喀啦一聲,在沉窒的房里乍然響起,桑維亞猛意會地如驚弓之鳥,奔至門板,伸手扭轉門把——被反鎖了!
她愕然一凜,益發驚恐地拍打門板。
「開門,我不是你的犯人、不是你的禁變,你怎能鎖住我?杰拉斯——開門!開門……」扯開嗓門叫喊,直到聲嘶力竭,意識到杰拉斯是鐵了心腸,她只能失望地滑坐在地。
這是軟禁……方才癲狂的杰拉斯教人膽顫心驚,他想做什?竟把她軟禁在房里!
房里沒有電話,現下已過十點,佣人都離開了,她沒辦法向卡曼尼求救,誰來替她解圍……
桑維亞望著空蕩蕩的大臥室,詭譎的淒冷襲上她單薄的身軀,下意識地閉起眼,一股更徹底的涼意,令她緊緊環住自己,假裝自己正被卡曼尼溫暖的愛情環抱著,想象自已擁有無比的勇氣對抗一切……
棒天,向家中僕佣嚴厲警告過,不準擅作主張放桑維亞出來的杰拉斯,還是照常上班,因為,今天還另有一個大號眼中盯待除。
解決了離婚的事,拿到整個桑氏,再將握有他把柄的林逢源一並消滅,就再也沒人能威脅到他了。
林逢源很準時,上班時間五分鐘後便來了電話要討錢,看在杰拉斯眼里,直嗤笑他簡直迫不及待想送死。
約定時間和地點,杰拉斯告知會差人送現金去,為了錢失去了理智判斷力,林逢源不疑有他一時忽略了地點似乎偏僻了些。
雙手抱胸,緩步在周圍走著,他環視四周,搞不懂杰拉斯干嗎交個錢,還詩情畫意地選了個茂密森林,害他車子還得停在大老遠,徒步走進來。
「也許是那家伙做多了虧心事,所以心虛搞神秘吧!」他嘀咕著,直覺是這個可能,絲毫沒有危機意識。
正當他覺得有絲不耐地別向手表時,遠處快步走來兩名帶著墨鏡的彪形大漢,他扯開笑,仿佛看見美鈔長了腳向自己走來。
林逢源不佳的視力在他們的益加接近下,總算瞧清楚彪形大漢是黑人,那模樣似乎不是善男信女,還帶著一股無法漠視的殺氣。
隨著他們的腳步,他下意識地後退,心底一股恐懼不斷擴大,他後知後覺地感到不對勁,後退的速度轉快,更駭然地看見對方也加快步伐……
「該死的……」低咒一聲,林逢源拔腿急奔,開始大聲呼救,「救命啊、救命啊……」林逢源這下才明白杰拉斯約在偏僻處的用意——殺人滅口!
像無頭蒼蠅似的亂竄,後頭兩名黑人窮追不舍,他明白自己的處境有多險惡,很難逃出生天。
即使如此,他還是出于本能地求生,拼了命狂奔,看見遠處是林子的盡頭,抱著必死的決心打算豁出去了!
邊跑邊回頭看,駭然發現黑人的手探進腰間,並取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槍,響徹雲霄的槍聲赫然大作,林間鳥獸哄散,他本能地一蹲身體,趕緊再跑,早他們抵達盡頭處,回望一眼後,蹬腳往下跳——
「Shit!」差幾步就逮到林逢源的兩名黑人,不約而同地連聲詛咒。
「你怎不瞄準一點?」俯望著深谷,其中一名黑人埋怨同伴槍法不夠準確。
「我在跑,他也在跑,怎瞄得準!」跑得氣喘吁吁,持槍黑人瞪著高度頗深的谷底,死家伙,沒想到身材矮矮胖胖還挺能跑的。
「這下好了,怎下去找尸體?不確定他死了怎交差?」
「你啥時這死腦筋了?這高跳下去穩死無疑的啦!回去就說被咱們一槍斃命,然後丟下山谷喂老虎野獸、毀尸滅跡不就行了。」持槍黑人搭上同伴的肩往回走,迅速編好說辭,回去便能向杰拉斯領尾款了。
「也對,除非他長了雙翅膀,不然是活不了了。」
林逢源是沒長翅膀,但他有絕佳好運氣——
連他自己也料想不到會如此幸運,讓山腰一棵向外生長的大樹結止住了跌勢,這會正懸空吊掛在枝干上。
狼狽地緊緊攀住救命的大樹,此刻他尚不敢大聲呼救,因為還不知那兩個殺手走了沒,好不容易經過一番折騰,懸在半空中的腳踩到了可以站的地方,終于危機解除。
「該死的杰拉斯,竟心狠手辣至此!」他痛恨地咒罵。
穩穩坐在粗壯枝干上,林逢源望向上方,評估要爬回去的確要費不少體力和時間,再吃痛地檢視自己一身的傷,所幸,都是些皮肉之傷,四肢動作不是問題。
「我死也不放過你!」想置他于死地,那,他也不用再替他守著他謀財害命的秘密。
還好他有先見之明,昨天錄了音,有了他這個人證和物證,杰拉斯不可能逍遙法外。
對,一回去就先把實情全告訴大小姐,免得她再被蒙在鼓里,而且,他必須避免杰拉斯狡詐再耍手段,尋求有力的庇護。
前董事長和大小姐前後被謀害、加上他老林這件,絕對教他吃不完兜著走,他無論如何也要親手將杰拉斯送進牢里接受法律的制裁。
憑著一股報復的決心,他開始小心地向上攀爬。